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塔克基地7
一家人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打了飯回去吃，在這個滿是軍官，軍官家屬的食堂里，總感覺格格不入，拘束的讓人不大舒服。
以前帶飯，那多簡單啊！可現在這個情況，想用塑料袋或者一次性飯盒打包飯菜，那是想都不要想的。畢竟，這玩意兒現在可沒公司生產！
想帶飯回去，可以，勞駕，您得自帶飯盒，一樣一樣的往回端。
沒轍，只能回去拿碗，結果，小曹撂下一句︰“首長，我去！”就跑的不見影兒了。
端著碗，走到了窗口前面，窗口負責打飯的30多歲的女廚子笑著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李杰也點點頭，他注意到，之前打飯的每個人，每樣菜都會來一點兒，每一樣兒菜都不多，也就一大筷子的樣子，尤其青菜，給的最少。而主食倒是不少，饅頭兩個，米飯六兩，不夠可以來添。
打了飯，回到家，李杰很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始吃飯，這一口下去，眼楮一亮，紅燒肉倒也罷了，尤其這脆爽的白蘿卜干，簡直是下飯神器啊！
而久違的青菜，更是讓李杰的腸胃歡呼雀躍！
天可憐見，沒有綠菜吃，一家人只能把西瓜皮洗干淨，刮掉綠色的部分，白色部分切成片，炒著吃，最慘的是，植物油緊缺的時候，還不得不用豬油炒，偶爾一次倒也罷了，可天天這麼吃，實在讓人不習慣，尤其吃得慢了，菜一涼，那豬油……
算了算了，沒法說，沒法說！總比那些餓肚子的強一百倍。
眼下，這一塊頭兒小青菜，著實讓一家人吃的歡快。
“哎，咱華國人就是不行，不像外國人能吃肉，咱們這幾天不吃菜渾身難受啊。”李建國一邊吃，一邊說著。
“早些年，那肥油都是搶手貨，這下倒好，還沒人樂意吃了！當年，拿一白饅頭，夾著豬油，再來點兒鹽，別提有多香了……”曾愛國正說著，旁邊的韓彩霞就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就你能，那行，菜你別吃了，李杰，弄豬肉，我給你爸弄豬油，給他夾饃吃，菜咱們分了！”
“哎你說你，我就說說怎麼了……”曾愛國大驚，連忙兩口把碗里的青菜塞進嘴里，唯恐被老婆搶走。
“不是我說你，你瞧瞧人這蘿卜腌的，咱們也不是沒有蘿卜，怎麼每次都只是炒著吃，要麼就炖肉，不行，你也得給咱腌點兒蘿卜！”曾愛國一邊吃青菜，一邊嘴里嘰嘰咕咕不停點兒。
“就你事兒多！”韓彩霞一邊埋怨，一邊也暗自盤算，怎麼把腌咸菜這檔子事兒忘了……
……
吃了飯，時間已經下午6點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客廳有電視，打開電視，竟然播放著前幾年的偶像劇，但總共就三個頻道，播放三種截然不同的劇，偶像，古裝，喜洋洋……
一家人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勁，最終決定各自回房睡覺。而李杰則從游戲里拿出幾個隻果，切成塊兒，弄了幾根甘蔗，處理的干干淨淨，這才把屋里的兩個警衛員，小曹和小馬都叫到跟前︰“來，咱們沒事聊聊。給我說說咱們塔克市的基本情況，當然，保密的信息你們就不必說了。”
“嗨，我們也不知道什麼保密的事兒，就給您介紹介紹。”小馬聞言，笑著答應，拉了有點兒拘束的小曹一把，三人一起坐在沙發上，聊起了基地的大體情況。
華國人，大都好吃，老話兒說得好，民以食為天。某種程度上，對于食物的追求，貫穿了華國人的一生。
也因此，對于不太熟悉的人，聊天的切入點如果選擇從食物開始，基本都有的聊，李杰就開始這麼干。
基地的食物還算可口，尤其青菜，蘿卜干，但換個角度來講，堂堂軍區大院兒的食堂，才三個菜，就成了李杰的槽點。
“哎，您是不知道，咱們糧食其實不缺，之前533軍從儲備庫里運來了不少糧食，那火車日夜不停， 哧 哧的拉過來，吃都吃不完！”馬曉東吃了幾口隻果，開始說著基地的糧食。
