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回事？
為什麼渾身上下這麼難受，仿佛血液里有火在燃燒似的？
甦清歡頓時皺眉。
——她一個冰屬性的女修，不該有這樣的感覺才對啊，就算是原主舊疾發作的時候，時冷時熱的體驗也與現在截然不同。
這種熱，倒不至于鑽心剜骨的難受，可是卻給人一種給外難忍的感覺，有點兒似將你架在蒸籠房里，還不許你出去。
……
“師尊，你怎麼了？”
晏寒舟本來就在全神貫注地盯著甦清歡，眼看著白衣仙尊一個皺眉，便快速發覺甦清歡似乎哪里不太舒服。
甦清歡咬了咬牙，她暫時還不清楚這種四肢百骸里的熱燙感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吃了那半顆幻情靈果，但是同樣的，晏寒舟又沒有異狀，甦清歡便也不好多言。
“無事，也許是追魂釘剛剛拔除沒有多久，所以有些後遺癥。”
“……”
晏寒舟听到這兒，少年黑曜石般的眸子頓時閃過一絲愧疚，他俊眉微皺，有些擔憂地朝白衣仙尊開口。
“師尊，可需要弟子為您探一探靈脈？”
說著，晏寒舟的手便試探似地伸來，先前甦清歡昏迷的時候，其實晏寒舟也有為甦清歡探過靈脈。
只是那時候甦清歡的靈息紊亂，有著一股冰寒和灼烈的氣息糾纏，但是晏寒舟還以為那是追魂釘導致的，也沒有多心。
“……”
甦清歡聞言，下意識地便是搖頭，甚至還飛快地後退了一步。
“不必！”
原主靈識受傷的事情，甦清歡還不想讓自己以外的人知道，畢竟這太凶險了。
她堂堂元嬰道君，若是真的還需要一個金丹後期的弟子為自己擋在前面，未免也太丟臉，而且很容易被有心之人看穿她外強中干，以至于上門尋釁滋事。
……
看到甦清歡如此下意識的閃避，晏寒舟的眼神微微晦暗了一瞬。
——果然，即使師尊嘴上說著偏愛他，但是實際上，卻還是不想與他有過多的親近的。
甚至，她還在防著自己。
……
晏寒舟抿了抿唇角，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先前在山洞深處，那個擅長蠱惑人心的赤練妖蛇臨死前的話語。
——你那師尊若是知道了你已然修魔，她如此厭惡魔修，定會對你殺之而後快吧？
……
想到那種可能，晏寒舟神色一冷，他眼神定定地朝甦清歡掃去。
“師尊，所有魔族的人，都是天生十惡不赦、就該趕盡殺絕的嗎？”
“為何這樣問？”
甦清歡此刻本就極不好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身體之中好像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偏偏用靈力也無法壓制。
听到少年的疑問，甦清歡詫然地朝晏寒舟瞥了一眼，差點以為自己這個小徒弟是在為那個魔教妖女花綰綰惋惜。
畢竟在原來的劇情線里，除了明劍宗那葉冰清和師姐鐘靈兒外，這個魔宗聖女也算的上是最受晏寒舟青眼的後宮了。
只是想到晏寒舟之前在山谷前與那花綰綰爭鋒相對的樣子，甦清歡就有點兒無法想象他們兩個還能擦出什麼感情的火花來。
……
見甦清歡眸光驚異地望著自己，晏寒舟聯想起自己半人半魔的事實，頓時心中一痛，他有些難受地別開眼楮，輕描淡寫道。
“只是弟子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罷了，也是弟子愚昧了，魔族自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師尊不願意回答，也無須為弟子答疑。”
“……”
晏寒舟這話听起來怎麼怪怪的，有點兒像是那種在跟家長鬧別扭的小孩子？
甦清歡頓時啞然失笑。
她雖然不喜歡那喪心病狂的魔宗聖女花綰綰，但是如果將魔族的人一網打盡全抹黑似乎也不太好，畢竟晏寒舟的母親同為魔族，卻是個快意恩仇、愛憎分明的女子。
甦清歡斟酌了一下措辭，而後微微啟唇，不疾不徐的聲音听起來悅耳而清冷。
“這個麼……寒舟，倒也不必說所有修魔的人天生都無比奸邪。就像普通的正道修士中，也會有好人和壞人。”
“就像你手中這柄上古無名靈劍，也要受主人驅使，它既可以除暴安良，也可以被有不軌用心的人認主，成為一柄屠戮無辜人士的凶煞之劍。”
“那師尊的意思是？”
晏寒舟听到甦清歡的話，臉上陡然蔓延出一陣難以掩飾的喜悅。
“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魔族邪修，都不該以功法族別論定好壞麼？”
“嗯，在為師看來，修仙界中除了人族魔族，也有那種由花木精怪修成的妖族，沒必要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口號標榜自己，重要的是看對方行事是否清正。”
甦清歡想了想，又有些擔心晏寒舟會難以抵抗原劇情的吸引力，還是提點了晏寒舟一句。
“寒舟，雖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是壞人，但確實在大眾認知中，多數魔族都性情更凶戾一些，譬如我們先前看到的那位魔宗聖女花綰綰，雖然生得一副好皮囊，但絕非良配。”
“……你他日若是想要尋一位與你相配的道侶，為師看那明劍宗的冷月仙子，你們資質相似，體質互補，堪稱天作之合。”
晏寒舟沒想到甦清歡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給他拉郎配，少年臉上原先的好心情，頓時就消失于無。
尤其是聯想到甦清歡和那葉冰清一樣，同為琉璃無垢之體，但是師尊卻一心想把他推給外人。
若論相配，為何他就不能選擇自己心中仰慕的師尊呢？
少年神色冷硬，忽地就不咸不淡地道。
“師尊說笑了，弟子對那魔族妖女並無半分欣賞之意，至于那明劍宗的葉道友，同弟子也絕非一路人。比起跟什麼女修談情說愛，還不如在師尊座下聆听師尊講經布道有意思。”
“……”
談戀愛竟然還比不上修真問道？！
少年，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你這樣是要注孤生的好不好！
甦清歡听到晏寒舟這冷冰冰的語氣，頓時一時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該無奈。
她穿越過來後除了那最初的一鞭子，明明也沒對晏寒舟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怎麼在原劇情中後宮三千、佳麗無數的晏寒舟，現在倒是要一心禁-欲，只想增進實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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