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清歡深吸一口氣，她隨著葉婉兒的視線，掃過那些不斷游曳的小魚。
“我確實厭惡你，不過，現在，卻有些不一樣了。”
甦清歡想了一下，她微微拱手。
“婉妃娘娘，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皇上真有一日龍歸于天，你打算如何呢？”
大夏朝倒是不像前朝那般野蠻，一定要讓皇後以下的妃子以親身殉葬，但是也好不了多少，皇上故去，妃子們只怕從此以後都得安排到太廟去守靈，而後便是郁郁一生，至死不得出宮。
像葉婉兒這樣才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難道就要看著那一方天空終生不出，孤苦一輩子？
……
“從處理了段飛揚以後，我就已經對我的余生沒有安排了。”
葉婉兒淡淡一笑，神色寡淡。
甦清歡斟酌了半秒。
“那你想不想去見一下段飛揚？他已經在天牢里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不知道婉妃娘娘有沒有興趣？”
【一小時後替換】
系統233也被這個神轉折給驚到了。
“宿主，我只能說古代人也想得好開啊，段飛揚這綠帽子戴的，沒誰了。”
“嘖，別提段飛揚了，要我說他就是活該。”
甦清歡雖然當初給了段飛揚下那個一發入魂丸，但也沒想到，段飛揚還真是不閑著，將自己後院中的女人都糟蹋了一個遍。
而且就連新婚妻子的幾個陪嫁丫鬟都不放過！
真是惡心到讓人吃不下飯！
……
而慕容嫣然的話很快得到了佐證。
皇上力排眾議，非要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為妃，而那婉妃被立後沒多久，身為京府通判的段父就被嚴查，直接被查出了收受白銀兩萬兩，堪稱重罪。
這下可好，段府直接雞飛狗跳，那些原本都對段飛揚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現在紛紛搶了家產逃跑了。
在皇上的查封令還沒下來的時候，段飛揚後院那十來個女人，紛紛收拾了細軟，將段飛揚府中值錢的各種古董首飾，統統連夜卷跑了！
這下段府更加淪為了整個京城中的笑柄！
原先還有不少男人羨慕段飛揚有如此艷福，但現在才明白，什麼所謂的艷福，其實都是飛鳥各投林，在利益面前，管你什麼兩心相許。
當然，對于段飛揚這種後院起火的類型，他都不配說自己真正愛過哪個女人，那些女子都不過是他用來取樂的工具人罷了，大家追逐自己的自由，也是段飛揚咎由自取。
……名裂，不得好死。”
葉婉兒哈哈大笑了兩聲，她眼底憎恨半點也沒有退去，即使帶著笑意，也像是在哭一般，此刻甦清歡看到她的樣子，心中反而有一絲不舒服。
“那你……有打算過怎麼辦嗎？聖上……恐怕時日不多了。”
如果按照原有的劇情發展，只怕距離當今聖上龍御歸天的日子，也只剩下大半個月了。
葉婉兒不會看不出來這件事。
但哪怕如此，她依然一意孤行，她並非沒有其他方法去整治段飛揚，但或許只有這一招，才能讓段府連根拔起，徹底敗落。
……
“甦清歡，你該不會是在同情我吧？……”
衣衫華美、頭簪金步搖的宮妃轉過臉來，她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眼神華麗薄涼如此，倒是現出幾分刻骨的淒冷。
“如果我說，是呢？”
甦清歡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幾分難以描述的情愫。
她其實是頗為討厭葉婉兒的，只是或許是物傷其類，同為女子，尤其是原主的境遇比葉婉兒既相似又更慘。
看到葉婉兒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或許是激蕩了原主的情緒，甦清歡也有些難受。
畢竟，葉婉兒如今也不過是個才十七歲的普通女孩子，如果是環在現代的話，只怕還在努力地準備著高考，又怎麼可能跟一個渣男糾葛到這步田地。
……
“我還以為，你很厭惡我。”
葉婉兒淡淡地轉過臉，將目光挪向了那些爭先恐後搶著魚食的錦鯉。
如果換做以前，葉婉兒只怕听到甦清歡說出同情兩個字，這個跋扈囂張的大小姐，此刻已經恨不能怒扇甦清歡兩個耳光。
可是現在，就連葉婉兒自己都覺得，她自己真的有些可憐。
或許是心境變了，連跟人爭吵的力氣都沒有了。
歸根結底，她走到如今這步，跟甦清歡並沒有什麼關系，都是段飛揚這人，辜負了她的一生。
葉婉兒可以接納夫君沒有那般優秀，即使考不上狀元，但是卻無法接受夫君是個如此濫情薄幸之人。
哪個少女心底，不憧憬著嫁給一個腳踩七彩祥雲，心中只有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甦清歡知道這事後，先是入宮去了御花園一趟。
而葉婉兒就在那里。
曾經刁蠻跋扈的相府大小姐，如今看著倒是真像是換了一個人，梳著一個規規矩矩的婦人發髻，一身綢緞衣衫，華美無比。
只是那張臉，美則美矣，看起來卻沒有了之前的靈動，更多了幾分哀莫大于心死的枯敗。
“你來了。”
葉婉兒抓了一把糧食，喂到了池子中的錦鯉。
甦清歡唇角微挑。
“你知道我會來？”
“猜到了。”
葉婉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眼中露出幾分悠然神往。
“那天太子殿下被正式敕封，我也在帝都官道上，看到了你們倆。”
在她以為自己嫁得良人的時候，結果卻已經淪落為塵泥，而她曾經深深瞧不上的商戶之女，如今卻成了自己連仰視都覺得無力的存在。
……
甦清歡看著葉婉兒如今一副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她薄唇微抿。
“段府被抄家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那就是我的手筆。”
葉婉兒那雙枯寂如古井的眸子中，此刻終于浮現出濃烈的憎恨之意。
“是段飛揚毀了我的生活，如今他們全家鋃鐺入獄，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所以，你就干脆選擇了入宮為妃，只為傾力檢舉段飛揚一家受賄的事情？”
這畢竟是古代，段飛揚在男女之事上雖然沒有下限，但是到底沒辦法拿這個治他的罪。
葉婉兒這一招，雖然驚險，還以自己為棋子，但確實足夠致命。
……
“對，我就是要讓段飛揚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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