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 很少來公司,更別說主動來。
所以不只是其他人,甚至是李䉪都有些驚訝。
愣神片刻後,李䉪先開了口“你怎麼會過來?”
那天他從顧言 公寓回來之後,就沒有再和顧言 主動聯系,當然,也是因為他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
顧言 走進來“沒什麼大事,剛好路過,你的電話也打不通,就順便上來跟你說一聲,我有點事情要去國外一趟。”
李䉪看著劉妍“你們先出去,其他的事情等會兒再繼續說。”
王川冷笑,果然不愧是一條好狗。
其他人離開辦公室後。
“你要去多久?”
“還不確定,少則十天,多則兩個月。”
“什麼意思?這麼快就想撂挑子?我那天的話雖然是說重了一點,但最後也算尊重你的意願了,你沒必要翻臉這麼快吧?”
顧言 靠坐在桌邊,仰頭笑了一下“否則你覺得我為什麼還要過來通知你?”
如果李䉪做得過分,今天他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你去找顏舜華嗎?”李䉪問。
“是去找人,但不是找她,其他的你也不用多問,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李䉪笑了笑,也沒真的相信顧言 的話,再他看來,顧言 能久不去找顏舜華,已經算是意外了。
早在顏舜華失約的那天晚上,以他對顧言 的了解,他應該恨不能立刻飛過去查個究竟才對。
但最後他竟然沒有,而是先飛到了風城,然後再回雲城,接受他安排的晚宴,讓後在對章濱大打出手。
總覺得他要做什麼,卻又什麼也沒做。
但實際上,顧言 也沒有說假話,他之所以去國外,是為了幫沈天萇一起找陸之𡱰,更是為了六年前,他重傷昏迷時候做的那個“夢”。
總覺得,那個答案一定在末國。
兩人說完話,顧言 轉身離開。
“顧言 ,回來以後有什麼打算?”
顧言 淡淡一笑“到時候再說吧。”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
四年前,李䉪只是個沒名氣的經紀人,手里帶著兩個三線的小藝人。
三年過去,還是沒能在圈內砸出一點水花。
但是,他踫到了顧言 ,他甚至都不記得是什麼機緣,什麼場合。
只記得當時還是素人的顧言 少年意氣,玩世不恭。
此前,他沒有試過去做星探,跟別說當面挖人。
但是那一次,他頭一次硬著頭皮主動上前去搭話“或許,顧先生有沒有興趣做明星?”
顧言 忽然笑了“在你之前,已經有十個比你更大牌的經紀人找過我,但是他們的理由,我都不喜歡,所以我拒絕了,你也說一個你的理由來听听?”
李䉪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憋了半天沒找到一句合適的話。
活了二十八年,竟然被比他八歲的小孩給問住了。
顧言 也沒什麼耐心,站起來就要離開。
李䉪看著他的背影,終于張口說一句“因為我覺得你就是天生的巨星。”
李䉪覺得他自己是沒什麼機會的,但顧言 卻停了腳步“我喜歡你這句話。”
沒有什麼特別理由,只是因為喜歡李䉪說的這句話,李䉪從此成為了顧言 的經紀人。
後來李䉪才漸漸明白過來,顧言 為什麼會喜歡他那句話。
因為從踏入這個圈子開始,他甚至都沒有用過力,他無時無刻不在用身體力行證明那句話。
巨星,就是天生的。
努力的,好像只有李䉪一個人。
所有人都說,是他李䉪成就了顧言 。
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
但到底是他成就了顧言 這個頂流偶像,還是顧言 這個並不算敬業的藝人,才成就了他這個王牌經紀人?
很多時候,顧言 都是看起來坐享其成的那個人,他我行我素,從來不在意外界任何人的看法。
有一點他至少做的是最好的,就是從來都沒有從藝人的角度給過李䉪任何的眼里。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在成名的這條路上,他們所經歷的那些困難。
究竟是真的意外巧合,還是顧言 故意給他設置的困難。
那之中的每一步,每一個困難嗯突破,讓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經紀人,成為了整個公司的藝人總監。
甚至整個橙天傳媒能有今天,顧言 都功不可沒。
顧言 回頭看李䉪,眼里有些深意“巨星沒有天生,但王牌經紀人可以注定。”
李䉪徹底愣住。
所以,當初究竟是他選中了顧言 ,還是顧言 選中了他?
-----
顧言 走後。
李䉪又去了劉妍的辦公室。
王川和章鳴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因為剛被劉妍安撫過,此時火氣到沒有剛才那樣大。
“打開社交軟件,自己發吧。”李䉪開口。
“發什麼?”王川看他。
“和那兩個吃藥的女人撇清關系,還用得著教你們嗎?”
