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菁菁點點頭,這段時間銀鈴太過異常,她實在放心不下。那丫頭成日把自己關在門中,也不出來和他們一起吃飯,只是對外稱自己在閉門練蠱不想被人打擾。
畫畔掩門離開後,程菁菁便起身朝銀鈴的房間走去。
當她來到那最角落的房間時,伸手敲了房門幾下,然而里面並沒有人回應她。
“鈴兒,你在干嘛,我能進去嗎?”
程菁菁朝里邊喊了幾聲,見沒人理她便擔心的推門進去。當她看到銀鈴嘴唇發紫的坐在床上時,嚇得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
“鈴兒,你沒事吧?!”
程菁菁連忙上前抓住銀鈴的肩膀搖晃,卻見對方緩緩睜開雙眼問︰“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在練蠱,別搖了。”
“我以為你走火入魔了。”
程菁菁這才哭笑不得的放開她,擔心的說︰“你的身體還好嗎?我見你嘴唇發紫,該不會是被反噬了吧?”
“是有點,”銀鈴從床上下來倒了杯水說道︰“這蠱是我新練的,一經煉成便是劇毒無比,到時候我要讓那個皇帝老兒生不如死。”
“你又何必讓自己時時活在仇恨中?”
程菁菁對她勸到︰“當今皇帝住在戒備森嚴的宮中,並不是那麼容易靠近的。況且他死了之後便是天下動蕩之時,到時會有更多無辜的生命死去,你忍心看著他們像族長那般無辜喪命嗎?”
“那又如何!”銀鈴陰狠的說︰“天下人的性命與我無關,我活在這世上只為了取那狗皇帝的老命!菁菁,你不用勸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好吧,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攔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保護自己,讓九泉之下的族長能安息。”
銀鈴點點頭,這時她眼角瞄到程菁菁手腕上的紅線,端起茶杯問︰“你最近是不是經常想暈倒,每日早上醒來都疲憊無比?”
“你怎麼知道?”程菁菁吃驚的問。
銀鈴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將衣袖往上推去︰“你身體內的蠱快要成熟了,再不取出來就會讓你七孔流血暴斃而亡,是誰把這蠱下你身上的?”
程菁菁低頭看到一根血紅的線直逼自己掌心而去,放下袖子說道︰“是當今皇太後,安王爺的生母。我身世特殊,她不放心便讓我吃下那蠱蟲,這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
“哼,”銀鈴冷哼一聲說︰“我看那老太婆是不喜歡你才那樣做的吧,如今你死期快到了,也不見她著急的給你解藥。想必人家還巴不得你快點暴斃而亡呢。”
“那要如何是好?”程菁菁咬唇說︰“如今我這戴罪之身又不能直接進宮問她拿解藥,王爺更不能暴露了我的行蹤。”
“你忘來了我這練蠱奇才了?”
銀鈴斜視她一眼,對她說︰“把衣服脫了,我先看看那蠱在哪里,再想辦法幫你引它出來。”
“全脫嗎?”程菁菁不好意思的問。
銀鈴站了起來,無所謂的說︰“這種時候你還擔心無關緊要的事,那我可沒辦法幫你了,或許我明日可以去你房中幫你收尸。”
“我听你的就是了。”
程菁菁連忙背過身,三下兩下將自己的衣服脫去,曼妙的身姿讓人一覽無余。
銀鈴圍著她的身體轉了幾圈,說道︰“到床上坐著吧,我知道那蠱蟲在哪里了。等下施法時會有些痛苦,不過我看你有些內力,到時咬牙頂住就是了。”
事不宜遲,她們二人分別坐到床上去,銀鈴在後面為程菁菁驅蠱,體內蠱蟲到處游走讓程菁菁痛苦不已。
“哇——”
過了許久,程菁菁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只見里面扭動著一個青黑的蟲子,銀鈴見狀連忙跳下床用玻璃瓶將它罩住。
“還是個厲害的小家伙,”銀鈴小心翼翼將那玻璃瓶堵住塞進袖子,對程菁菁說道︰“你的身體還需要休息幾日,過後就能恢復正常了。這蠱蟲我得留著,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謝謝你。”
程菁菁說完虛脫的躺到床上,她已經沒有再多的力氣說話了,這時候就算是皇帝老兒來了她也不想起來。
這一覺讓程菁菁睡得昏天暗地,當她醒來時已經是兩日之後。
“王妃,你終于醒了!奴婢擔心死你了!”
她還沒完全睜開雙眼,便被一個身影緊緊抱住。听到那熟悉的聲音,程菁菁瞪大了雙眼。
“越溪?!你怎麼來了。”
“是奴婢讓這人帶我來的,”許久不見的越溪激動的看著她︰“奴婢就知道你會安全回來的,王爺果然沒有食言。”
“王妃,不好意思……”
這時一旁的大坤尷尬的撓頭︰“這姑娘一定要我帶她過來,要不然就不把信給我,小人實在說不過她。”
“王妃,你要怪就怪奴婢我吧,”越溪搶著說道︰“奴婢實在太擔心你和姐姐了,不看到你們我夜夜都睡不著。”
“好了好了,你這不是看到我了。”
程菁菁將大坤支了出去,低聲問︰“我讓你查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奴婢查到了,”越溪一改方才輕松的表情,正色道︰“王府里有人說蕭貴妃出事前一日看到莊王妃送了封急信入宮,莫非就是她向皇後告密的?”
“好一個莊含雪,我早就料到是她,”程菁菁冷笑,抓緊手邊的被褥︰“這個女人壞事做盡,連跟她毫無關系的三兒也不放過。我看她八成是想除掉三兒來打擊我,順手再賣皇後一個人情。”
“可是那莊王妃怎麼會知道您和蕭貴妃的秘密呢?”越溪疑惑的說。
此時程菁菁腦海中浮現起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沉聲道︰“這件事我心中已有答案,你回府之後再幫我做一件事。”
越溪忙說︰“王妃盡管吩咐,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完成。”
程菁菁望著窗外的竹葉在風中搖曳,昔日種種如潮水般襲來,只听她緩緩開口說道︰“你去告訴溫夫人,說我已經死在了流放的路上,這件事最好讓其他人也知道,接下來的事你不需要再管了。”
“溫夫人……”
越溪詫異的捂住嘴,雖然她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最後還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