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婆娘,你莫攔我,我這會兒就起來看書……”
&esp;當陳惠瓊把各種情況分析了之後,楊光明大聲地說道。
&esp;“你要起來看書,倒是動啊,往我身上摸啥子?”陳惠瓊有些無語。
&esp;自己這男人,口口聲聲要去看書,結果……
&esp;“我養了你那麼多年,以後等你養我。之前我胃痛,九哥給我把脈後說,我胃不好,得吃軟飯……”
&esp;“不要臉……啊……”
&esp;陳慧瓊剛罵出來,就輕呼一聲。
&esp;隨後,又響起了搖床的聲音。
&esp;劉春來在辦公室里,沒回劉八爺的宅子,也沒回自己的家。
&esp;甚至都沒有去旁邊招待所的房間休息。
&esp;累了,就直接趴在辦公桌上休息……
&esp;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听到外面響起了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
&esp;也懶得去看是誰,趴下又睡。
&esp;過了一會兒,听到有腳步聲響起,感覺到有人給他披衣服。
&esp;“天亮了?你怎麼來了?”
&esp;迷糊地睜開眼楮,居然是賀黎霜。
&esp;賀姑娘的臉,紅紅的。
&esp;大眼楮直愣愣地看著劉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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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身上裹著一件花襖子,那是劉雪的。
&esp;“昨晚上就回來了,楊媽說你這陣忙,幾乎沒有回過家,剛才起來上廁所,看著大隊部燈光亮著……”
&esp;顯然,劉春來是不相信的。
&esp;大隊部外面大喇叭上的路燈,一直都亮著。
&esp;何況,在劉春來家里,根本看不到辦公室的燈光。
&esp;劉春來抬起手腕,看著當初賀黎霜送給自己的手表,已經三點二十了。
&esp;“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干啥?也不嫌冷。”劉春來責備著賀黎霜。
&esp;這婆娘膽子夠大,也不怕晚上遇到鬼。
&esp;“一會兒我就回縣城,搭今天的船到山城,然後坐車去蓉城……”賀黎霜輕聲說道。
&esp;劉春來愣了,“你爸媽不是都去美國了?”
&esp;不過想到她家親戚大多數都在蓉城,而且以前也是在蓉城長大,倒也淡然了。
&esp;“你該早點說啊,準備點土特產帶過去……”
&esp;“春來,我要去美國了。”賀黎霜看著劉春來,良久,才輕輕開口。
&esp;啥?
&esp;劉春來瞪大了眼楮。
&esp;他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了心慌的感覺。
&esp;去美國!
&esp;這個年代……
&esp;去了,怕是不會回來了。
&esp;對于賀黎霜,劉春來說不出來一種什麼感覺。
&esp;兩人因為有婚約,或許算是對象,卻真心沒有多少談戀愛的感覺。
&esp;所謂的婚約,真心如同兒戲一樣。
&esp;國家明令禁止包辦婚姻的。
&esp;這半年來,接觸的次數不少,但是也沒有過分的舉動,除了偶爾沒人的時候賀姑娘偷偷地拉一下劉春來的手,劉春來想拉賀姑娘的手都不行的……
&esp;當然,更多的是斗嘴。
&esp;每一次放假,賀黎霜都會跟著劉雪回來。
&esp;然後見著劉春來,都是言語上的相互傷害,互相看不順眼。
&esp;以前經歷的女人多,劉大隊長沒有體會過家的感覺。
&esp;原本覺得,慢慢跟賀姑娘培養感情,然後時機成熟,成個家,體驗一下曾經不曾體會過的……
&esp;即使到時候真的不合適,分開就是了。
&esp;這特麼的還沒開始談戀愛呢。
&esp;他一個幾十歲的老年人,跟一個高中女生談戀愛,怎麼想怎麼別扭啊。
&esp;他在等賀黎霜上大學……
&esp;“也好。這年頭,國內的教育,是趕不上國外的。”好一陣,劉大隊長才開口。
&esp;聲音干澀。
&esp;他不知道自己的失落從何而來。
&esp;“你不挽留?”賀黎霜沒有以前的那種跳脫,幽幽地看著劉春來。
&esp;如同她才是受害者。
&esp;“說真的,你太小了……”劉春來看著賀黎霜,很認真地說道。
&esp;賀黎霜頓時火了,解開肥大的衣服扣子,胸膛往前一挺,“看看,哪里小了?”
&esp;……
&esp;劉大隊長懵逼了。
&esp;這婆娘,發啥瘋?
&esp;最多也不過是從a到了b。
&esp;白色的毛衣下,也看不出啥。
&esp;“那啥,目前咱們這也算是孤男寡女,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劉春來咽了一口口水。
&esp;還沒說完,賀黎霜就向著他撲了過來……
&esp;然後……
&esp;大隊長辦公室的燈,熄滅了。
&esp;然後,大隊招待所某個房間燈亮了,又熄滅了……
&esp;最後,停在大隊部前面埡口上的皇冠,發動機響了起來,車燈也亮了。
&esp;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esp;一直到了蓬縣的碼頭。
&esp;冬天的早上七點,天還沒亮。
&esp;劉春來把裹著他身上軍大衣的賀黎霜送上了船,看著連頭都沒回的賀姑娘,心中的失落更甚。
&esp;他想說點什麼。
&esp;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esp;賀黎霜除了走路姿勢有點不對外,更是如同啥都沒發生一樣。
&esp;“嗚~”
&esp;汽笛聲響起,船緩緩離岸。
&esp;劉春來心情特別復雜,這會兒他突然想要沖上去,拉賀黎霜拉回來。
&esp;可他沒動。
&esp;他完全沒想到,這一世,童子功居然這麼快就被賀姑娘給破了。
&esp;賀黎霜的動作很生澀,卻一直都佔據著主動,最後帶走了那沾著血跡的被單……
&esp;冬天的碼頭,很冷。
&esp;劉春來點上了一支煙,任由冷風吹著。
&esp;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干了什麼。
&esp;這婆娘,啥話都沒說……
&esp;半個月的時間。
&esp;他在這里送走了去美國的楊藝,當然,跟楊藝沒有任何關系。
&esp;送走了出去闖蕩的王秋香。
&esp;身體睡過,靈魂沒有,那算是有關系還是沒有關系?
