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饒有興致地望著的小狐狸，因為男人身形高大，此刻兩人這般倚在牆邊，甦清歡身前的光影幾乎都被沈斯年給遮蓋了。
如果忽略掉沈斯年眼里的惡意，還有剛剛說出口的狠話，這一幕甚至堪比某些偶像劇場面，甚至是有些令人小鹿亂撞的。
因為甦清歡與沈斯年是俊男美女，再加上兩個人靠得這麼近，沈斯年攫著小狐狸的下顎，落在旁人眼里，只怕以為他們倆要親在一起了。
……
可是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小狐狸沒有忽略掉沈斯年眼中嗜血的冰冷，甦清歡脊背都有些發寒。
不過哪怕到了這種地步，小狐狸也神態自若地沖著沈斯年搖了搖頭，十分認真地朝沈斯年否認道。
“不會的，如果沈大哥喜歡乖巧的女孩子的話，那這天底下多的數也數不清，有一個像我這樣牙尖嘴利的好妹妹，沈大哥難道沒覺得生活更有趣了嗎？”
“……”
沈斯年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小狐狸竟然也能裝作無事發生一般沖自己點頭微笑。
男人情不自禁的盯著小狐狸縴弱的頸項。
如同瀕死的天鵝一般，仿佛引頸待戮，只需輕輕一下，便可以讓著狡猾而又美麗的生靈，洇滅在自己掌中。
只是看著甦清歡含笑晏晏的眸子，沈斯年忽地又有些舍不得了。
——沈斯年酷愛作畫，心里卻也很清楚，就算真的將甦清歡這對眼珠子挖了下來，只怕很快就會消失掉它原有的光彩。
甦清歡的這雙眼楮，還是需要她這個主人活蹦亂跳地展示這種美。
……
沈斯年這樣一想，心里不禁有幾分遺憾。
男人用一種令人會起雞皮疙瘩的眼神，忽地就伸出手，輕輕地而又極為迷戀的在小狐狸眼睫毛上撫了兩下。
“你應該慶幸你生了一雙特別好看的眼楮，是它救了你。”
“……”
小狐狸看到沈斯年那眼神就嚇得心里一哆嗦，總覺得沈斯年的贊賞怪怪的。
于是小狐狸也皮笑肉不笑地嘲諷道。
“謝謝沈大哥，你這雙眼楮也特別漂亮，看到我老是想要拿出來收藏。”
小狐狸以為自己這病態的回擊已經非常有力了，結果誰料沈斯年竟然怔怔地皺了皺眉頭。
“你真的會覺得我的眼楮好看嗎？”
雖然沈斯年一直知道自己生得有幾分俊俏，但是若說眼楮好看，沈斯年卻覺得自己的眼楮過于渾濁了一些，充斥著麻木與漠視。
可小狐狸的眼楮卻不是這樣的。
……
看到沈斯年難得一見的天然呆模樣，小狐狸都驚住了。
小狐狸學著沈斯年的舉動，她踮起腳尖來，忽地就大著膽子伸出手……
不僅一把將沈斯年那副金絲邊眼鏡摘掉了，而且還在沈斯年眼皮上輕輕的摸了一下。
“我騙你干什麼？明明你的眼楮就很好看啊！而且你戴眼鏡和摘眼鏡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
女孩的舉動實在太過于迅速，沈斯年甚至還來不及阻止。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小狐狸就笑眯眯地順手了沈斯年的金絲邊眼鏡。
甦清歡甚至好整以暇的將那金絲邊眼楮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原來是副平光鏡啊，你都不是近視眼，你好端端戴眼鏡干什麼？”
“……”
女孩輕輕的咕噥著，帶著一種不自知的嬌憨之態。
沈斯年實在沒辦法想象，有人竟然能在自己的言語威脅之下，還保持這般天真爽朗的狀態。
哪怕甦清歡是裝的，沈斯年也大為嘆服。
……
小狐狸剛剛去拿那副金絲邊眼鏡的時候，掌心微燙的溫度落在了沈斯年的臉頰上。
沈斯年有些怔怔地眨了一下眼楮，仿佛眼皮上那一抹不屬于自己的溫度還仍然存在，甚至能透過那縴薄的皮膚傳到心里。
沈斯年抿了抿唇角，幾乎是有些疑惑的望著小狐狸。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呀？你剛剛不是說我是貓嗎？我又說你是毒舌，那你知不知道？其實貓是毒蛇的克星？”
“……”
小狐狸說這句話有一點狡辯的意思，因為拋開體格大小來說兩者是克星是有些搞笑的。
貓或許能抓一些小蛇，但是對于體格大一些的那也是愛莫能助。
……
正常人是不會喜歡這種冷血動物的。
就連沈斯年有些時候都厭惡自己的秉性。
可是看到甦清歡這副無所謂的姿態，沈斯年心湖之中更好似被人投下了幾顆斑斕的石頭。
這麼多年來，沈斯年一直都是在表面循規蹈矩，試圖立著一個翩翩濁世少年郎的人設。
可是只有沈斯年自己知道，他從來都不屬于那樣陽光開朗，得體大度的人物。
雖然別人一直都在嘲諷顧天野，為人過于跋扈，但是沈斯年心里明白，從很多角度來說，顧天野都比自己討喜許多。
……
沈斯年望著小狐狸眉開眼笑的樣子，心里忽地生出了幾許嫉妒。
有時候他羨慕顧天野的直率，但顧天野的那種驕橫很大程度上是被慣出來的，而且也並不會真正懂得人心險惡。
可是眼前的小狐狸不一樣，她干淨明朗，率性天真。
這並不是因為小狐狸有從小被嬌生慣養的經歷，更不是她真的半點污穢都沒見過，可是她卻還是能保持這樣一副頑皮的樣子……
沈斯年內心不由得喟嘆不已。
“顧天野能有一個你這樣的未婚妻，我現在倒是有些羨慕他了。”
看到沈斯年在眼前放大的俊顏，小狐狸呼吸微微一屏。
他們倆之間的距離完全逾越了所謂普通朋友的界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曖昧叢生。
……
結果就在這時候，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忽地打破了此間的寂靜。
“壞女人，你說要來樓上看我的，結果你就在這里跟別人打情罵俏！”
一道帶著酒氣又氣勢洶洶的身影闖入了兩人眼簾。
小狐狸愕然轉過頭去。
結果因為和沈斯年都同時轉身，甦清歡一時重心不穩，踉蹌地跌入了沈斯年懷抱之中。
“這算是當著你未婚夫的面投懷送抱嗎？”
沈斯年雙眸促狹，竟也毫不見外地攬住了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