“再說菜，您別看咱們在沙漠里，按理說，咱們的技術不是我吹，把沙漠變成良田，這技術咱們是成熟了的，只可惜，唉……”
“可惜？可惜什麼？”李杰疑惑道。
“可惜，咱們有技術，能種莊家，但老天爺不答應啊！”小曹悶著頭，說了一句。
“沙漠里還能種莊家？種點梭梭草就了不得了吧？”李杰聞言卻是不大相信。
“真的！您還別不信，之前咱們就有過這方面的技術積累，只需要一種特殊的東西，跟沙子摻雜在一起，再給這片地澆水，這片地里的沙子就會凝聚成團，具有，嗯，老曹，什麼性來著？”
“加強砂礫之間的結合力。”曹思遠補充了一句。
“哦，對，結合力，這樣一來，反正听說就能種莊稼了！”馬曉東有些自豪，又有些遺憾的說道。
“那最後弄了沒？沒弄成？”李杰立即意識到，這事兒恐怕沒成。
“哎，還不是缺水鬧得，本來探測過了，這地下含有大量的地下水可以使用，當時打了兩口深井，都出水了，後來再打的井，出來的都是咸水，專家說下面有多個含水層什麼的，反正我也不太明白，最後結果就是，咱們的淡水，勉強只夠吃喝，而生活用水只能用簡單處理過的咸水先湊合。只是這麼一來，改造土壤的事兒就沒辦法干了。”馬曉東嘆息著，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那咱們今天吃的青菜哪里來的？”李杰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個是華科院的實驗室產品，利用無土栽培外加滴灌的法子，小規模生產出來的，上面的領導發話，必須讓大家的餐桌上有蔬菜，這才弄起來的。畢竟，老吃戰備肉，吃饅頭也不行。”馬曉東解釋道
李杰聞言眼楮一直，合著今天吃的紅燒肉是戰備肉？所謂的僵尸肉？
想到這兒，李杰喉嚨有些發緊，臉色一下子有點兒發白。
“哎呦，領導，沒你想的那麼夸張，嘿嘿！”小馬見李杰臉色一變，立即反應過來，嘿嘿笑了一下，然後解釋道︰“這個剛開始，上面的領導也解釋了，所謂的戰備肉，跟糧食一樣，新的換舊的，所以，現在咱們吃的戰備肉，最多也就放了三年的樣子，沒電視上說的那麼夸張，什麼幾十年上百年的肉，都是唬人的。不過，當時我們也嚇壞了，好多人不願意吃，後來還是政1府領導在電視上親自示範，吃了這肉，大家這才接受的。”
……
簡單的聊了聊，吃了一半水果，李杰讓兩人把另外一半，給門口站崗的那倆警衛分分，這才回房睡覺。
……
“媳婦兒，要不洗白白？”李杰對正躺在床上看書的曾佩嘿嘿笑道。
曾佩此刻開著台燈，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安逸的看著一本不知從哪里摸出來的雜志。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逸時光。
“嗯？好啊，一身的汗，那你給我弄水。”曾佩聞言頭也沒抬，只是輕聲贊同。
“嘎嘎~我這就去，屋里有獨立衛生間能洗澡，我剛看了，剛好有個浴缸，咱倆……嘿嘿~~”李杰笑的……很不正派！
曾佩終于意識到李杰的不良用心，抬頭，撇了李杰一眼，冷笑一聲︰“滾！”
“得 ！這就給您放水，伺候您沐浴！”
……
第二天一早，新手機（進入基地市發的）就傳來“咯 ”一聲輕響，李杰被這聲音驚醒，一個挺身就翻下床站定，眼楮睜的大大的，緊張的四處打量，半晌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是安全的，這才渾身一軟，猛地放松，又倒在床上，把旁邊的曾佩也震醒了。
和曾佩打了招呼，順手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一條短信，這讓李杰很是懷念。
打開信息，竟然是通知自己，睡醒以後回電話，帶自己去華科院的實驗樓參觀熟悉環境。
“看看，好家伙，這麼體貼，還睡醒後聯系！”李杰有些感慨的吧唧吧唧嘴，對旁邊的曾佩顯擺道。同時想到了之前自己上班的慘狀，那會兒哪有睡起來的說法，那是讓你幾點去，你就得去，不去就扣錢，不爽就滾蛋！
“還是當官兒爽啊！！”嘀咕了一句，李杰愜意的一伸懶腰，噗通一下，再次臥倒回床上，打算睡個回籠覺！
“哎呀！你干嘛啊！”耳朵突然一疼，李杰連忙呲牙咧嘴的問旁邊的罪魁禍首。
