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柳縣,趙家大門外。
趙軒帶著一大群僕人,在外面等候著,其中還有十多個容貌秀麗,姿態婀娜的婦人。
其中年紀最大是正妻邱婉容,如今三十多了。而最小的小妾則才十三,兩人站在一起,說是祖孫都有人信。
此時每個女人臉上都帶著悲戚,神情十分哀婉。
其中第十八房小妾,也就是最小的那個,更是一直哭聲不斷,眼淚水嘩嘩的流,眼楮都腫了。
且不提她有幾分真心,姿態倒是做得很足。
“行了,別哭了,人都還沒來呢,你做這幅樣子給誰看啊!”
說話的是一個狐狸臉大眼楮的女人,葫蘆形的身材讓她看起來如同熟透的桃子,十分誘人。
那些下人們的目光,十個有八九個是在看她。
“四…四姐姐,我…我是真的覺得難受,如果你不想在這等,可以回去。”
“誒,你怎麼說話的呢?還有沒有規矩了!”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毫不示弱,眼看就要吵起來,邱婉容忍不下去了。
“好了,你們要吵回去吵,別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
她出身于書香門第,十分重視禮儀規矩,加上掌管趙家宅子里大小事物多年,因此很有威信。
這話一出,四姨娘李珍和十八姨娘林晚秋頓時不說話了。
氣氛再一次沉寂下來。
趙軒眼珠子轉了轉,不著痕跡捏了一把李珍,讓女人差點叫出聲來。
“死鬼!”
她嬌媚的撇了一眼英俊的佷兒,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兩人很早就勾搭上了,如今趙為先的尸體被找到,他們膽子變大了許多。
已經開始懶得遮掩了。
站在李珍旁邊的邱婉容神情動了動,隨即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林晚秋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翻了翻白眼,嘴里無聲的罵道︰“狐狸精!”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于有動靜傳來。
由于整條街都是趙家的,在他們封住兩頭的情況下,此時能進來的,只能是他們等的人。
一排排身披甲冑,兵器森寒的士卒從北而來,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聲勢十分駭人。
一輛馬車行駛在隊伍後方,駕車的是一個駝背老者,雖然看著邋遢,但那雙眼楮里經常有寒光閃爍,讓人望而生畏。
“來了!”
趙軒喃喃自語,回頭沖身後的下人示意。
等到馬車來到近前,所有穿著家僕服裝的家丁丫鬟,齊齊跪下道︰“恭迎小姐!”
邱婉容有些激動,但按捺住了。
直到馬車帷幕被掀開,趙蕊被攙扶著走下來,她這才上前道︰“小蕊,你爹他…他…”
話未說完便已泣不成聲。
趙蕊今年剛好二十,模樣和邱婉容很像,都是那種大家閨秀類型的。
嫁給玉珠府總兵五年,生了兩個兒子,因此一直備受尊重。
在得知弟弟和爹爹的死訊後,她的丈夫二話不說,直接派遣了麾下最忠心的偏將,將其一路護送回來。
“讓我去看看爹和弟弟。”
趙蕊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眶紅紅的,顯然剛才哭過。
邱婉容點了點頭,帶著她往屋里走去,在經過趙軒身邊是,低聲吩咐道︰“好好安置姑爺的手下,別讓人看不起咱們趙家。”
“嬸娘放心,佷兒一定辦妥。”
趙軒躬身領命,神情無比恭敬。
邱婉容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什麼。
趙軒和李珍的事情,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但只能壓住不能聲張,以前如此,如今就更要如此。
所有人進了大門,來到中堂。
這里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兩個棺材被擺放在正中央,下面分別放著兩個牌位。
“爹!”
趙蕊一進來,就跪下大哭,聲音淒厲哀婉,讓人聞之動容。
邱婉容在一旁看著心疼,便上前勸到︰“蕊兒,你別太過傷心,會害身子的。”
趙蕊搖頭不听,直到過去一炷香時間,她哭的累了,這才問道︰“弟弟和爹是怎麼沒的?”
邱婉容看了一眼趙軒,示意他來說。
“小啟是被一品樓的掌櫃叫人打死的,因為縣令拼命保著,加上當時伯父失蹤,我沒功夫繼續糾纏,所以只是暫時派人盯著那邊,不過大姐放心,凶手跑不了。
至于伯父他…他被下人發現在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賊人還沒有找到。”
一些太過淒慘恐怖的東西,趙軒沒敢說。
因為發現趙為先的那個下人說,他當時看到地上長長的血跡,一路蔓延到山上,而且,還在那里發現了一條被鋸斷的腳。
根據推測,是趙為先不知道被誰綁去了廟里,然後逼他自己鋸斷腿,卻又忽然放過了他。
就這樣,趙為先一路從山上爬了下來。
當時他兩只手都被磨的能看見骨頭了。
趙蕊深吸了一口氣,“叫人!叫人去把那個一品樓圍起來,我要讓他們都給我弟弟陪葬!
至于害爹爹的凶手,一定要查出來,我給你五天時間,查不到我就去先夫君來,就算是把長柳縣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人來!”
趙軒垂頭領命,不敢流露出絲毫抗拒的意思。
“我這就去辦。”
他轉身準備出去,忽然感覺到一股涼風從外面吹來,很是陰寒。
趙軒有些奇怪,明明外面艷陽高照,怎麼變得這麼冷了?
在靈堂里,一些體質弱的小妾,更是噴嚏連連。
身體比較弱的趙蕊,直接凍哆嗦了起來。
邱婉容連忙叫下人去拿衣裳,弄得屋里亂糟糟的。
趙軒搖了搖頭,沒有多想,直接離開了這里。
他要去叫趙家的底蘊,那些被好吃好喝供養起來的武夫們。
……
一品樓內。
王陸躺在櫃台旁的椅子上,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準備換個姿勢繼續睡一會兒。
這里本來就因為趙啟的事情少很多客人,如今又發生了那麼多怪事,更加不會有人來吃東西了。
“啊秋!!”
坐在一旁的楊卿慈忽然打了個噴嚏,縮著肩膀道︰“怎麼變天了啊,外面明明這麼大太陽。”
說完她看向王陸道︰“你不冷啊?”
“冷嗎?沒有啊。”
以王陸現在的體魄,一般的冷熱變化,已經沒有感覺了。
楊卿慈有些羨慕,眼珠子轉了轉,稱他不注意,猛地將頭埋進了王陸胸口。
然後從凳子上挪了過來,爬到他身上,“好暖和啊!”
“臥槽!你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