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那就好,我還有事今天就先走了。”
李䉪說完,轉身離開。
本來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現在既然有了答案,就沒必要強求了。
此時的房間里,顧祁站在窗前,他旁邊的輪椅里,坐著身形削瘦的顧言 。
連續多日的營養缺失,顧言 的臉頰兩側都凹陷了下去,只除了那雙眼楮,才能依稀看得到往日的光彩。
那天顧祁和孫博威把顧言 接回來,半路上人就直接暈了過去。
幾人連忙秘密將他送到醫院,那里已經有顧祁從帝城帶來的醫護人員在等著。
因為不能在醫院待太久,所以顧言 清醒的當晚就回到了顧家。
連續臥床了好幾天,今天才拔針勉強可以坐輪椅。
“叔叔嬸嬸一直在帝城等著見你,你打算什麼時候見他們?”顧祁問。
顧彥文和白思雨是和顧彥朗一同回國的。
顧言 低頭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再等等吧。”
“引顏家人出面,只能用這種方式嗎?”
顧言 聲音有些沙啞“不一定只能用這種方式,但這種方式一定有用。”
顏舜科和聶左折磨他,無非是想要他的口供。
他只有坦然接受這份折磨,才能讓顏舜科除了去醫院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顏如恪老奸巨猾,整個案件都沒有真正插手過,而警務司內又都是听司家的命令,要想讓狐狸尾巴,談何容易。
他等了整整十天,才把顏舜科的耐心耗到最低。
顏舜科出現在南區的那一刻,才代表著這件事與顏家人以及司家人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聯。
顧家不能參與內政,但是這個“把柄”卻可以讓司家有被內政彈劾的風險,如今司縉一直臥病在床,他的兒子司沐澤又太年輕。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不可去冒一絲風險,所以只要有足夠的籌碼,他們只能按照顧家的要求把顧言 放了。
只是顏舜科也不愚蠢,懂得用給公眾交代的方法來迫使顧言 身負罪名。
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顧言 都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社交與生活。
而雲城,他們肯定是不能待了。
“把我弄回床上吧,我有點困了。”
“不是說要去外面透透氣?”
顧言 沒再說話,自己推著輪椅走到床邊“比起透氣,我現在好像更需要休息。”
早上去衛生間的時候,他差點沒被鏡子里的人嚇死。
和現在這副鬼樣子相比,他甚至覺得自己小時候胖如球的那段時期都顯得可愛了。
顧祁走過來,把他搬動到床上,因為顧言 現在很輕,所以也沒費什麼力氣。
顧言 剛躺回床上就閉上了眼楮。
“到吃藥和吃飯的時間我會叫你。”
顧祁說完,正要出房間。
“今晚就走。”顧言 忽然開口。
顧祁轉頭看他,他眼楮依然閉著,表情很平靜。
今天是李䉪知道他在這里,明天只會更多人知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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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李䉪照常回橙天上班。
現在橙天的人基本都知道了他被拘留,但都不敢提。
到了下午,李䉪開完晚例會回到辦公室,簽完桌上放的幾份文件後就收了東西準備離開。
“這麼早就下班?你平常可不會這麼早走。”程綱從外面走進來。
“程總找我yo有事?”
“晚上一起吃?”
“我還有點事要去辦,不然咱們改天約?”李䉪說著就要轉身走出去。
“李䉪,你不覺得你最近放在工作上的時間太少了嗎?”
李䉪轉眸看他“是麼?我倒不覺得,畢竟十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個人做到了,還只收你一份工資,對于橙天來說劃算了。”
程綱似乎被戳中痛處,雖然李䉪處處偏袒顧言 ,但現在橙天影視的人脈都在李䉪手里,橙天確實離不開他。
“那你也不用做什麼事都不和我打招呼吧?比如前天你被拘留的事情,要不是我壓著,早就是新聞頭條了。”
李䉪笑了笑“程總究竟是為我還是橙天,我心里還是有桿秤的。”
程綱咬牙,
“我怎麼覺得顧言 走了之後,留了些不太好的習慣給你?”
做事越來越我行我素,也越來越不把他這個上級放在眼里。
“程總放心,再橙天恢復以往之前,我一定兢兢業業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李䉪從前一直都以為自己的追求就是業內頂尖的經紀人。
打造出一個顧言 ,其實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從最頂端滑落到低谷,他什麼都見過了,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應該好好重新思考一下自己今後人生。
“那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程綱客氣道。
李䉪從橙天出來,直接又去了顧宅。
昨天從顧宅回去以後,他就一直很不心安,總覺得還是得見顧言 一面。
開到顧宅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李䉪站在門口,看著顧宅別墅只亮著微弱的廊燈。
李䉪按了門鈴。
這次沒人阻攔,大門卻自動開了。
李䉪眉心微皺,他大步走進去,顧宅的客廳一片黑暗。
“孫博威。”他叫了一句
但無人應答。
李䉪摸著黑上了樓,來到顧言 的房間門口。
他推開門,接著窗外的月光,看到房間里的家具都蒙上了白布,就像是沒有人居住過一樣個。
李䉪心里一涼,轉身跑下樓“孫博威,你他媽到底在搞什麼鬼?!”
“李䉪,顧二少走了。”
李䉪轉頭,看到孫博威出現在扶梯的拐角。
但客廳的燈沒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里已經不適合再待下去了,換個地方。”
“換到哪里?”
孫博威搖頭“不知道。”
“所以,你們就打算讓他這樣一直躲藏著生活?”
孫博威不語。
“特麼到底是誰?才能讓他這麼被動,他顧家不是很厲害嗎?一定要讓他像老鼠一樣不見天日的?”
“你問的這些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如果你再晚來幾分鐘,可能我也走了。”
“行,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有一個人可以,莫星離,我去問他。”
李䉪說著就要拿起電話撥打,但是打了好幾遍都打不通。
“你別費勁了,莫星離是和顧二少一起走,你找不到。”
孫博威看了一眼門外“顧二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現在外面全部都是跟著你來的記者,你得自己處理了,保重。”
說完,孫博威拿出一頂鴨舌帽戴在頭上,轉身消失在了暗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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