“能不能自覺點兒，人家給你臉了是不？”曾佩笑罵。
“得得得，您松手，我這就去成不，哎，勞碌命啊，白天干活兒，晚上也得…哎呀！”一個枕頭對著李杰的臉就砸了過來，沒辦法，只能傻笑一聲，落荒而逃。
等他出來時，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打回來的早餐，滿頭，稀飯，咸菜。
“咦，誰去打的飯？”李杰有些訝異的問道。
“報告！我打的，我見到了開飯的點兒了，大家都沒起來，我就去打了飯。”曹思遠見李杰問，有些緊張的立正回答。
“額，不用立正，不用立正，隨便問問，哎呀，辛苦你了，我們自己打飯就行。”李杰連忙道。他發現曹思遠這孩子真是實誠，好好一警衛員，怎麼把這活兒都干了，有點兒不好意思欺負人家。
看了看飯，不由有些不滿意，“娘的，連個雞蛋都沒有？”李杰有些郁悶的嘀咕道。
“哎呦，好我的領導，雞蛋這東西現在可是稀罕物，咱們整個塔克市，估計也就養殖場和華科院育種中心有，這才剛剛開始養殖，想吃上雞蛋，恐怕還得些日子呢！”一邊，自來熟的馬曉東恬著臉笑道。
“嘿！咱們還開始養雞了？！”李杰稍稍有些吃驚，叫醒了一家人，然後去廚房弄出幾個雞蛋，給大家煮了，這才出來，一人分了一個，四個警衛也沒拉下，只是叮囑了一句︰“吃就行了，別問！”
“報告！保證不問！”馬曉東見著雞蛋，眼楮都瞪大了一圈，想到李杰的特殊，想到上級的叮囑，連忙立正，同時保證道。
“得了。吃吧！”
……
吃完了早餐，四位老人都開始伺候折騰起來的小陳希，燒水晾水，沖奶粉，換尿不濕……曾佩在一邊打下手，李杰看著這一幕，心里暗自嘆息一下，然後臉上重新掛起笑容︰“走著！倆人看家，倆人跟我走！”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听我的，現在就去個華科院辦公樓報道，能有多大個事兒？”李杰堅持到。
“這…是！”
最終，李杰安排曹思遠和另外一名姓李的警衛負責看家，馬曉東和毛天宇兩人跟著李杰去華科院報道。
要說為什麼不去軍隊報道，反而去了華科院，李杰心里卻是明鏡一般，自己這個少將，說白了，只是享受少將待遇罷了，自己的主要作用，還是在配合研究這一塊兒，這點兒數，他心里還是有的。
沒坐車，李杰認為這樣太招搖，他也卻是希望可以騎車，感受一下這座新城市的面貌。
此刻大約早上9點的樣子，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只有個別人騎著車子行色匆匆，想來是因公外出。
路邊的商店也沒幾家開業，幾乎都是關門狀態。
“哎，小馬，這路邊的商店咋都不開門呢？”李杰有些困惑的問道。
“哦，咱們現在，給到了這里的幸存者安排工作，單位基本都是管飯的，這些小商店，基本都是業余開辦的，交易的大多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主要還是在下班以後開門營業。”馬曉東見狀，連忙解釋道。
李杰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現在這種情況，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躲在哪苟延殘喘呢，這個基地市剛剛建立不就，整個體系還不完善，想依靠市場經濟那一套是不行的。因此，肯定部分采取了計劃經濟的模式，給每個人安排工作，但也允許兼職，允許辭職下海，只要你有路子。
而現在的貨幣，則主要是糧票，水票等一系列票子，這些可以從官方經營的商城內，換到各種生活物資的票據，替代了原先的貨幣，組成了基地最基本的貨幣體系。
這種臨時性，過渡性的準貨幣，盡管不完善，但沒有幾個人敢弄什麼ど蛾子。
……
一路觀察，一路思考，李杰突然發現，此時的社會狀態，竟然和華國剛剛建1國的時期何其類似！
糧票，計劃經濟，統一生產……
隨著李杰一路的胡思亂想，華科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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