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
但也有人，讓你明白情深義重這四個字到底應該怎樣去詮釋。
感覺到甦清歡手掌間傳來的冷意，傅修澤默默地將女孩抱緊了一些。
“所以是因為樓蘭小國的王沒有殺死這個青丘二公主，于是內部就起兵造反了？”
“原先我听這個故事覺得像天仙配，現在听這個故事又像是唐玄宗和楊玉環了，不過既然是真愛，想必這個二公主不會落到像楊貴妃這樣的結局。”
世間男子多薄幸，唐玄宗自詡深情，說什麼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然而事實上，卻讓心愛的女子做了這亂世的替死鬼，成為馬嵬坡前的一片黃土。
“是的，所以這也是我敬重二姐夫的一個理由。”
“你呀你，小小年紀到底腦袋瓜里都裝了點什麼？”
原先听到甦清歡一直一口一個二姐姐相稱，傅修澤就隱隱察覺到甦清歡是在用小十六稱呼自己，現在听到這個二姐夫的名諱，更是覺得十分好笑。
‘你該不會是自己寫的這個故事吧？’
“呃……是我夢到的。”
甦清歡也解釋不清楚自己就是小十六的事情，她作為青丘的十六帝姬，現在想起來，卻有種恍如隔世一般的夢幻感。
是莊周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莊周，誰也說不清楚。
但是最起碼，她此刻是喜歡傅修澤的。
……
甦清歡輕輕地錘了一下傅修澤的肩膀。
“你別打擾我講故事，听我繼續講下去。”
“在樓蘭內部起兵造反後，樓蘭王沒有辦法，拖著病體也要帶兵出征，而二姐姐則充當他的軍師，兩人一路倒是真的伉儷情深，並且也將內亂平反。”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樓蘭王的病越來越重，畢竟他只是凡人，二姐姐因為被開除了仙籍，自然也無法救治心愛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兩個人雖然感情很好，但或許是因為仙凡有別的緣故，惹惱了上蒼，他們始終沒有孩子，而樓蘭王病重之後，也沒有辦法，只能立了自己弟弟為下一任的儲君。”
“……”
傅修澤听到這里便覺得故事只怕結局很不好。
男人的預感也非常鮮明。
他薄唇微啟，嘆了一口氣。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下一任的樓蘭儲君，恐怕不是什麼好人？”
“對，你說的沒錯。”
甦清歡緊緊地捏著傅修澤的手，只覺得心髒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抽痛。
“因為根治了不了愛人的病根，二姐姐只能偷偷地喂自己的血給樓蘭王治病，但是光靠這樣遠遠不夠，反而還讓姐姐自己越發衰弱。”
“終于，在樓蘭王與世長辭的那一天，新王堂而皇之要求二姐姐殉葬。”
“那這個二公主就真的殉夫了？”
傅修澤凝眉，唇邊溢開一絲嘆息。
“確實是一對痴情的人。”
“二姐姐確實殉葬了，但是去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甦清歡眼神微微黯然。
“那個新王表面上是要求二姐姐殉葬，但其實是想辦法將她囚禁，因為二姐姐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但容貌依舊堪稱一絕，對于凡人來講，這樣的容貌自然是太過于打眼了一些。”
“新王想用殉葬的事情恐嚇二姐姐，只是他沒有想到，二姐姐是心甘情願與夫君合葬的。”
“……”
仿佛這具身子已經不屬于自己，只能隨著傅修澤載浮載沉。
【一小時後替換】
“清歡乖，不生氣，是我不好。”，甦清歡心跳漏了一拍，連忙佯裝無事地繼續開始敘述這個悲劇。
“十六小公主一直都是一只無憂無慮的狐狸，也不懂得什麼叫情，但是她從小沒見過二姐姐，你猜猜是為什麼？”
既然都是愛情故事了，這點邏輯能力難不倒傅修澤。
“難道是因為故事中的二姐姐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所以就沒有辦法留在青丘！”
“你答對了！”
甦清歡嘆了口氣，眼神中露出一絲悵惘的神色來。
“小十六一直沒見過二姐姐，但大家都說二姐姐是青丘鼎鼎有名的狐狸仙，長得傾國傾城不說，還冰雪聰明，所以小十六對二姐姐一直很向往，想要爹爹將二姐姐找回來。”
“可是爹爹對小十六說，二姐姐愛上了一個凡人，那是樓蘭的王，神仙不與凡人配，雖然青丘都是狐狸，算得上是跟妖族一脈相承，但是也沒有跟凡人通婚的先例。”
“那後來呢?”
傅修澤越听這個故事越有點兒想不通甦清歡平日里到底都在看什麼東西。
這怎麼感覺跟天仙配的故事傳說那麼像？
當然，傅修澤是不可能吐槽甦清歡的品味的。
他只把這個故事當成了故事，而沒有深入聯想到甦清歡頭上去。
但是小狐狸卻越說越感傷了。
“二姐姐為了跟那個樓蘭的王在一起，自願剔去仙骨，保留了內丹，卻終身無法使用法力，她不再長生不死，但因為畢竟不是凡人，又有內丹護體，衰老比平常人慢很多。”
“……”
傅修澤眉頭微皺。
“這麼說，故事中的二姐姐，恐怕不會有好結局吧？”
樓蘭小國的王，再怎麼看著榮耀尊貴，也終究是個凡人。
既然是凡人，就會有生老病死，會老去，最終消失于天地之間，但是這個青丘的二公主即使剔去仙骨，也終究還有內丹護身。
……
“你說對了，他們起初看著是很般配的，但是因為二姐姐衰老得慢，他們從像夫妻，到像兄妹，再到像女兒、孫女一樣，民間都說，二姐姐是妖物。”
“恰好那時候，樓蘭大旱，從國師都平民百姓，都說是天降妖邪之物，要以邪祟祭天。”
“……”
說到這里，甦清歡的手掌都冰涼了幾分。
傅修澤握著女孩的手，自然第一時間感受到了。
傅修澤默然了半秒，他躊躇地問。
“所以，這其實是個仙女被渣男辜負的事情？那個二公主，就被當成邪祟活活燒死了？”
“沒有。”
若是這樣，也許這個故事還顯得更加的普通一些，不會那般令人意難平。
甦清歡嘆了口氣。
“那個樓蘭小國的王，雖然是凡人，但也確實是真愛二姐姐，堅決不讓自己的心上人受到半點傷害。”
“沒過多久，樓蘭內部就發生了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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