……還有這種事?”秦淵有點意外,只覺得行殺的合理性忽然降低了不少,假如糧商一家真的有恃強凌弱的行為,影鐮侍者反手捏死他們也不過天理循環,公平得很。
我說過,我從不無緣無故殺人。”影鐮侍者說。
那麼就讓他們全家暴斃吧,重要的是,你現在還抓著我姐姐,我……”
等一下,她什麼時候有的你這個弟弟?”影鐮侍者打斷道。
……新認的,你有意見麼?”
我看你也是個與古神有聯系的家伙,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到別人家里認姐姐?”
吾主教義控姐。”
世上還有這種教?”影鐮侍者疑惑挑眉。
世上就是有這種教。”
行吧。”影鐮侍者無奈地笑了笑,“听說異教神有強行把人送到別的世界的,有用任務和獎勵引導凡類行事的,也有到處傳播稀奇古怪思想的,有個專門教人找姐姐的也不奇怪。只是,人我可以還你,但要有條件。雖然你接得下我的勾魂鐮,但你的好姐姐,恐怕受不下啊……”
……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一個保證,一個互不妨礙的保證。”影鐮侍者自嘲地笑了起來,“說來慚愧,想當初我一心對付異教神,結果成了正道棟梁,落了個聖域受封的下場。這次,我可不打算再犯同樣的錯,想必對你也一樣。”
日下鎮,黎明要塞,還有名槍會,此時此地出現,你到底想干什麼?”秦淵皺眉,警惕地問,“你想要我不礙你,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會礙我的事?”
我不會透露過多的信息的,我只能說,別去名槍會,早點離開,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波及。如果你想要拿把寶槍,我可以幫你捎一把。”
秦淵無言。
他不得不承認影鐮侍者的建議很誠懇且有可行性,但是,有幾個關鍵點他又覺得非常難辦——為達成和秦淵的交易參加名槍會的風從雲怎麼辦?假如策鴻影和李緋紗不巧也參加了名槍會怎麼辦?黑溫之死的疑點又怎麼辦?再進一步,假如影鐮侍者的目的是要把黎明要塞和日下鎮的人都獻祭掉,那麼多的人命又怎麼辦?
給個數字吧,你要多少人死?”
看情況,順利的話幾十個,不順利的幾萬個。”
該死!”秦淵忍不住罵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從不無緣無故殺人,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別著急生氣,我有我的業要行,你也一樣吧?對你而言,你的好姐姐重要,還是幾萬條人命重要呢?”說著,影鐮侍者微緊了掐在秦央頸上的手,淡笑著把她往前推了推,血紅爬上臉頰的秦央掰著影鐮侍者的手,神色痛苦地望著秦淵。
她的目光中沒有期盼,只有哀怨。
……我選姐姐。”無聲片刻後,秦淵嘆了口氣,沉重地說。
很好,共識達成。”影鐮侍者滿意地點了點頭,松手把秦央往前一推,秦央劇烈咳嗽著踉蹌前行,秦淵連忙趕上扶住了她。肢體相觸一刻,秦淵一聲不吭便引傀儡召喚術,血紅光幕凌空出現,平朝顏橫劍躍下,秦淵暗下保護秦央之令,然後猛地躍上前去,直撲影鐮侍者。
不想影鐮侍者的動作比他還流暢果斷,推出秦央後直接轉身,虛化為黑影遁向遠方,以至于秦淵連閃刀都沒來得及砍出來,他已經不見了。
在秦淵懵逼的時候,遠方傳來一聲老朋友般的嘲笑︰“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
……真沒想到。”
短時間內,秦淵根本理不清影鐮侍者的行為邏輯是什麼,談了半天條件,等把人質交還後立刻掉頭走人,他到底想要干嘛?
橫豎沒想明白的秦淵最終放棄了短期搞清此事的妄想,轉頭走回秦央處。風息領域的法陣內,平朝顏一動不動地挺劍佇立,秦央面現驚色。
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下奇怪的咒?”秦淵關切地上下觀察著秦央。
沒……沒有……只是……她是誰?”秦央指了指平朝顏。
我的一具身體。”
……那麼我到底要叫你弟弟還是妹妹啊?”
隨便。”秦淵突然笑了。
他笑得很輕松,一點也沒有剛和旗鼓相當的對手談判完的樣子。
走吧,我們回去吧。最近的危險少不了,我們可要早作謀劃。”他說。
……
影鐮侍者?”夜晚的日下鎮衛兵室,中年白人騎士皺著眉咀嚼烤肉,含糊不清地說。他的面前,是特地趕來警告的秦淵。
沒錯,這個人與信奉古神的邪教有關,實力強勁,很可能有祭祀一般的地位。我和他對峙的時候,他暗示要在黎明要塞搞大事!”
一派胡言!信奉古神的教派都是偽教、邪教,他們的神 是不存在的,是對社會不滿的別有用心分子編造出來忽悠人謀取私利的,他拿頭修煉嗎?他憑什麼實力強勁?還祭祀?哪里有這種東西?”騎士用看白痴的眼神望著秦淵,“你是不是傻了?”
沒……沒有啊……”秦淵給他一番話說得都結巴了。
沒有?哦,我懂了!我懷疑你不忠誠!”騎士忽然激動了起來,他揮舞著骨頭棒子,目光如炬直盯秦淵,大義凜然地質問,“你是不是邪教的成員,想在日下鎮妖言惑眾為非作歹?我告訴你!你找錯人了!我是絕對不可能著了你的道的!衛兵,來……”
別啊!你別搞我啊!”秦淵極了,連忙打斷道。他一個古神種,知道另外一個古神種的手下要搞事,不顧個人安危趕來警告,這是什麼精神?國際主義精神?乃義縛!這是世際主義精神!結果這個頭鐵得不行的騎士居然把他當成了胡言亂語的傳銷上套人員,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是說真的!”秦淵手舞足蹈地辯解,“那個人很邪門,根據我的情報,他彈指一揮間毀滅了一個家族,他有一把鐮刀,可以把人的靈魂直接勾出來!”
鐮刀?靈魂?死靈院想搞事?”騎士嚴肅地問。
不是死靈院!是邪教!”
什麼玩意,你在說什麼?”騎士再次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秦淵,“還有,你說他的鐮刀能把靈魂勾出來,你怎麼知道,你試過?”
對啊!”
你試過你怎麼還能站在這?你腦子進水了吧?”
我……我特麼……”秦淵忍不住扶了額。
你還敢罵人?”騎士不悅地眯著眼。
他已經容忍這個白痴少年很久了,現在,他要叫手下把他抓起來,投進監獄。
但他才剛抬起手,他發現眼前金光一閃,然後白痴少年不見了。
人呢?”他驚呼,“我放在這的那麼大一個人呢?”說著,他張開手比了一個秦淵胸圍大小的圓。
衛兵室內側的拐角後,另一位騎士捏著盤子咬著面條倒退了出來,用看智障的眼神望著他的同事︰“哪里有人,你腦子進水了吧?”
誰說的,剛才還在呢,突然變成一道光消失了。”
神經病。”面條騎士瞥了他一眼,不理他,繼續吃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