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余博士，我可能真的幫不了你，雖然兼修中西醫的醫生不多，但我相信也不是沒有。
以您的人脈，一定能找到優秀的全科醫生的。我真的愛莫能助。”
沈軻站起來，向余博士道別，走下台階。
“唉。”
余博士深深嘆了口氣。
“我們最後一批補助資金，上個月已經用光了，上面的領導說，九月份不能出成果，就會切斷資金支持，中止項目。
原本我們還打算，在九月開發出可量產的疫苗，給國慶獻禮。
團隊許多小伙子小姑娘，連參加國慶晚會的感言都想好了。
沒想到，我們卻倒在了最後一步台階。
我和同仁們奮斗五年，小伙子熬成中年大叔，小姑娘熬成大齡剩女，卻一切成空。”
沈軻回過頭，看到站在台階上的余博士，蒼老的眼中泛著渾濁的淚花。這一刻，他仿佛又老了十歲。
沈軻一下子就心軟了。
“余博士，我考慮一下，不過……”
“真的？”
余博士立刻眼楮一亮，三兩步跑下台階，遞給沈軻一張名片。
“這上面是我電話，你想通了立刻給我打電話。”
沈軻愕然地看著余博士。
“老頭，你特麼不是學醫的，是學川劇變臉的吧？”
沈軻感覺自己上了老頭的惡當了。
看著沈軻離開校門，一名帥氣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余博士身旁。
“余博士，為什麼一定要招這個沈冰月進實驗室？她真的能幫助我們嗎？”青年男子不解地問道。
“我剛才沒騙她，我真的有預感，她能幫助到我們。
沈冰月的醫學知識都是其次，主要是她很聰慧。
做事有魄力，卻深思熟慮，敢作敢當，卻不沖動，能全局布局。
這正是一個醫學領域探索者，所必備的素質。
何況……”
余博士輕嘆一口氣道︰“無論怎麼說，沈冰月都是一個人才，這樣的人才不服務于人類最偉大的學科，實在是浪費。
就算沈冰月幫助不到我們，我也要為醫學界留住她。
我們的試驗項目可以終止，但中國的醫學不能終止，越多沈冰月這樣的人，我們的醫學越有希望。”
“原來這樣。”
青年男子終于明白了余博士良苦用心。
……
“冰月，你是不是還在想姜雲曦的事？”
飯局上，其他同學都很開心，但是江樂天看得出來，沈軻有煩惱。
飯局結束後，江樂天和沈軻走在馬路上，便開口問沈軻。
現在能讓沈軻煩惱的，也只有姜雲曦這件事了。
姜雲曦的官司還在打，是否保留她的學籍，還是復旦大學一句話的事。
“放心吧，上次我出面不行，這次我去求我爺爺出面，只要有他老人家出面，就算榮克雲強壓，復旦方面，也不至于不給面子。”
江樂天對沈軻道。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沈軻有煩惱，江樂天比沈軻還愁。
“對啊，還有我，我也去求我家老爺子出面。”
一旁的周子軒倒是順風耳，江樂天和沈軻說話聲音不大，還是被他听見了。
就在這時，周子軒電話鈴聲響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周子軒皺了皺眉，停下腳步接電話。
再跟上來時，周子軒已經變成了一副苦瓜臉。
“咋了你？又被哪個女生甩了？”江樂天挖苦道。
他知道，作為不務正業的富二代，周子軒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煩惱。
“什麼女生？我已經潔身自好快一個月了好吧。”周子軒白了江樂天一眼。
“哎喲，這時間真長。”沈軻也諷刺周子軒。
他心里想著，作為富二代，很明顯就該像周子軒這樣活嘛，不然當個男人還有啥勁？
要是自己是周子軒出身，說不定比他還花。
也不知道周子軒跟江樂天學個什麼勁，簡直浪費自己的投胎氣運嘛。
“冰月，我可能沒辦法幫你了。”周子軒哭喪著臉對沈軻道。
“幫不幫我另說，到底出啥事了？”
沈軻看周子軒好像真的很落寞。
“事情還得從上次和平精英主播邀請賽說起，我們獅齒輸給江樂天的天音，家里那些人非常不高興。
我都搞不懂，不就損失幾千萬嗎？有啥好在乎的？
但是我來東南大學上學時，我爸就讓我過來盯輕度傳媒在上海的一家公司。
說是公司，卻還不如一個音樂工作室，有幾個十八線歌手，加一批後勤人員，總共才四十幾個人。
我爸竟然讓我帶著這群人，去拼雲音樂的熱歌榜單。
並且還不準獅齒幫我做推廣。
你說這不是刁難人嗎？
這不，出的幾首歌，一首也沒進熱歌榜單，那幾個十八線歌手，昨天走了四個，就剩梁悠悠一個獨苗。
我爸剛才在電話里大發雷霆，還說要扣我生活費。
你們說，他是不是神經病？想扣我錢就直說，干嘛這麼拐彎抹角？”
周子軒一臉的幽怨，跟老公今夜又不回家的小媳婦似的。
“梁悠悠？那個唱《你從山東來》的網紅歌手？”江樂天立即問道。
“是啊，怎麼了？”
江樂天痛苦撫額。
“你管這叫十八線？你知不知道梁悠悠曾經兩次上過雲音樂的熱歌榜？”
“是嗎？好像也不是很有名嘛，我掌管這家公司前，我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長得也不咋地。”
周子軒一臉不以為然。
“這才是你沒完成你爸任務的根本原因，你根本沒有管過公司事務。”江樂天道。
“誰說的？”周子軒頓時不服了︰“自從上次冰月開導我以後，我就已經發憤圖強，這半個月，我有空就到世紀公司蹲點，大小事情我都了如指掌好嗎？”
“我啥時候開導過你？”
沈軻無語地看著周子軒，自己怎麼不記得有開導過周子軒？
何況自己可是很贊成他萬花叢中過的生活態度的，怎麼可能去開導他？
“那我問你，你到任時，世紀公司賬面上有多少錢？就是你可以使用的資金。”江樂天問周子軒道。
“幾百萬吧。”
“具體多少？”
“八百萬。”
“然後你把這八百萬花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