&esp;現在,送走了賀黎霜。
&esp;好像,他送每個女人,都沒說話?
&esp;一直到天亮,劉春來才開車返回。
&esp;沒有去大隊,而是回家了。
&esp;把老四從被窩里拖出來。
&esp;“劉春來,你干啥?你不曉得我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清曉得不?你個禽獸,難不成想對你親妹妹下手?”劉雪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對著劉春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亂罵。
&esp;“賀黎霜去美國了,你曉得?”
&esp;坐在床上的劉雪一臉迷糊,“啥時候的事?”
&esp;顯然,是不曉得的。
&esp;“她昨晚上跟你回來,沒說?”
&esp;“劉春來,你怕是昨晚喝多了做了春&夢還沒回過神來吧?昨天我可是搭班車回來的,賀黎霜哪里來?”劉雪不由笑了,“劉春來啊劉春來,我就說你狗曰的一天裝得像個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也是個悶**……”
&esp;說道後面,瞬間瞪大了眼楮。
&esp;一臉震驚地看著劉春來。
&esp;然後手指著劉春來,“你們……你們……”
&esp;顯然,她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esp;昨晚上,劉春來跟賀黎霜在一起!
&esp;這對狗男女,平時相互都是看不順眼,結果,這是暗度陳倉。
&esp;“完了!完了!老三以後一天要忙死。剛好,這幾天剛好容易懷上……劉春來,你們沒有來得及采取措施吧?我算算,現在臘月,不錯,不錯,明年下半年,老娘能抱上孫子孫女,最好是生對龍鳳胎,現在計劃生意嚴格了,你是大隊長……”
&esp;看著劉雪越說越沒譜,劉春來氣得想一巴掌拍死她。
&esp;“你想多了!”
&esp;這事情,能承認麼?
&esp;但是劉春來听到劉雪說是賀黎霜最容易懷上的時候,也是驚恐不已。
&esp;他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沒有做好當爹的準備啊。
&esp;而且,更賀黎霜也沒到那一步不是?
&esp;換成二十年後,這根本不是事兒。
&esp;這特麼的是八十年代啊!
&esp;一棵在美國的歪脖子樹,要把自己吊死?
&esp;這婆娘,該不會是一早就在準備,然後給自己生個美國籍的孩子?
&esp;以他對賀黎霜的了解,可能性很大。
&esp;“真的是?”
&esp;“真睡了?劉春來,你是個禽獸啊,她昨天才剛滿18歲啊……”劉雪一臉震驚,然後一臉八卦地抓著劉春來的胳膊,“說說,她跟王秋香有啥不同……”
&esp;“……”
&esp;看著老四,劉春來覺得,應該給她修個精神病院。
&esp;腦回路不同。
&esp;“她真走了?”見劉春來不吭聲,劉雪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esp;“走了。”
&esp;“她沒說讓你好好帶領群眾致富,為大隊服務,孩子她會養大?”劉雪問劉春來。
&esp;劉春來這樣的表情,讓她心情很舒暢。
&esp;平時裝得人模狗樣的。
&esp;呵!男人!
&esp;“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劉春來很鬧心。
&esp;之前就沒想過這事情。
&esp;賀黎霜的父母去美國那邊時間不長。
&esp;“我咋不正經了?我給你說,她走了,以後年級第一的位置就是我了!”劉雪一臉笑容,可眼角,卻有些淚珠滑落。
&esp;兩人好得如同穿同一條褲子。
&esp;賀黎霜離開,一點征兆都沒有。
&esp;可她不能當著劉春來哭。
&esp;看看劉春來鬧心的樣子,可她真心高興不起來。
&esp;劉春來翻了個白眼,心情更是煩悶。
&esp;“劉春來,你得對她負責!以她的性格,很可能真的會給你生個孩子……”
&esp;劉春來出去的時候,劉雪突然說道。
&esp;語氣有些哽咽。
&esp;劉春來邁出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esp;可隨後還是走了出去。
&esp;老四不是個好東西。
&esp;劉春來突然覺得。
&esp;即使自己想要負責,怎麼負?
&esp;去美國?
&esp;以前有錢時候,身邊朋友大多移民,他都沒有移民過,更不要說現在。
&esp;國外再好,都沒有在自己國內舒坦。
&esp;至少不用擔心隨時可能被綁架,被搶劫。
&esp;賀黎霜會回來麼?
&esp;八十年代出去的大學生,公派出國留學回來的都不多,更不要說自費留學的。
&esp;賀黎霜是自費!
&esp;越想,劉大隊長心情越煩悶。
&esp;這死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