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戰場,當建奴潮水般涌來時,秦川皺了皺眉頭,喊道︰“看好距離,準備標槍。”
“是!”
麾下的刀盾手、槍矛手等,紛紛抽出後背的標槍。
秦川又舉起望遠鏡,忽然臉色一變。
只見,建奴的沖鋒陣型中,有一部分人忽然停了下了,然後端起鳥銃,開始瞄準。
那其中,還有四門正在釘扎腳的虎蹲炮。
秦川連忙大喊︰“黃六喜,帶你的人打掉那些炮手和鳥銃手,火槍手趴下射擊,其他人等一律趴下,注意遮擋,提防弓箭。”
黃六喜也注意到對方的炮手和鳥銃手了,但他剛打過一槍,正飛快地裝填著。
幸虧有十幾個早已裝填好的神射手,迅速瞄準後,紛紛勾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對方幾個炮手應聲而倒。
幾乎與此同時,對面也響起了一陣槍炮聲,建奴有兩門虎蹲炮和五六十支鳥銃開火了。
剎那之後,關帝軍陣中頓時一片慘叫。
幸好絕大部分關帝軍都趴下了,建奴的鳥銃只造成了不到十個關帝軍的傷亡,加上那些鳥銃威力不大,大部分人只是受了輕傷而已。
倒是那兩發虎蹲炮的炮彈,砸死砸傷了七八個關帝軍,重者當場死亡,輕者也斷手斷腳的。
這時,建奴陣中又響起一片弓弦聲。
“箭雨!”秦川再次大喊。
關帝軍們紛紛將盾牌舉在頭頂。
因為很多關帝軍是趴著的,盾牌只能遮擋頭部和背部,遮不住屁股和腿部,所以這一波箭雨的傷亡有些大。
秦川粗略掃了一眼,發現中箭的人起碼有兩三百人,幸好那些拋射輕箭的威力不大,而且大部分人中箭的部位不是屁股就是腿腳,傷勢並不算嚴重。
“黃六喜,好了沒有?”
“好了。”
“好了就放,先打掉炮手和鳥銃手。”
“是!”
華英剛落,黃六喜的線膛槍就噴出一道火舌,一名正在裝填彈藥的建奴炮手應聲而倒。
其余的神射手也紛紛勾動扳機,眨眼後,建奴的炮手和鳥銃手就死傷大半。
關帝軍的五百支燧發槍和八十門虎蹲炮,也齊齊噴出怒火,正殺氣騰騰沖過來的建奴瞬間倒下一大片,其中就包括許多僥幸活下來的鳥銃手。
完顏葉臣這支建奴沒有大盾,只有普通的木盾,最多包了皮革或者銅皮鐵皮,根本就擋不住虎蹲炮。
眼見對方的鳥銃手和炮手都死傷殆盡,秦川便高喊著讓趴下的關帝軍站起來,以增加盾牌的防護面積。
一百二十步的距離不近也不遠,一般情況下,後槍手只能打兩槍,對方就必然沖到前面了。
但建奴盔甲沉重,步伐緩慢,沖在前頭的人又全都被槍炮干掉了,所以,關帝軍的火槍手和炮手射了三輪,建奴才沖到三十步內。
在這三輪火力的打擊下,完顏葉臣的兩千五旗丁,已經死傷過半了。
一直在側面騎射騷擾的蒙古騎兵,在火器的打擊下也折損了將近三成人馬。
盡管損傷慘重,完顏葉臣和幾個將領仍不斷地叫喊著鼓舞士氣,催促士兵往前沖。
只要能短兵相接,他們就還有打贏的機會。
建奴們都知道,他們後面有一支明軍,已經切斷了他們的後路,若不打贏這一仗,可能所有人都會死。
所以,在完顏葉臣等人的鼓舞下,幸存的一千多建奴像打了雞血似的,紅著眼,殺氣騰騰地沖來。
建奴也有標槍,但數量很少,借著沖勢,在四五十丈之外就開始扔了。
關帝軍們紛紛舉起盾牌,擋住那些標槍,但仍有不少人被扎中。
等對方進到三十步,秦川大喝一聲︰“火器後撤,投槍。”
前陣的一千多關帝軍齊齊擰身,將手中的標槍奮力擲了出去。
密密麻麻標槍在空中發出刺耳的呼嘯聲,鋪天蓋地地落入了建奴陣中。
眨眼間,那一千多建奴又倒下了超過三分之一。
關帝軍們飛快地取出第二支標槍,再次擲了出去。
兩輪標槍過後,建奴只剩三百人上下。
但這時,他們已經沖到了十來步的距離。
後面壓陣的完顏葉臣臉色慘白,但仍高舉腰刀,大聲喊道︰“勇士們!殺光他們!一個不留!殺啊!”
“殺!”
那數百建奴扔掉手上扎滿標槍的盾牌,殺聲震天地撲了上來。
“豎盾,槍矛手準備接戰。”
“火器打側翼的蒙古兵。”
“紅衣侍從隨我沖。”
秦川猛地抽出腰間長刀,然後大步往前沖。
身後一百紅衣侍從像一道火焰,跟著他朝前陣沖去。
炮手、火槍手和黃六喜等人迅速後撤,然後把槍炮全部對準了側翼的蒙古兵。
數百建奴像一道洶涌的浪頭,狠狠撞上了關帝軍的盾牆,那堵牆瞬間便塌了好幾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