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病友們不要著急，馬上就要離開新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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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已經結束，這些紳士開始喝起了餐後酒。
我們的袁大師向著錢德勒教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後者會意地點點頭，彎腰從腳下皮包里面拿出了幾份文件。
袁燕倏接過來稍稍翻了翻，然後交給了羅斯福和老肯尼迪，正好多出來一份預備件就給了尼米茲中校。
他用一種得意的語氣說道︰“先生們，看看吧。這就是Big Data（大數）咨詢公司做的關于《饑荒孤女》的民意調查。”
“從某種意義上，你們正在見證歷史。這大概……不對，這應該是全世界第一份民意調查了！”
“錢德勒教授，你來說吧。”最後他就把介紹的機會交給了教授先生。
“咳咳……”NYU的經濟學教授清咳一聲，開口說道，“先生們，這次我們總共走訪了紐約市1000名對象，這些對象全部是以戶籍資料隨機抽取的……”
“我們采取了面對面詢問的方式。按照性別、年齡、種族、收入、居住地域、教育程度把調查對象分為下面這幾類……”
“結果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這部電影會很受歡迎的。”
“可是……”老肯尼迪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尼奧，你不是保證過《饑荒孤女》會賣座的嗎？為什麼還要做這種無用……那個繁瑣的調查。”
“約瑟夫，這種調查怎麼會無用呢？”
袁燕倏還沒有開口回答，FDR替他回答道。
這家大數咨詢公司其實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建立的。只不過羅斯福根本不知道怎麼搞民意調查，所以就全權交給了我們的袁大師去辦。
而袁燕倏是不會耐煩做這種“小事情”。于是他和錢德勒教授和亞當斯教授商量了一下之後，拉來了幾個NYU的學生，就把這家民調公司開了起來。
羅斯福草草地看過這份調查之後，倒是非常滿意地道︰“這肯定會很有用的！”
民意調查當然會很有用的，不管是在商業領域還是政治領域。
何況，我們的袁大師上次已經向他描述過了民意調查的應用範圍和廣闊前景。（筆者注︰見第二卷第五十一章《袁洛普》）
這邊FDR向JFK他爹講述民意調查的事情。
那邊的袁燕倏轉過頭，笑吟吟地向著未來的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問道︰“切斯特，有興趣在這部電影里面參一股嗎？”
“我？投資電影！”尼米茲聞听此言，當然是有點吃驚。
他下意識地就搖頭拒絕道︰“尼奧，這就算了，電影我是一點都不懂啊……”
其實人家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人之常情。
比如說前幾年有人告訴你某種3000軟妹幣一枚的虛擬貨幣，過了幾年能漲到一萬多美元，你肯定覺得這家伙要麼瘋了要麼是來騙你錢的……（筆者注︰我次奧！）
“切斯特，看到了嗎？”袁大師一指旁邊的兩位道，“這兩位都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
他呵呵一笑道︰“切斯特，說句不那麼好笑的笑話。我敢坑你，但是我敢坑他們嗎？”
他心說，老子真的不是坑你，而是挑你啊！
“這個……”
尼米茲的出身根本不能和在座的其他兩位相比。
他不是巴頓少校和康納少將那種富二代，而是出生于德州山鄉小鎮中的一個貧民家庭。以至于他的傳記作者寫道“他能當上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就像把人送上月球一樣，都是那種可以實現的奇跡”。
所以他對于小錢錢自然不是那麼無所謂的。
“不用這個那個了，切斯特。”
