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閑聊著，大廳里忽然安靜了。
顏舜華抬眼看去，門口走進來了幾個人。
是顧家人，但不止三個人。
走在最前的人是個器宇軒昂的中年人，與顧彥文有幾分相似，而他身邊的年輕男人，容貌生的極雋秀，是男相中少有的漂亮。
顧彥文帶著白思雨跟在他們身後，顧言 走在最末尾。
大廳里的其他人都好奇打量著幾個人，確切的說是打量著最前面的兩個人。
他們是帝城顧家的人。
“大小姐，這是顧二少的大伯顧彥朗和堂兄顧祁。”德叔低聲開口。
顏舜華“嗯”了一聲。
她看著顧彥朗，不愧是顧家的家主，即便只是站在那里，氣場就能讓人把他身邊的其他人都忽略了。
顧家人走到廳中，按照禮儀給顏沛做了悼念。
顏如恪主動走上前“顧兄，勞煩你跑這趟。”
早上也來了不少賓客，顧彥朗是唯一一個能讓顏如恪有如此態度的，可將其重視程度。
顧彥朗面色淡淡“那年我父親去世，顏老也一樣親赴帝城，如今他去世我來看是應該的，哪里說得上是勞煩。”
“對，顧兄說得在理。”顏如恪笑著接話。
“這位是……”顏如恪看著他旁邊的顧祁。
顧祁主動開口“顏叔叔，我是顧祁。”
他的聲音有種清脆感，很符合他的長相。
顏如恪欣慰的笑道“你都這麼大了，那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也不過就是個半大的小孩子。”
顏舜華站在對面看著，她在回顏家這麼長時間里，都沒听過顏如恪說這麼多話。
幾個人站著寒暄，顧言 早已走回了顏舜華身邊。
“說到了，結果讓我在門口等了十五分鐘。”顧言 開口道。
“你辛苦了。”
顧言 一愣，轉頭看著她，其實這就是一句普通的話，但是莫名他就覺得很好听。
“你再說一次？”
顏舜華抬眼，對上顧言 期待的眼神。
她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視線，正要開口。
顧彥朗幾個人卻轉身走了過來。
顏舜華看著他們，客氣地開口“二位顧叔叔好，白阿姨好。”
一句話把幾個長輩都周全了。
白思雨看到顏舜華最是開心了，要不是礙于這個場合，早上前去拉著她的手說話了。
“舜華妹妹，這麼多年沒見，倒是不記得我了。”一旁的顧祁開口。
顧顏兩家的婚約本來是落在顏舜華和顧祁的人身上的，在場的兩家人都知道。
所以此刻看著，眼里都帶了點別樣的意味。
顧言 看著周圍人的眼神，臉色又冷，似是宣誓主權一樣，又往顏舜華身邊站了一點。
顏舜華轉頭看著顧祁“堂兄言過了，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所以都沒見過，又哪來的忘記？
這番直白的話，倒是讓顧祁有些意外。
但他也不覺尷尬，只是挑著唇淡淡笑道“那可能是我記岔了。”
“請帖是你寫的？”顧彥朗開口問。
顏沛葬禮的請帖，都是先前顏舜華在守靈的間隙自己親筆寫好然後再由德叔統一寄送的。
“是。”
“字寫得不錯。”
“謝謝顧叔。”
“退婚書也寫得不錯。”
提起退婚書，顧言 臉色更僵了“大伯，今天就先不提這個吧……”
顧彥朗看著他“玩笑開過了就是犯錯，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輕重都還不分。”
這話，表面上是在批評顧言 ，其實是在說顏舜華不知輕重。
“對對對，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們兩個鬧別扭不該讓長輩操心。”
顧言 現在只想把話先圓過去，他大伯的手段他知道，他並不想真的惹惱他。
“那不是玩笑。”顏舜華卻開口。
顧言 一愣。
顧彥朗看著她。
“關乎我和顧言 的事情，我決不開玩笑。”顏舜華頓了頓“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顏舜華聲音並不小，幾乎周圍的人都听得到，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顧言 和顏舜華兩個人身上。
顧言 其實那一秒是有些呆滯的，因為他忽然察覺，他和顏舜華之間，並不只是一個婚約那麼簡單。
他甚至覺得，他對于顏舜來說，遠比他想象得還要重要。
重要到，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勿需向任何人交代。
那一刻，他終于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將她手握住。
但還沒踫到，白思雨卻直接錢前推了他往一旁。
她擋在顏舜華跟前“大哥，不如我們先去坐吧，後面的客人還在等著呢。”
幾個人說話費了些時間，此時已經有好幾個賓客在後面排隊。
顧彥朗視線終于轉向顧言 “你有空也多練練字。”
顧言 回神，低頭頷首“好，我知道了大伯。”
其實他的字也不丑，就是和顏舜華的確實沒辦法比。
幾人說完，顧彥朗和顧祁被顏舜科帶去另外的休息室。
白思雨要拉著顧言 也一起過去，顧言 卻拒絕“媽，我在外面就不進去了。”
“那你就好好坐著，這麼多人拉什麼手？這是葬禮不是你們的約會場所，拉拉扯扯的生怕說出去別人不會罵你們兩個不懂禮數嗎？”
兩個人在一起白思雨是最樂見其成的，但是在這種場合，必須要克制。
顧言 喉結滑動“你說的我知道，剛剛我那是……”
情不自禁。
白思雨見他這樣子，也只能嘆了口氣“你也是活該!以後好好對小華吧，別再給我掉鏈子！”
“嗯。”
白思雨交代完，轉身去了消息間。
顧言 回到原來的位置，發現自己的位子已經被雲容給坐了。
他看了一眼顏舜華，干脆退到一旁站牆角。
沒過多久，季飛辰和季飛詞也到了。
季禾看著兩個人沒什麼好臉色，倒是季飛星和他們打了招呼。
季飛詞剛剛坐下，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顧言 。
顧言 看著他，嘴角勾著冷笑，眼里又有些戲謔，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這季家人，真是組團來葬禮一日游的。
－－－－－－題外話－－－－－－
克制……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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