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有鑽石的光芒在閃耀，讓人忍不住心頭一動。
而且沈斯年心底不願意承認，他此刻望著少女澄澈的眼神，甚至都有一點點嫉妒顧天野了。
甦清歡願意付出這麼多，又是為顧天野學跳舞，又是為顧天野學畫畫。
這樣真摯熱烈的愛，在豪門之中是很難感受得到的。
從這種角度看，顧天野甚至有一些幸運。
從小到大沈斯年和顧天野一樣，兩個人多的是女生愛慕。
那些女人或許看中了沈斯年和顧天野帥氣的顏值，又或者看中了他們優渥的家世……
她們或許也會奮不顧身的擺出一副要努力追求他們的姿態，可是誰不想要一個結果呢？
又有幾個人能像甦清歡這樣說出願賭服出這種話，一個月之後就能夠接受被放棄的結局？
而且甦清歡還頂著一個被顧家老爺子親口點名為孫媳婦的頭餃，換做別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
沈斯年內心之中有一種按捺不住的煩躁之情涌現。
男人忍不住朝甦清歡問了一句。
“清歡，你就這麼喜歡天野嗎？其實你們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吧，為什麼好像你對他這麼執著呢？”
“之前在紅玫瑰酒吧里發生的事情，我作為一個外人都為你憤憤不平，沒想到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豁達一些。”
沈斯年不動聲色地繼續在這邊給甦清歡上著眼藥。
起初或許完全是因為柯尼塞格所以才對甦清歡這麼上心，但如今男人心底，竟有了一絲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嫉妒。
顧天野是幼稚的，幼稚到因為喜歡自己的女生，同時也可能喜歡沈斯年，所以干脆就對女人棄如敝履。
但驕傲如沈斯年，其實本質上跟顧天野也沒什麼兩樣。
此刻看到自己好兄弟能被一個女生這樣全心全意的付出，甚至心底也多了一絲說不清楚的波瀾。
這種妒忌，倒也並不是因為沈斯年喜歡甦清歡，而僅僅是因為心理失衡，恨人有，笑人無。
……
小狐狸像是有些意外沈斯年會問這樣一番話一般。
女孩懵懵懂懂的抬起頭，她皺著秀氣的鼻尖，有些努力的思考道。
“因為天野是我的未婚夫啊，當初顧爺爺對我這麼好，還把我從鄉下帶到了這樣繁華的大都市，我心里就很想報答顧爺爺。”
“而且顧爺爺就像我的親爺爺一般……”
女孩停頓了一下，眼中忽地染上一抹惆悵與酸澀。
“沈大哥，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和天野，你們倆應該從小都是在萬眾矚目、父母疼愛的情況下長大的吧，可是我不一樣，我能得到一些什麼東西，就一定會很珍惜很珍惜的。”
似乎是生怕沈斯年會誤會自己賣慘一般，甦清歡又連忙揮了揮手，朝著沈斯年急急切切地解釋道。
“沈大哥，我不是要跟你抱怨的意思，我知道你跟顧爺爺一樣，都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所以我也就跟你說一些掏心的話，希望你不要嫌棄我小家子氣。”
“……”
看到少女惶惶然的神色，一向高高在上的沈斯年，內心那根弦就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
男人眼眸微微一暗，金絲邊眼鏡下那雙一貫溫潤的眼楮，此刻竟然顯出些許銳利來。
“所以難道你只是因為想要留在顧爺爺身邊報答他，所以才想對天野那麼好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也能擁有不一樣的人生，如果天野始終沒有辦法喜歡上你的話，那你豈不是白白付出了這麼多？”
“怎麼會是白白付出呢？”
甦清歡固執地朝沈斯年搖了搖頭，那張傻白甜的面孔此刻竟顯出些許的堅韌和倔強來。
“我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但天野既然是我的未婚夫，而且從第一面看到天野的時候，我也是對他有些心動的，既然如此努力去追求，最起碼不辜負自己吧？”
“真是個傻女孩。”
看到甦清歡一副橫沖直撞、一往無前也不害怕受傷的樣子。
沈斯年心中莞爾，男人忽地就輕輕伸出手，摸了一下甦清歡的頭發。
“沈大哥，你別老把我當小女孩看待，再摸頭的話我會長不高的。”
小狐狸撅了撅嘴，臉頰有些像小松鼠般氣鼓鼓，看上去浪漫可愛又天真。
沈斯年心頭那絲不快，也因為甦清歡這懵懂的模樣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算了，他跟個小傻子計較些什麼呢。
而且一個傻白甜村姑喜歡自己兄弟，明明只會給顧天野帶來煩惱吧，他又有什麼好不平的呢？
這樣一想，沈斯年被當做顧天野繪畫替身的不平衡消散了許多。
只是男人內心深處的那一絲波瀾，到底還是隱匿向更深處。
……
本來說好了甦清歡給沈斯年做繪畫模特，但是因為小狐狸先前的表現，沈斯年倒是對甦清歡的繪畫功底饒有興趣了。
“清歡，你想畫什麼？我要擺什麼姿勢嗎？”
“就肖像畫吧，我先試一下，你側臉正對窗台，整個人姿態稍微隨意慵懶一些就可以了。”
看到沈斯年將外套解下，風度翩翩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樣子，甦清歡忽地皺了皺眉頭。
“沈大哥，你還是將你的眼鏡摘下來吧，你這金絲邊眼鏡把你的輪廓稍微遮蓋了一些，而且天野也從來不戴眼鏡呀。”
“……”
如果甦清歡不刻意提顧天野還好，一提顧天野，沈斯年越發有一種自己在給小狐狸當替身繪畫的感覺。
男人的俊臉不由得閃過一絲陰霾。
不過沈斯年在外脾氣總是很好，不至于當場就這樣對甦清歡發作起來。
“好，我听你的。”
沈斯年說著，便隨意的將那金絲邊眼鏡摘下。
明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摘眼鏡動作，可是小狐狸卻覺得沈斯年像是有電影慢動作定格一般，那般的從容優雅。
男人那雙往日里看著柔和斯文的眼神，沒有了那金絲邊眼鏡的遮蓋，更透出一種近乎危險的攻擊性。
不再溫潤如玉，反而更富有男人荷爾蒙的性感。
讓人看著就心跳加速。
小狐狸一抬頭，忍不住就看呆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