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甦清歡便憑空出現在一處混沌空間中！
是誰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竟然可以這般霸道地將自己的神識扯出軀殼之中？
甦清歡心里正又驚又疑，誰料，眼前一片白霧茫茫，只隱約听到有不少人在那處迷霧之後群情激奮地吶喊。
“砸死他！這個紅眼楮還長角的怪物！”
……
或許是因為自己是元神出竅的緣故，此刻她看東西也好，听東西也罷，都不甚清晰，甦清歡只能分辨出不遠處有人在爭吵，但對方具體在吵些什麼。
她卻听不明白。
“統兒，這個地方，是幻境嗎？我要怎麼出去？”
甦清歡皺了皺眉頭。
而系統233也無比驚嘆。
“霧草，宿主，根據我剛剛的精密分析，你應該是被君九幽那廝拉到這個混沌空間中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應該是產生了心魔，心境動搖之下，將你的神識下意識地牽扯了進來。”
“……”
甦清歡頓時無語地嘴角下撇。
“不至于吧？人家都是化神魔尊了，都修煉到這麼厲害的程度，他還會有心魔？若是心魔太盎盛，就該像原主這樣，終日不得安生，最後很容易身死道消。”
就算原劇情里，原主當初沒有被晏寒舟給五馬分尸，也遲早會在從元嬰升到化神的雷劫之中，被那九天玄雷劈個四分五裂。
……
而且君九幽都度過了那堪稱十分驚險的化神雷劫，按道理，心境應該遠比一般的修士平穩才對。
可是甦清歡縱觀這茫茫幻境，雖然眼前白霧一片，但是明顯能感覺到有人在激烈的爭吵、推搡。
因為君九幽這種強烈的心境波動，連帶著讓整個幻境都沒有那麼平穩，于一些邊邊角角處，泛出隱約的波紋來。
也就是說，這個幻境隨時可能會破碎。
但如果君九幽無法堪破這個幻境，就算勉強擺脫這個幻境的束縛，心魔也會滋生得越來越盎盛，對于他今後的修行來說，必定處處受阻。
……
“宿主，你說的沒錯呀，可是你想想，按照君九幽的描述，他十七歲前都是個沒有引氣入體的凡人，那你覺得他這輩子能真的心淨無暇嗎？”
“……統兒，你好像發現了盲點。”
甦清歡心里這般想著，忽然就意識到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也許君九幽就是以殺戮入道呢？你看我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徒弟晏寒舟，按照原位面的劇情線，他不就是靠著血祭天下，瘋狂吸納全世界的靈氣，最後才打通這個位面的登天梯的嗎？”
說著說著，甦清歡心里咯 一下。
“等等！統兒，剛剛我沒有被那蛇精病魔尊拉入這幻境以前，你是不是說，君九幽和晏寒舟是同一個人？”
“……對啊，宿主，你終于想起來問這件事了？”
……
見系統233如此坦然地承認，甦清歡眉頭皺出一個川字。
她雙眸失神地否定道。
“怎麼可能呢？我那小徒弟跟這君九幽素不相識，而且按照原劇情線，寒舟他不是親手殺了君九幽嗎？”
“他們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修士，怎麼會是一個人？”
若是換在一個毫無靈氣和魔法的凡人世界，甦清歡是更不會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了。
可是偏偏，這卻是一個可以修煉的世界。
……
系統233嘆了口氣。
“宿主，你不要這麼一口咬定了，其實你也很迷茫吧？你很多次看君九幽的時候，不是也覺得那廝跟你的小徒弟晏寒舟雖然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是兩個人時不時看過去就很神似嗎？”
“世界這麼大，有幾個神態微妙相似的人，很奇怪嗎？”
甦清歡下意識地還是想否認。
在她看來，她的小徒弟即使千不好，萬不好，那也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人物。
而且小狐狸本來就心思極為聰慧，看晏寒舟的樣子，分明是不知道自己與君九幽同為一人的。
可是君九幽卻那般信誓旦旦地說晏寒舟是個小偷，甚至恨不能誅之而後快，可見，這位魔尊大人多半是知道一些內情，而且，也不會容晏寒舟生活在這個世上。
若是君九幽吞噬了晏寒舟，那麼……曾經與她同生共死、曾經跟她一起在相思橋下用面人許願的少年，只怕就會在這個世上煙消雲散了吧？
……
想到那種可能，甦清歡的心就像是無形中被一只大掌抓緊，無端端地痛了起來。
人活一世，難免會有偏愛和護短。
晏寒舟也許不是那般光明磊落的好孩子，可是甦清歡也不願他會這樣輕而易舉地消失。
甚至，還會成為君九幽的一部分，用著君九幽的名諱，在這個世上存活下來。
……
系統233見甦清歡如此不快，也索性不跟她賣關子了。
“咳咳，宿主，其實凡事也是要講個先來後到的，你說是吧？你心疼你的小徒弟也很合理，但是人家君九幽才是本尊啊。”
“早在上千年以前，君九幽從元嬰堪破化神的雷劫下，用秘書將自己的心魔斬去，而他的心魔卻夾雜著他的一縷殘魂，轉世為人。”
“這，難道就是晏寒舟的由來？”
甦清歡怔怔地咬著牙。
顯然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是啊，宿主，你以前在青丘的時候，想必也听過這種奇聞異事吧？君九幽作為本尊，只有融合了他的殘魂，今後在修煉上才會更加通達，不然遲早卡在渡劫飛升這一關。”
“……”
甦清歡聞言，她咬著牙，神色有些艱難。
“這種情形，怎麼那麼像是現代所說的人格分裂癥？”
“但是現實情況中，就算患者找心理醫生治療……也不一定是主人格必然能吞噬次人格吧？也許，次人格也能在這場爭斗中佔上風？”
“唔，宿主你說的沒錯。其實原世界線中，就是晏寒舟贏了。”
“……”
見系統233說的這麼輕松，甦清歡心頭卻沉甸甸的。
這場爭斗，不管誰輸誰贏，都總顯得那般……殘忍。
……
正當甦清歡心思沉重的時刻，眼前的白霧卻倏然消散了，整個幻境也不似先前那般劇烈動蕩。
一處炊煙裊裊的小村莊，瞬間出現在甦清歡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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