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栗城只有一個病人,可是現在,栗城有一半的病人,可見疫情傳染的速度之快。關上城門,那麼疫情便留在栗城,本官已經急奏聖上,相信京都很快就會派人派糧救援。”
錢大人繼續說“但是,如果疫情擴散出去,更多的地方也疫情肆虐,那朝廷的救援人員和糧食還能準確的再派到栗城嗎?請各位稍安勿躁,朝廷一定會派救援隊來救我們的。”
錢大人在努力安撫民心,如果實在有一意孤行的就只有用別的方式處理,畢竟他們開的是衙門而不是善堂。
君傾城離開錢大人的府邸便去四處查看,遇到件氣人的事。
隨著疫情的擴散,城內百姓有壓力,可每天那麼多病人,城里的大夫也不見得好多少。
他們也是人,也會被傳染。
栗城有位口碑十分不錯的年輕大夫,姓姜,是栗城大夫里配藥最勤的大夫。
白日里他拿出一張藥方,因為尚不明確效果是否會雪上加霜所以沒有人主動試藥,最後姜大夫只能在自己身上試藥。
大夫以身試藥早有先例,醫者憐惜病患不忍在他們身上用無療效的藥,故在自己身上試藥,直至尋得解決之法。
然疫病肆虐,城中大夫所剩無幾,卻還要姜大夫以身犯險。在場無一人能勸誡得住,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君傾城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手制止他用感染的銀針刺自己的行為。
“醫人者自戮,觀命者自苦。你若倒下了,誰來繼續研究新藥方?”君傾城問他。
她撿起桌上的藥方看了兩眼。
顯然她剛剛那句話說早了,藥方考慮的方向沒錯,可藥效卻微乎其微。
這和大夫的治療水平沒有關系,是因為這個位面有種無所不能的神奇職業叫做治療師,能利用天地靈氣治病救人,以至于人們對藥草了解得不深入。
“栗城有治療師嗎?”她問。
旁邊百姓無奈的回答“有是有,可那些大人哪會來我們這些地方?城中權貴富商染病的不在少數,這些人都看不過來,哪里顧得上我們?”
“這位姑娘……”姜大夫插話道。
君傾城詫異的回頭看向他。
醫者確實有種憑借呼吸斷性別的能力,她竟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著實令人驚訝。
先前還以為可以借栗城這些大夫之手給出一個方子,現在看來還是從長計議。
她一換就得把他們認識的藥全部換掉,而且很多藥只有她認識,藥典並沒有記錄。
“有人願意試藥嗎?”君傾城問。
在場的人支支吾吾,沒人站出來。
“我願意。”姜大夫道。
“我是說有病人願意試藥嗎?你沒病。”君傾城再道。
“我可以……”
“你不可以!”她打斷他。
“願意試藥的人,如果最後沒有痊愈,我們願傾盡一切帶他去找最好的治療師治療。”君傾城拋出了誘人的條件。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當即站了出來,說“我願意。”
治不好包尋最好的治療師,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姜大夫借機把她拉進房間,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不能兌現的承諾。
開口的第一句就問“你有幾成把握?”
君傾城沒來得及說話,他又接著問“最好的治療師遠在京都無詔不得離,你如何請得?我……”說著他自己就先無言說了。
少傾,他抱歉道“失禮了。”
不一會兒,二人皆出。
“我有些藥材還需找錢大人幫我尋。”君傾城說。
“要多久?”皮膚黝黑的漢子問。
“半日。”她回。
他滿不在乎的說“沒事兒我等得!”
听他話里有些勉強,還有些是安慰她的意思,君傾城最後交代了一句“我盡早回來。”便匆匆離去。
需找錢大人借些人手。借來的人的速度沒有她快,而需要的草藥並不是小數目,所以她讓他們尋一些尋常草藥在規定的時間帶回來即可。
需要的藥她自己去采,回來的時候再做勢去取,以此掩人耳目。
她出城沒有驚動任何人。
路上君傾城想,要是韓曳采,速度肯定很快。
此時,焱靈發話了“沒有他我們也可以很快,只需宿主把這具軀體借我片刻。”
他行動不便,也不宜出現在此位面中,但他本就是個系統君,用別人的軀體和用自己的沒什麼兩樣。
“那便借你片刻。”君傾城同意道。
稍後,身體交接掌控權,焱靈操控著一具小女孩的身體極速穿梭到一個無人之地,施展的不知是哪一位面的術法,術法落地便像石落水面鬧出的動靜般擴散出去,所過之處草落成堆。
等他所過範圍集齊她所需要的藥材便將她喚醒交還君傾城控制權,她再將藥材收了帶回去。
做完這一切,君傾城去取錢大人找回來的藥材,順道讓他們給她準備一個藥房配藥。
錢大人派去的人怕誤事,以平生少有的辦事效率和速度辦妥事趕回來,還在君傾城之前一小會兒。
她帶上藥材去找早晨剛分開不久的那個人,可她人到時,那個剛見不久看起來還硬朗的漢子已經病發。
原本他的情況被大夫們算做好的,沒想他發起病竟控制不住,不出半個時辰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除了剛開始的發燒,咳嗽,他還感到渾身疼痛,接著上吐下瀉不止,可把在場照看的人折騰的不輕。
姜大夫給的藥喝了又立即吐出來,連前幾日吃的也一並吐了,最後吐的都是胃里的苦膽水。
當時那狼狽揪心,旁人無法體會。
君傾城離得有些近了也沒看到人在等她,她立時察覺不對,馬上朝著姜大夫安排給病人的房間去。
“姜大夫……姜……”。他喊了幾句。
“哎我在!”姜大夫連忙湊上前去握住他的大手。
他的嘴唇因脫水而變得蒼白,說話間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剛想說話又側身吐了一些苦水,實在沒有吐的了就干嘔著,眼淚鼻涕一起掛在臉上。
姜大夫給他擦拭,他突然抓起姜大夫的手,說:“我可能等不到她回來了,如果她回來……不要難過……”
門“ ”的一聲破開。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