袁燕倏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便豎起了三根手指，湊過去壓低聲音道︰“三千，就算你投了三千美金吧……”
“三千美金？！”
這個數字對于家境非常一般，還拖家帶口的海軍中校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
“對啊，總投資是三百萬美金，那麼三千美金就是百分之零點一。”
“尼奧，我還是不要了……”
“切斯特，不要這麼快說拒絕，听听我的條件。”袁大師擺手道，“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君子協定，你不用真的把錢拿出來，只要幫我一個忙就算你投資了這些錢。”
尼米茲仔細打量了一下中國人，有點警惕地問道︰“袁博士，我能幫你什麼忙？”
听到人家把稱呼都改了，袁燕倏也馬上正經了幾分道︰“尼米茲中校，千萬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認識一下美利堅駐上海的海軍陸戰隊的長官們。”
他嘆了一口氣，露出了非常復雜的表情，有不甘，有屈辱，有怨恨，有膽怯，有唏噓……
總之他一副讓人看了就很同情的樣子道︰“切斯特，你也知道我的祖國目前是一個軍閥割據毫無秩序的混亂之國……”
“而我家所處的上海又是一個被稱為‘東洋魔都’的混亂之地……”
“況且……切斯特，你看看我。”我們的袁大師指著自己說道，“我就是一個知識分子，這萬一要是被人欺負了……”
“1922年上海灘鼎鼎大名的共舞台發生了兩樁軼事。這兩起事件就是共舞台的老板，青幫大亨黃金榮在自家這個劇場兩次被打。
其實這座“共舞台”是黃金榮為了捧名角露蘭春所建，因為是上海首家男女角兒同台演出的戲院，這才叫做“共舞台”。
老黃為了捧角兒，讓手下的流氓打手分居四座，只要他鼓掌，旁人就拼命叫好。
有一天，忽然有一個翩翩青年在包廂里大聲喝了一個倒采。這無異于太歲頭上動土，當即被那些打手沖進去打了一頓，據說黃金榮還親自扇了此人兩個大嘴巴。
這位青年看自己的人手不夠，只得悻悻地走了。
不過第二天，一大批便衣軍警來到劇場，把黃金榮從包廂里拖出去打了一頓，把戲院也砸了。這些軍警還把人綁到了淞滬警備司令部。
原來那個喝倒彩的青年便是淞滬護軍使盧永祥的公子，“民國四大公子”中的盧筱嘉。
最後還是杜月笙和張嘯林出面，打通盧永祥的“關節”，用三百萬款子和同意盧家入股“三鑫”（鴉片公司）為代價，才將黃金榮放出來。
黃金榮踫上這種硬茬也只好自認倒霉。
不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當共舞台剛剛修繕一新，重新開門營業的那一天，袁燕倏先生恰好和友人開車路過此地，被恭賀的人流給堵住了。
據說那一天他心情不太好，看到路給堵上了那心情就更加不好了，于是他和他的美國朋友們一起下了車，在眾人面前把老黃打了一頓……
自從袁先生回到上海之後，江湖中人便有一句話，紅中壓過發財，白皮克牢麻皮。
前一句的意思是洪門的聲勢蓋過了青幫；後一句中的白皮當然說的是袁先生那張小白臉了，麻皮是得過天花的黃金榮，在滬語之中九筒也被叫做麻皮。
當時上海灘還有句諺語叫做，寧惹青幫黃伯伯， 惹‘洋門’二阿哥。
洋門二阿哥說的就是袁燕倏先生。他雖然是洪門安良堂的大龍頭，不過給他撐腰的都是洋人，于是大家戲稱為‘洋門’。因為他上面還有他父親這位‘半步大爺’，他先前又是聖賢二爺，所以大家不叫大阿哥，而是叫他二阿哥。”
——節選自《民國軼事集選——上海卷》
“鐺……鐺……鐺。”
鐘響九下，這場聚會也差不多到了尾聲。大家也站了起來，相互告辭準備離開。
此時，我們的袁大師和未來的太平洋艦隊總司令關系親近了不少。
只听尼米茲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尼奧，你放心。回去我就給你寫信。”
袁燕倏一臉感激隨之起身道︰“切斯特，你放心。回去我就幫你把合同寫好。”
兩人握了握手，相視一笑。
“尼奧，我過幾天要去華盛頓……”FDR上前來致歉道，“抱歉，可能趕不及回紐約為你送行了。”
我們的袁大師自然是搖頭道︰“富蘭克林，你太客氣了。”
“尼奧，那麼我就在這里祝你一路順風。”
“富蘭克林，謝謝。”
兩人也握了一下手……
而這個時候袁燕倏突然上前一步，盯著未來美帝大統領的雙眼，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听到的低沉聲音說道︰“富蘭克林，你要當心身體啊。如果……”
