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那道身影，瘦削，蒼老，甚至有些佝僂，但他的身上，卻充斥著不可撼動的神威，令人望而生畏。
吳百歲一看到這身影，眼里頓時就現出了詫異之色，他內心還涌動著驚駭的余波，不過在看到此人的一瞬，余波散去，他的心，變得安穩，還有一點點震驚。
而面具男，一看到這道身影，更是眼神驟變，瞳孔猛縮，他的眼底深處，還有一抹駭色。
這蒼老身影，正是天冥老祖。
天冥老祖從高空中緩緩落下，降在了面具男的近前，他盯著面具男，幽幽開口道“我猜的果然沒錯。”
說罷，天冥老祖直接對著面具男大手一揮。
嘩啦啦！
頓時間，虛空中好似憑空出現了一道澎湃的河流，河流蕩漾著詭異的波紋，朝著面具男呼嘯而去。
面具男看到這洶涌的河流，瞳孔竟是死死瞪大，仿佛見了鬼一般，他沒有任何反抗意識，嚇得直接轉身，飛速逃離。
他是如此的懼怕天冥老祖，面對天冥老祖，他的意識里，似乎只剩下了逃。
吳百歲見到面具男這個樣子，心都驚了，這個面具男，明明是個實力恐怖的至強高手，而且，他的態度，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吊炸天的那種，可是，一遇到天冥老祖，他竟是猶如老鼠見到貓一樣，恐懼到那種程度，這實在是讓吳百歲費解。
“想跑？你跑得掉嗎？”天冥老祖冷冷道了一聲，聲音一落，他再次大手一揮。
轟隆隆！
立刻，虛空中剛剛蕩漾起詭異波紋的河流，瞬間就變成了咆哮的驚濤駭浪，駭浪鋪天蓋地，凶猛至極，直接就將奔逃中的面具男給徹底淹沒了。
“啊！”虛空中，響起了面具男殺豬般的痛苦嚎叫聲。
砰！
伴隨著這一道嚎叫聲的響起，一道身影，從駭浪中倒飛而出，最後狠狠墜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砰響。
這個身影，自然是面具男。他摔在地上，瞬間就沒了聲息，身子僵硬，一動不動。
看到這一幕，吳百歲真是驚得目瞪口呆，他可是親身體會到了面具男的恐怖實力，這是一個逆天的強者啊，自己在他手上好像只有完全被碾壓的份，然而，這樣的變態級強者，竟是被天冥老祖一招給擊潰了。
這讓吳百歲如何置信，天冥老祖，他竟是強到了這等恐怖的境界了嗎？
吳百歲已經想象不出天冥老祖的實力到底有多深了。
怔愣了半天，吳百歲才發現，倒在地上的面具男，還是一動沒有動，也沒發出半點聲響。
吳百歲驚愕地看向了天冥老祖，不敢置信地問道“他，死了？”
天冥老祖微微笑了笑，諱莫如深道“算是吧！”
算是？
吳百歲現在更是一頭霧水了，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沒死就是沒死，什麼叫算是死了？
不等他發出這個疑惑，天冥老祖忽然再次開口，一臉幽深地說道“難道你不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嗎？”
听到這話，吳百歲才猛然回過神來，他當然想看看殺害莫凌恆的人是誰，他也想知道，這個人，為何要戴個面具來與自己較量。
懷著沉重的心，吳百歲慢慢降落在地上，來到了面具男的身邊，隨即，他微微彎腰，伸出手，揭開了面具男的面具。
面具被拿走，靈虛長老的臉，清晰地浮現在了吳百歲的面前。
“靈虛長老？”一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吳百歲頓時驚呼出聲，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他直起身，搖著頭，丟了魂一般，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靈虛長老？靈虛長老是莫凌恆最敬重的師父啊，他怎麼會殺了莫凌恆？”
吳百歲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打心底里認為這不可能，他比誰都清楚，莫凌恆和他師父的關系有多親厚，當初靈虛長老被人重傷，快要死了，莫凌恆不惜欺騙吳百歲，讓吳百歲獲得了神靈之樹，救好了靈虛長老。況且，靈虛長老不是一直為吳賴辦事的嗎？
吳賴消失後，靈虛長老就是吳百歲目前唯一的指明燈啊，吳百歲信任莫凌恆，信任靈虛長老，可現在，為什麼一切都變了，靈虛長老竟然親手殺死了莫凌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百歲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心，震蕩得非常厲害，他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天冥老祖看到靈虛長老的臉，卻是平靜無波，毫無意外之色，仿佛，這一切，他早已知曉。
吳百歲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神，他怔怔抬起頭，看著虛空中的天冥老祖，深深地開口道“請問老祖，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吳百歲頭腦混亂，內心十分難受，他迫切希望從天冥老祖這里得到答案，他需要解開疑惑。
天冥老祖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吳百歲的問題，而是滿含深意地說道“你看看他的胸口，就知道了。”
听到這話，吳百歲立刻俯身，掀開了靈虛長老的長袍。
嘩！
長袍一掀開，靈虛長老的胸膛露了出來，吳百歲看到，靈虛長老的胸口，竟是早已被人洞穿，而他的心髒，也已經不見。
不過，跟莫凌恆不一樣的是，靈虛長老的心髒雖然消失了，但是他的胸口之處，卻有一塊鮮紅的石塊懸浮在那個洞口里面。
這個石塊，通體呈血紅之色，像極了一個心髒的替代品，不過此刻，整個石塊也已經四分五裂，隱隱有種隨時都會碎裂的跡象。
看到這一幕，吳百歲的臉色又是大變，他深深皺起了眉，眼里情緒洶涌，他兀自沉默了良久，隨即抬起頭，再次看向天冥老祖，沉聲問道“老祖，靈虛長老這是怎麼了？”
天冥老祖這次沒有拐彎抹角，徑直回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樣，真正的靈虛長老，其實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無心的傀儡而已，至于莫凌恆，也是這個傀儡所殺。”
天冥老祖面色幽深，語氣沉重，他的眼神里，也透露著一絲無奈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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