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摸著手中溫軟的玉牌,不免有些心里打鼓,盡管她很想看到題目,但是還是要維持一副穩重的樣子不快不慢的將牌子翻了過來。
【以盛景為題。】
“這……”
謝瑩有些猶豫的看著眼前的題目,她之前的詩作倒是刻意避開了今日之盛,這會兒要寫倒也不是沒有詞,只怕那麼多珠玉在前,反倒落入下乘。
“為顯各位的才學,請將各位的玉牌之名寫入詩中。”
侍者在一旁高聲的說著規則。
廖青看著自己手中的琥珀牌,心下也的思量著,若以漂泊為題,琥珀怕是不怎麼好入題了。
子俊起牌之後和張廉對視了一眼,一時間心下了然,各人拿到的牌子應該都是以各自的名號為題。
他手中的紅蓮牌上寫的是以酒為題,而張廉看向他時的樣子倒是讓他覺得,張廉的碧潮牌上可能是以蓬萊為題。
子俊抬眼看了看對面,軒逸正專心致志的把玩著手中的藍田玉牌,見子俊看過來,軒逸笑了一下將藍田玉牌放到台面上,側眼看了張廉一眼便默不作聲的繼續整理著面前的紙張。
“老翁。”子俊會意的低聲道。
那麼這就不難猜出謝瑩和廖青的題目了。
子俊沉思著一時倒也有了把握,現在場中的三炷香只燃了不到三分之一。
梅娘子的琴音悠悠揚揚的飄蕩在雲中樓之中,二樓在早有侍者將台上五人各自的選題公布了出來。
“沒想到汾陽酒客是一位女子。”慕容嫣搖搖頭,又轉頭看向謝瑩道“滄海一粟這次怕有些吃虧了,陸大人你覺的呢”
“紫煙要入盛景卻也不難。”陸久生見慕容嫣望過來,淡淡的開口道“只是要寫的新巧怕是不易。”
“哦?那陸大人覺得誰的勝算要大一點?”平寧聞著手中酒的香氣隨意的問道,她也不看向陸久生,只是就著晴梓遞過來的糕點咬了一口,便和著酒水吞下。
陸久生沉默的看著平寧的一舉一動,過了一會兒才道“今日宴會的酒,似乎還少了些味道。”
“紫杏。”慕容傲雪慵懶的躺在軟座之中,此時听到陸久生的話語,嗤笑了一下道“去給陸大人取竹青釀來。”
“陸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之前爹爹怕我們幾個受不了竹青釀的酒力,因此才換了果酒過來。”慕容嫣笑起來時左側有一處小小的酒窩,此刻喝了點果酒,她的面容襯的更加的動人。
“竹青釀的酒力大些,大人切勿多飲。”紫杏很快就從侍者那里拿到了閣中一直備好的竹青釀,她走上前將酒替陸久生斟滿後,才又回到了慕容傲雪的身邊伺候著。
陸久生拿起酒杯湊在鼻尖,一股酒香順著他的鼻腔便席卷了進來,像是大雨過後竹林中的味道,還夾雜著淡淡的甜味。
入口,卻是一片苦澀的冰涼。
“好酒。”陸久生道。
“公主問陸大人的問題,我倒是有中意的人選,我看那個軒逸公子,成竹在胸,氣質不凡,倒是有些贏的把握。”
慕容嫣眼神在屋內掃過,看著平寧也端起酒杯鼻尖湊上去聞了聞,淡淡的笑著對平寧說道。
“誰說陸大人沒有回答呢。”
平寧端起酒杯閉著眼楮一飲而盡。
“公主,您醉了。”
陸久生看著眼前似乎有些搖晃的平寧淡淡的出聲提醒,面上卻還是那幅無懈可擊,儒雅隨和的樣子。
“我覺得,倒還沒有。”慕容傲雪半閉著的眼楮慢慢睜開,示意紫杏將她的酒杯也滿上。
她看著平寧舉起酒杯,平寧也借著醉意仔細的打量著慕容傲雪半晌,也自顧自的笑了笑,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道
“郡主今日生日,平寧倒還未祝賀一聲,此杯便是祝福了。”
慕容傲雪小口啄飲著酒杯中的酒,像是品嘗味道一樣,再平寧又再一次舉杯後慕容傲雪將酒全部喝下,紫杏再一旁極有眼色的又將杯中酒續上。
“謝過平寧。”
這次慕容傲雪沒有猶豫的仰頭喝下,平寧又一杯下肚,面上浮現出稍許紅暈,托著下巴看著慕容傲雪,眼神卻是異常的清醒。
“你們二人自顧自的喝酒,倒也是無趣,不如先看一看她們的詩作,再好好的喝也不遲。”
慕容嫣看著她二人喝酒,一時間不知是何緣由,便笑著打岔想要緩一緩這個沒來由的局面。
古鐘鐘聞著空氣中的酒香,果香,很是放松的坐到了一旁不影響視野的窗戶台上,看著慕容傲雪和平寧之間惺惺相惜的拼酒時刻。
她甚至覺得,喝酒的時候平寧的眼中全然都沒有了陸久生的身影,只有那些只屬于這個世界之上她們這幾個人的秘密。
但是,平寧的酒量不可能那麼淺,即使這酒的酒勁大一點。玩家啊,別指望她們會放任自己出于意識不清晰不清醒的時刻,哪怕你覺得有,那也是表現出來想讓你看到了。
就比如現在,平寧完全忽略陸久生的樣子。
還有慕容傲雪那……幫著平寧的樣子?
如果慕容傲雪的任務和平寧不相同,她何必和自己提出要陸久生這樣的要求?
古鐘鐘盯著慕容傲雪的右手,想要查出一點的蛛絲馬跡。
樓下台中的鼓聲和鈴聲漸漸有了減弱的趨勢,整個歌聲即將落幕。
梅娘子歌唱的功底深厚,僅僅是不出面,便將整個雲中樓的人心抓的牢牢的,視線也都在幾位考生的身上。
尤其是二樓看著題目仿佛站在台上,活著或者恨不得站在台上的就是自己的眾位學子,及房間內集聚在一起商討著的姑娘小姐們。
那一雙雙審視打量的目光,仿佛有了些實質性的重量,壓在台上的五個人肩上和心中。
雲中樓此時並不算熱,張廉的額頭上似乎都有些汗水滴落,當他盡量從容不破的收完最後一筆,扭頭一看,軒逸正面帶微笑的坐在那里,面前是早已完成的詩作平平整整的放台面上。
“倒是……只能如此了。”
謝瑩低聲的嘆氣,將手中的筆方下,撫平了紙上因為她太過于緊張而弄出的皺褶。
“時間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