“我說的是如果，你身體出現了問題，一定不要忘記‘ZHONG YI’！”
嚇了一跳的FDR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不由得正色問道︰“尼奧，你這是什麼意思？”
“富蘭克林，我沒有什麼意思。”此時的袁大師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雙方的距離，這才微微一笑道，“只是提醒你注意身體罷了……”
他不等羅斯福再次發問，便轉向了老肯尼迪伸出手道︰“約瑟夫，我們愛爾蘭再見。”
“尼奧，我們愛爾蘭再見！”
“嘟……”
“吱！”
“撲街仔，不長眼楮的東西！”康爾多向窗外罵了一句，轉頭說道，“二爺，稍等一下。我重新發動一下汽車。”
說著他就打開車門下了車，拿出一根轉軸開始吃力地發動汽車。
沒辦法，1921年經常有人為了發動汽車，搞得自己肌肉拉傷甚至手臂骨折。
1921年5月28日，星期六中午。
摩曼小姐看著袁燕倏英俊的側臉，有些心疼地說道︰“BOSS，你這些天要麼去飯局，要麼去酒會，真的要注意一下身體啊。”
“BOSS？BOSS！你怎麼啦？！”
此時正看著窗外的袁大師發現這里的環境自己好像非常熟悉，而且這個地方對自己來說似乎相當重要。
就在他冥思苦想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的時候，就被他的女秘書給打斷了，只好轉過臉問道︰“愛思，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啊？”摩曼小姐氣鼓鼓地說道︰“我說，你老是帶著我跑來跑去的，這份工作完全不是我這樣淑女應該干的……”
她理直氣壯地道︰“對了，你還要帶我去亞洲，所以我要加工資！”
我們的袁大師有些無奈地攤開手道︰“愛思，亞洲可是你自己要去的啊……”
“我不管，反正我要加工資！”摩曼小姐生氣地別過臉道，“不加工資我就不去！”
不去可不行啊，老子還沒有把你粗掉呢。
袁燕倏最近太忙了，就像自己女秘書說的那樣“要麼去飯局，要麼去酒會。”，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粗掉這塊就在嘴邊的小嫩肉。
一百年後的人肯定有些難以理解，他只不過回中國又不是上月球，怎麼要和這麼多人告別呢？
然而在1921年的某些人看來，去中國和上月球也差不了多少。說不定這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看到“NY的NY”了。
所以這些天，凡是和袁燕倏有點交情的美國人要麼像肯尼迪夫婦一樣來拜訪他，要麼向他發來了宴席或者酒會的邀請。
這些天他收到的各式請帖都可以拿來做一副78張的塔羅牌了。
而我們的袁大師心里面也十分清楚，自己遲早有一天是要回到美利堅的，而且沒有意外的話，自己下半生大部分時間應該是在這個和自己故鄉隔著一個地球的異國度過。
就算日後他定居西海岸，但是東海岸的“紐約——華盛頓”才是美利堅經濟和政治中心，自己真還不能冷落了這些老朋友，他們都是自己的人脈不是。
不是袁燕倏崇洋媚外，而是他一個賽里斯人在排華氣氛非常濃厚的美利堅交到一些朋友已經很不容易了，不得不好好維持。
“好了好了，在‘出差’期間，每周再給你加20美金當作補助吧。”
“30美金。”
“25美金。”
“成交！”
“噗嗤嗤……”
就在兩人商定出差補助的時候，小康也發動了汽車，向著目的地駛去。
“二爺，請下車。”
袁大師走下了汽車，剛要戴上了禮帽，就發現自己面對的建築物有些異樣，牆面上有很明顯的修補過的痕跡。
沒錯，這里就是1920年9月16日華爾街BOOOOM的案發地點，華爾街23號！
不要說1921年，就是一百年後這里還是能看到爆炸的痕跡。
袁燕倏在心里面嘆了一口氣，要不是這場爆炸案，自己說不定就不會穿越了。
說不定自己只不過就是大醉了一場。
說不定自己還在2017年當銀行小職員呢。
不對，現在應該是2018年了！
也不知道自己爸爸媽媽還有自己的小女友怎麼樣了？他們會不會還在為我傷心呢？
等一下，那麼剛才車停的地方就是……（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