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懸劍峰弟子裝束的夜非寒，正與他的親傳恩師清河上尊並肩而立。
白發老者身前的水鏡早就將昆侖山腳下發生的一幕幕如數傳回了鏡中，就連聲音都清晰可辨。
老者從鏡中窺看到那個芳華絕代、笑罵恣肆的紅衣女子，之前她神色慵懶，宛如即將睡著的形貌就令清河上尊印象深刻。
尤其是到了後來，看到甦清歡與甦熙兒、慕容凌天兩人的小小爭辯，白發長髯的老者不由得微微皺眉。
“寒兒，你給自己挑的師妹，就是這個女子？”
……
清河仙尊怎麼也沒想到，夜非寒不過是在問月宗弟子入門測試前去了修仙集市一趟，回來就興沖沖地告訴自己，他遇上了一個妙人。
還直言不諱地說，不僅直接允諾了對方成為懸劍峰親傳弟子的待遇，還將他之前在某次秘境試煉中辛苦得來的納虛戒給了她。
那五千上品靈石已經算是極為闊綽的手筆，夜非寒能給甦清歡那枚納虛戒，才是讓清河仙尊意外的。
……
“師尊可是覺得我招攬甦師妹有什麼不妥？”
白衣玉冠的夜非寒訝異地朝清河仙尊看了一眼，其實他和清河仙尊都不是那種特別正統古板的修仙者，否則夜非寒也不會養成那般混不吝的性子。
之前在牆頭初遇甦清歡的時候，若不是嫌棄那些青龍幫的地痞太聒噪，否則夜非寒是真的可能見之不救的。
身為修仙者，在這世上已經看慣了太多的人間疾苦，夜非寒自認已經算是心性薄涼，他是孤兒出身，除了自己最在意的師尊外，其他人在他眼中便若是空。
夜非寒不會主動作惡，卻也自知，他並非大善之人。
……
白髯老者深深地朝夜非寒看了一眼，老者神色帶笑，只是眼楮卻並未有半分笑意，讓熟知師尊性情的夜非寒不由得脊背挺直，心中多了幾分嚴肅。
“寒兒，不如你先來說說，你看中了這女子什麼？”
清河仙尊頓了頓，雙眸朝水鏡中那紅衣艷烈的女子看了一眼。
平心而論，小狐狸生得一副國色天香的好容貌，唇綻櫻顆，榴齒含香，尤其是右眼下一顆淡淡的紅色淚痣，更給她在這幅略顯單薄的五官中增了十分婉轉多情。
若是尋常女子眼下有淚痣，難免有薄命淒涼之感。
只是不知為何，向來擅長看相的清河仙尊，卻覺得這顆紅痣給甦清歡增添了盎然生機，似是枯木逢春、死局逢生。
……
小狐狸神魂強大，雖然融合了原主這幅軀殼，神魂的力量被壓制了不少，但還是比常人天然厲害許多。
甦清歡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虛空之中打量自己，忍不住朝昆侖仙山峰頂看去。
“奇怪……統兒，我怎麼覺得有人隔空打量我”
小狐狸默默低喃了一句，而後便垂下了頭。
“宿主，是你那出手闊綽的夜師兄，還有你未來的師尊正在評頭論足的嫌棄你呢。”
“……嘖……這麼慘的嗎？”
甦清歡听到了系統233的話，反而笑眯眯的任由別人打量了，只是她這次沒有在刻意朝原先心有所感的方位看去了。
畢竟此處離昆侖仙山峰頂的問月宗差了太遠，而且人家一個金丹後期，一個元嬰後期，你卻在這里好似能感知到旁人的打量，事出反常即為妖，只怕她要被別人煉化了也不一定。
……
雖然甦清歡只是若有似無地朝這邊看了一眼，但是卻令清河上尊震驚地長眉直皺。
“那女子先前朝這邊看了一眼……是巧合嗎？”
“師尊……您多慮了吧？甦師妹雖然天資還算尚可，後天也極為發奮努力，但她怎麼可能能注視到我們的打量？”
“……”
听了心愛弟子的開解，身為元嬰仙尊的清河長老長眉微微舒展，只是當再看到小狐狸旁若無人地又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不由得朝弟子一嘆。
“寒兒吶，你看此女，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又生了一張禍水的臉，若是來到我懸劍峰，只怕你那些師弟們，都要跟餓狼看到肉一樣眼冒綠光了，你如何能挑中此女？”
先前甦清歡還沒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山腳下那些年輕男修士哪個不是兩股戰戰地在等著問月宗正式開考。
然而甦清歡一來，清河長老便注視到不少年輕修士的眼楮都跟粘了膠水一般，都朝甦清歡看去了。
“年少慕艾本就尋常，而且我們懸劍峰若是真內部成了一樁好親事，師尊您何必非要做那打散鴛鴦的大棒呢？”
夜非寒無語地朝清河長老瞅了一眼。
“更何況，在弟子看來，甦師妹一心修道，若論姿色，縹緲峰的沈欺霜師妹豈不是更加的絕色出塵？”
“而且我對甦師妹的為人有自信，她絕非那種水性楊花之輩，也不可能處處留情，哪個男弟子都看得上。”
“更何況，懸劍峰也不是人人都修紅塵劍道，也沒必要讓門內弟子真以為我們懸劍峰是個和尚廟吧。”
……
看到弟子非要這般句句為甦清歡辯解，清河上尊頓時一聲長嘆。
“寒兒啊，你不懂，美人在皮，更在骨，此女一看便有禍水之姿，只怕今後瀾滄大陸上也會有她的赫赫艷名。”
“……那我們懸劍峰多一個揚名立萬的女弟子，也許還帶來不少慕名前來拜師的好苗子，有什麼不好嗎？”
見夜非寒神色認真地回答，清河上尊眉眼深深地朝他看了一眼，只是他到底不忍。
“為師是怕，你與元嬰不過一線之隔，若是在此之前，動了紅塵執念，無數修煉，化為塵土。”
“不會的，我的劍道，我自己懂。”
見弟子如此執著，清河上尊最終只能嘆氣，最後只能拍了拍夜非寒的肩膀。
“也罷，無論孽緣正緣，終是緣法。”
……
而山腳下，登山梯終于正式開放了。
清河上尊朝夜非寒點點頭，忽地看到水鏡中一身玄色長袍、正在施法破開迷障的慕容凌天，老者驀地咦了一聲。
“那個年輕男子，竟然是變異雷靈根麼？”
“想必此子便是這次入門測試中，天賦最佳的那個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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