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銘肯定沒說實話。
古鐘鐘露出思索的神色“所以你現在被張立的道具困在這里,我還不能把你直接清退了。”
“為什麼?”千銘的聲音有些困惑。
“因為你的任務肯定由別人接手了。”古鐘鐘對于這一點很確信“如果系統長時間監測不到任務進度,它會把你清退出來,而你現在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對,你就是那個bug。”
古鐘鐘看著千銘瞳孔的變化,心里一陣的暢快,雖然這樣不太道德吧,可是她內心里多多少少還是對阿加啦筆下那可憐的張小圓有著好感,相對來說,她在面對面前這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次靈魂的千銘,就像是面對著盤踞在黑暗山洞里吐著蛇信的毒舌。
令人不寒而栗。
“我……呵呵,被系統放棄了啊。”千銘的語氣有些復雜“張立可能也沒想到,他防住我一個,外面還有無數個玩家在等著他死……我也又算得了什麼,在這里耗費了這麼多年。對了,外面現在是哪一年了?”
“阿奇一十七年。”
古鐘鐘微笑的表情不變,微微眯著眼楮打量了一下千銘。
千銘突然有些恍然的感嘆“啊,當年,她還是……”
“什麼?”
“嗯……”千銘說了一半,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並沒有再回答。
這種情況下,古鐘鐘不可能再問出來任何東西了,她心里盤算了一下,這會兒千銘是在給她要保障了。
玩家多年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還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那麼多話。
“我會把這玩意去掉。”古鐘鐘打破沉默並指了指張立“道具卸了的一瞬間,你準備好讓系統登出。”
“恐怕不行。”千銘淡淡的開口“我之前登出過幾次,系統判禁三年不得登出,在被張立困在這里的時候,我還差兩天解封。”
什麼人才會頻繁登出到系統給他封了?!
“……”
也許是古鐘鐘沉默的太明顯,千銘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說的是真的,沒想騙你次數。”
“你之前也遇到過我們?”古鐘鐘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點。
“我每次都會遇到。”
千銘的幽怨感仿佛能夠通過電波透出來,古鐘鐘有點無語,如果這是真的,那他的經歷還真是有些奇葩。
“那……我把你登出?”古鐘鐘皺著眉頭“怕是來不及。”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張立與千銘之間的距離“就算是我把你搬過去,也難保張立沒留下什麼後招,一把道具卸了,他直接炸了,我連救你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挺像是他的作風。”
“我最近還有點窮。”
古鐘鐘老老實實的交底“道具比較少。”
“一個都沒有?疾風咒?瞬移令?瞬時傳送?……遁地?”千銘看著古鐘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電流開始滋啦的更加明顯,似乎是沒想到眼前的修復師如此貧困,千銘幾乎是試探的虛弱的問“你:不會是才當上修復師吧?”
“嗯,三次!”古鐘鐘沒心沒肺,笑容愈發的燦爛。
“ ,滋滋滋。”
一陣被屏蔽的電流聲在古鐘鐘耳邊作響,她秉承著沒听到就不找事的原則,等著電流恢復正常。
千銘的聲音听起來除了情緒明顯豐富了一些,並沒有其他的變化“那你總有系統提示和錯誤反饋吧?”
“有啊。”古鐘鐘點點頭,不過她踢了一下地,沉默的低了一點頭“我嫌系統聒噪,把他禁言了。他到現在還沒理我。”
編排系統什麼的,古鐘鐘從來不會不好意思。
“……那你可,真,優,秀。”
古鐘鐘懷疑千銘是磨著牙說出這句話的,電流斷斷續續,像是被刺激的已經維持不住交流。
“哎,你知道的多,你給我講講一般修復師要干什麼?”古鐘鐘一副求知的模樣欲言又止“我覺得我需要先出去,把張立的系統卸了,然後,然後幫助你們完成系統就成了。”
“不。”電流瞬間加強“你需要將這個世界拉回正軌!”
“?”古鐘鐘疑惑的看著千銘。
“這個世界之所以會出現漏洞,就是因為我們玩家太多了,各自爭執,各自為政,其實任務都是一樣的。”千銘像是找到了思路,說的越來越順暢“你敢保證外面的玩家只有一個嗎?如果有兩三個,甚至多一點,五個,你到時候幫助誰完成任務?”
“當然是任務完成度最高的。”古鐘鐘不以為然。
“那你怎麼保證剩下的幾個人不會給他拖後腿,破壞他的計劃,只要他完不成計劃,又有人超過了她,你難道還要換人嗎?”
“換啊。”古鐘鐘無所謂的抱著手臂“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你打算鼓勵大家自相殘殺,最後誰會真正記得任務呢?”千銘低低的嘆氣“我們就是因為這種原因才失敗的,不要重復我們的錯誤,如果你這樣做了,那你的做法和張立又有什麼不同。”
“那我……”古鐘鐘放下手臂摸了摸頭發,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
“你應該先決定一個人選。”千銘就像是教導一個被問題所困擾的學生,循循善誘的引導她自己找到答案。
“然後,其他人,我都登出掉?”
古鐘鐘聲音有些提高。
“可以這樣做。”千銘避開了正面的回答“畢竟決定權在你的手里,我們不過是玩家而已,給系統打工的人。”
“那你怎麼辦。”古鐘鐘配合的一臉同情的看著千銘,似乎是被他的好心感動,也有一點想要留住這個可以指導她的老師。
“我……可能就會被系統回收吧。畢竟原住民這種身體程度在,道具卸下的一瞬間就會死。”
“那你死了誰來……幫我啊。”古鐘鐘有些無奈泄氣。
“其實也還有辦法。”千銘聲音沉穩的很有安全感。
“什麼辦法?”
“等你準備卸下道具的時候,再過來找我吧,你現在對他的道具還沒有辦法不是嗎?”千銘的聲音里有一些看透了的狡猾。
“那也只能這樣了。”古鐘鐘抬頭,眼神和千銘微縮的瞳孔相對了一秒,她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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