王川咬著牙“李䉪,你要把人逼到什麼程度?!”
他和林雅已經有了結婚的計劃,這種時候公開撇清關系,那他算是男人嗎?
“她們吃藥,是被人陷害的!”
李䉪不為所動“我不管她們是不是被人陷害的,我只要一個結果,就是你們兩個給我切割好一切關系,不然,你們三個人全部給我滾蛋!”
“李䉪,是不是因為我們過氣了,你就要區別對待?顧言 把人打進醫院那麼惡劣的行為,你都可以大事化小事化了,怎麼到我們這兒,就要全鋪蓋走人?”
李䉪諷笑“區別對待,這不就是這個行業的規矩嗎?你們當年紅的時候,不一樣受了很多優待,怎麼如今風水輪流轉,到了自己身上,就覺得不公平了?”
說完又看著劉妍“下午三點前,全部按我說的做好,否則,你知道後果。”
李䉪前腳剛走,王川直接摔了桌“瑪德,他以為他是天王老子嗎?老子出道十年出了七張專輯,沒有一首歌不是創作,我們個樂隊,不是他手下那些只有臉沒實力的流量偶像!”
劉妍嘆了一口氣,她是看過荊棘走到巔峰再走向沒落的人,王川作為荊棘的主唱,狂妄與自傲早已被他刻在了骨子里。
他們不是沒有努力的追趕潮流,而是潮流,搶先將他們淹沒了。
樂隊盛放的熱血時代,終究是過去式了。
所以,面對他們的委屈,她除了安撫,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正要開口,章鳴卻先抬了手。
他示意自己先帶著王川出去了冷靜一下。
荊棘樂隊里,比起王川的自我,章鳴還算是一個比較容易看清局勢的人。
所以劉妍也沒阻攔,任由章鳴拉著王川出去。
兩個人一起來到沒人休息室。
章鳴從兜里掏出一支煙遞給王川“先消消氣吧,這次我明顯是被人故意給搞了,有什麼不滿,也只能吞了,咱們什麼大風浪都過來了,還在乎這麼多干什麼。”
“我不是不能吞,我只是不爽李䉪的為人,就他做藝人總監以來,明目張膽的偏袒自己手底下藝人多少次了?這次我們被人故意搞了,他有公司的立場我可以理解,所以他讓公關部發的那個破申明我也忍了,但為什麼還逼著老子親自發聲明?林雅現在精神已經很崩潰了,要是在看到我發的這個聲明,會是什麼後果!”
章鳴撢了撢煙灰“在我跟前兒你就別來深情這一套了,說白了你就是不爽李䉪,覺得這幾年處處打壓咱們。”
王川看著他“難道不是嗎?就拿巡演來說好了,給那些沒實力的偶像辦的都是頂級配備場子,給我們呢,打發到小城市,連音響標準都達不到基本要求!”
“其實這事兒,他這麼處理,確實有失偏頗,但是咱們也可以不用這麼憋個屈。”
王川冷笑“不用這麼憋屈,章鳴,你這年真的是越來越上道了,連自我安慰都這麼順其自然了,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你團都可以退了。”
章鳴蹬他一腳“你故意曲解什麼呢?我的意思如果能讓人李䉪也憋屈一下,咱們也可以順心點了不是。”
“你在開什麼玩笑,李䉪現在如日中天,程綱跟前大紅人,他還能憋屈?上一次顧言 都把人打進醫院了,李䉪就用了五天息事寧人,你告訴我你怎麼讓他憋屈?”
章鳴吐出一口煙霧“很簡單啊,讓他底下的人也沒好日子過就行。”
“你說的哪個?”
章鳴緩緩張口“上一次,咱們在迤邐喝酒,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你忘了?”
王川眉心一皺“你是說……顧言 ?”
“嗯,沒錯,那天我們演唱會之前去的酒吧,顧言 也是在場的,雖然他喝得爛醉,但是我們到底吃沒吃藥,他不是最清楚麼?”章鳴低聲道。
王川一愣“但是這樣不能給我們證明她們兩個是被人害的。”
章鳴淡笑“說了只是為了讓李䉪不爽,你還真想著能自證清白?”
他們只需要給外界透露一個信息,出事的那天,他們曾經和顧言 喝過酒就行了。
王川歪了一下頭,有些猶豫“這不太好吧,那天他醉成那樣,最後都是被人拖下去的……”
“我只是隨口一提,不行就算了,下午咱們好好發聲明就行。”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