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驚瀾目色沉沉，其實起雲汐顏，他或許更能理解眼前的甦淼月。品� W 因為他們，曾經是一樣的。
像他當初想要成全那個傻丫頭一般，眼前的甦奚沫，也想成全他的父王。寧願自己背負所有痛苦，也想讓心愛這人無憂無慮。
這便是他們初衷，他們的理想。
成全，也是一種愛。
難怪當初父王會對他說，他此生無愧于任何一人，卻唯獨對不起眼前的甦奚沫。原來，竟是這般。
“姑姑之心，父王其實一直都是明白的。最苦乃是求不得，放不下。可只要放下，一切便不再那麼痛苦了。”
眼前的甦奚沫，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放下呢？
“放下？是呀，我本已經放下一切，直到噩耗傳來，我痛不欲生，卻在經受皇兄的分封離開帝都之前，偶然听到了他與玉玲瓏的對話。”
甦奚沫抬手拭去臉的淚水，神色終于是在這一刻徹底的冰冷了下來。她本不可置信，卻奈何是那人親口所說，由不得她不信。
“您果然知道父王的死因！”
玉驚瀾瞳孔一縮，原本平淡的神色頓時一沉。修長的手指握緊茶杯，精致的指骨仿佛都在這一刻清晰可見。
雲汐顏見此，本想出聲安慰，卻奈何被甦奚沫拉住，不能有所動作。
無奈之下，她只能將目光投向甦奚沫，期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是呀，我听到的是皇兄與玉玲瓏的爭吵。玉玲瓏按著皇兄的要求，約見羽哥，可那去的，卻不是她，而是皇兄與其他人。作為羽哥妹妹的玉玲瓏，竟對自己的親兄長下毒。呵，不然以羽哥的武藝，豈能被刺殺身亡？”
甦奚沫苦笑，頓時抬起頭來，目光陰沉的望著對面的玉驚瀾，聲音冰冷的道︰
“即便玉玲瓏是受了皇兄的指使，她所做之事我也絕不會原諒！我本想先殺了她，可奈何那賤人竟提前自盡，未給我這個機會。既然如此，我何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到皇兄的身，我要折磨他，折磨他一輩子！”
為了所愛之人，她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不許別人害他，更不許那兩個良心狗肺之人害他！
無論是如今的皇還是玉玲瓏，他們能有今日的地位，哪一個不是有賴于羽哥。可他們卻忘恩負義，心如蛇蠍！
“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說到這里，甦奚沫早已淚流滿面。這個在外人面前堅強到極致的女子，此刻已然卸下了身所有的偽裝。
對呀，這才是真正的她，那個為了愛可以義無反顧，痴傻到這般程度的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羽哥報仇。
雲汐顏急忙從懷取出手帕，擦拭著甦奚沫臉龐的淚水。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心不斷的抽痛，難以抑制。
十多年了，這十多年，眼前的女子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後來我遍尋各國，尋找著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而後我找到了復蝕蠱，七年時光，日日供養，終被我下在了那個人的身。”
甦奚沫的笑有些瘋狂，瘋狂的令人心一梗。
“我深夜潛入，為他奉畫像，灑下幽夢草之毒，是為了讓他心神不寧。直到此刻，他都活在濃濃的恐懼之，處于奔潰的邊緣。所以他相信道士可以驅鬼，相信了惡鬼纏身，是不是很可笑呢？”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此刻的雲汐顏終于是明白了一切的前塵往事。也終于明白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原來當初玉玲瓏，也是害死自己哥哥的凶手之一。而驚瀾與爺爺早有察覺，只是一直未動手清理此事。
因為所有的脈絡，尚存疑點。
可在數日之前，這些疑點也被他們徹底的解開。
即便玉玲瓏是被老皇帝欺騙，像她說的一般，不夠聰明。可她卻的的確確讓自己的兄長丟了性命，讓自己的嫂子自盡身亡。
讓自己年幼的佷子，在一夜之間失去雙親，孤苦伶仃。
在他最應該無憂無慮的時光，他卻無依無靠，必須扛起那偌大的家業，扛起所有不該承受的痛苦。
僅憑這一點，她便無法原諒玉玲瓏。
也許自盡于她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坐在桌前的玉驚瀾沉默了很久，深邃的鳳眸不斷有異色流淌，令人心悸。只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對甦奚沫詢問道︰
“姑姑，您方才說到，去見我父王的是皇與其他人。敢問這其他人，又是誰？”
方才甦奚沫的一席話雖長，可有用的信息卻只有那一句。玉玲瓏的確參與那件事，他早便已經料到，只是即便是玉玲瓏事先下藥，憑老皇帝的能力，也不足以刺殺父王。
那麼重點便落在了那些其他人的身。這其他人，究竟是誰？
甦奚沫一愣，顯然未料到玉驚瀾會突然問起此事，頓時蹙眉冷聲道︰
“我當時只是依稀听到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那個其他人似乎是一位江湖高手，而且刺殺的計劃，亦是他出謀劃策的。可我卻並不知，他究竟是誰。”
“武林高手？”
雲汐顏面色一變，如此一來，困擾他們的疑點似乎全然清晰了。也是說，此事果然有第三個人在背後操縱。
“驚瀾，以老皇帝的智謀，對黎王的刺殺與對先皇的謀害，或許還能說得過去。可父王畢竟不是尋常高手，若是他一人出謀劃策，恐不會如此周詳。”
說到這里，她的心頭竟有些發沉，因為像當初蕭逸宸與凌峰殺害自己，甚至屠她滿門一樣，皆不是他們籌謀。
他們不過是其的執行者，而那出謀劃策之人，卻另有其人。
為何她會覺得，其隱隱有所關聯？
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你，你說什麼？黎哥與父皇，亦是死在他的手？”
然而還未待雲汐顏與玉驚瀾交換心的想法，甦奚沫便已然被雲汐顏方才的話震的渾身發顫。
雲汐顏二人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甦奚沫尚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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