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清歡瘦瘦小小，唇角甚至還是帶著微笑弧度的，可偏偏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神，看起來又冷又厲，讓人莫名想要俯首稱臣。
而剛剛自稱自己是青龍會老大的中年刀疤男，這下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踢到了鐵板。
他偷誰的東西不好，偏偏偷到了活祖宗身上！
甦清歡毫不留情就是兩腳，就算沒有讓這個中年刀疤男直接廢掉不能人道，只怕今後一想到今天這一幕也會嚇得渾身打顫。
……
而斜倚在小巷圍牆邊的白衣青年，這些年無論是在問月宗，還是在其他仙門，算是見過不少厲害的女修。
但還從沒見過像甦清歡這般，行事作風狠辣至極，偏偏還能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仿佛十分乖巧的模樣。
如果甦清歡是那種真正的小魔女也就罷了，但甦清歡做的事情倒也沒什麼錯，甚至可以說是為民除害了。
只是……實在看不出半點淑女樣。
……
白衣青年眸光微微一眯，按照他的性格，其實不太喜歡旁人在自己面前這般又喊又叫的。
可是那個刀疤青年被甦清歡踢得聲嘶力竭的時候，白衣青年心中雖然驚異，卻仍舊沒有阻止甦清歡，反而還饒有興趣地在一旁看了起來。
他本以為自己這般明晃晃的圍觀，會讓甦清歡稍微升騰出半點女子該有的羞澀內斂，卻不想，甦清歡直接無視了他，一腳踩在了那個刀疤青年的腿骨之上。
“我的須彌袋呢？！”
“姑奶奶饒命啊！我現在就拿給您！啊——”
“求求您！不要再踩了，我的腿真的要斷了，嗚嗚嗚！女俠饒命啊女俠！”
那刀疤大大漢好歹剛剛也是一臉不可一世的表情，可是此刻卻如同一只病懨懨的、被拔了獠牙的老虎，其實他壓根看不出來甦清歡是女子。
只是先前白衣青年說甦清歡是女人，他再也不敢說甦清歡是什麼白斬雞了，直接用姑奶奶相稱，可惜，甦清歡可不吃這一套。
別說是叫她姑奶奶，就算是叫她老祖宗，甦清歡也不屑一顧。
……
那個刀疤大漢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早已經鼻青臉腫，而手還在哆哆嗦嗦地給甦清歡拿那個須彌袋。
“姑奶奶，給，這是您東西。”
看到那刀疤大漢諂媚的笑容，甦清歡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是接過那須彌袋，既不說讓他走，也不說其他的。
那刀疤壯漢被先前的一陣拳打腳踢已經弄得心中惶惶，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垂著腦袋，有些恐懼地朝甦清歡問道。
“女俠，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不行。”
“……”
為什麼啊！
他的袋子已經給甦清歡了啊！
刀疤大漢男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哭訴地朝甦清歡道。
“女俠饒命啊！難道您真的要趕盡殺絕嗎？我們青龍會的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從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啊！”
“嘖嘖……”
甦清歡聞言，淡定地朝對方看了一眼。
“你也知道你們青龍會在這邊陲小鎮都沒做人該做的事啊？反正你也說了你們青龍會的人不是好人，那我趕盡殺絕，豈不是為這小鎮百姓做了件大好事！？”
“就譬如我今天吧，全身家當也就放在這須彌袋中了，被你搶走了，若是換個想不開些的人，豈不是早該自絕而亡了？”
“我要你一條命，讓千萬今後在這小鎮或居住或路過的百姓不用每天活在水深火熱中，你說我這樣做不過分吧？”
小狐狸這邏輯自洽的嚇唬，頓時就讓那刀疤男驚得瑟瑟發抖。
“這……我……女俠饒命啊！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
……
“嘖，單單是錯了能怎麼樣？你不準備今後吃齋念佛，散盡家財去贖罪嗎？不然你這認錯也太輕易了吧？”
甦清歡眉眼含笑，所說的每一句話，卻一點都不客氣。
倚在牆頭的白衣青年還從未見到過像甦清歡這般囂張的人，他微微側頭望著甦清歡，倒是覺得這個渾身黑得跟炭塊一樣的女子頗為有趣。
尤其那雙眼楮，像是質地上好的寶石，讓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就深陷其中。
……
那個自稱青龍會老大的刀疤男早就膽子都嚇破了，他听到甦清歡的要求，簡直臉都成了豬肝色。
“這……女俠，我……我還上老八十老母，下有二十小妻，我哪里能出家吃齋念佛啊？！求求您了，放過我吧。”
甦清歡嘖了一聲。
“也是，看你六根不淨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做個普度眾生的出家人，不過放下屠刀，也不失為立地成佛的好辦法。”
“這樣吧，讓你散盡家財也是不可能了，但是你但凡是能找到的苦主，你就把你所竊取的東西都還回去，還要給他們挨家挨戶道歉。”
“還有，無論是你，還是你們青龍會的人，以後不能再做半點惡事。否則的話，我甦清歡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角色。”
“都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你們這附近問月宗的弟子，我隨時都會下山，在暗中監督你的。”
小巷牆邊圍觀的男人听到甦清歡自稱是問月宗的門徒，他聞言微怔，細細打量了甦清歡好幾眼，他怎麼不記得，問月宗有這麼一個性格乖張的女門生？
但是這一打量，男人才發現，甦清歡受傷的須彌袋邊，確實繡有問月宗的徽記，只是他一開始沒注意到罷了。
……
想不到竟然還是同宗師妹，白衣男子挑了挑眉，心中頗覺有趣。
而小巷中被訓話的刀疤男，可沒有這種好心情了，他瑟瑟發抖地看著甦清歡，只覺得心中苦不堪言。
“女俠……這……我不敢保證啊。”
“行啊，確實活人不敢保證，死人總可以吧？”
甦清歡嘴上說著威脅的話，笑容卻仍舊是極為和善的。
那刀疤男看得心驚肉跳，想到了甦清歡先前的行事作風，連忙給答應了。
……
等到那刀疤男慌不擇路地逃出了小巷，甦清歡也倍覺無趣，她正準備轉身離開。
一道清冷的聲音及時叫住了她。
“你是問月宗新收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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