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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銘內心頗為緊張,這種緊張的感覺,除了因對方是烏龍部蠻公外,隱隱還有此人是白靈長輩的原因在內。
同時,更包含了來到風圳部落的路上,阿公與他說出的那些猜測與分析。
“晚輩甦銘,拜見烏龍部蠻公。”甦銘深吸口氣,帶著恭敬,向著那老嫗躬身一拜。
那老嫗神色陰沉,盯著甦銘,不知在想些什麼,四周眾人更是因此事,安靜下來,就連這風圳部落的引客族人,也紛紛看向甦銘,甚至那帶著心事本欲離去的石海,也停下腳步,內心略有詫異,看了過來。
在他看去,甦銘只是一個尋常的孩子罷了,身體上沒有絲毫氣血之力存在,望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去考慮這兩個小部落之間的事情,而是內心焦慮,他尋找那煉制奇異藥物的邪蠻已經很久,可卻沒有絲毫線索,前幾日蠻公還問了此事,讓石海不知該如何尋找。
“這邪蠻莫非是離開了這里……唉,這可讓我上哪里去找!”
雷辰站在甦銘身邊,瞪著眼楮,望著那看向甦銘的老嫗,他雖說敬畏那風圳蠻公,但對于這老嫗,卻是沒有絲毫尊重之意。
北凌皺著眉頭,目光落在甦銘身上,閃過一絲不喜,他想不到甦銘到底為何得罪了那烏龍部落。
“一晃這麼多年,你已經長這麼大了……”那老嫗盯著甦銘許久,緩緩開口,從其言辭中,听不出喜怒。
甦銘更為緊張,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些什麼,此刻的他,明顯感覺到四周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他很少經歷,很不適應。
老嫗身後的白靈,面色蒼白,雙手下意識的攥著衣角,其身旁的那司空,則是目露得意,惡狠狠的盯著甦銘。
“可惜……”那老嫗望著甦銘,繼續緩緩說了起來︰“你阿公只是將你養大,但卻沒教你開化,使得你變的如此沒有分寸,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那老嫗言辭不多,但卻透出一股譏諷,與其蠻公身份頗為不協。
甦銘面色立刻蒼白,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這里,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使得甦銘咬著下唇,沉默不語。
“阿公!!”白靈看著甦銘那蒼白的臉,心口立刻痛了起來,頓時開口,看向那老嫗的目光,蘊含了憤怒。
站在甦銘身邊的雷辰,立刻瞪起了眼楮,他才不管對方是誰,此刻看到甦銘受到羞辱,頓時有了怒氣,正要上前。
但就在他剛邁步的一瞬,那老嫗目中有奇異之光一閃而過,雷辰頓時全身一震,就在這時,始終站在一旁沒有言語的烏山部 首皺起眉頭,抬起腳步猛的向前一踏。
這一步落下, 首整個人好似瞬間不同,在他的身上,有一股凌厲的氣勢驟然爆發出來,環繞四周,單听在雷辰身體外,有悶悶的轟聲回蕩,雷辰面色蒼白,退後幾步。
“蠻公大人,對付我烏山部的孩童,不需如此吧。” 首神色沉下,緩緩開口。
幾乎就是在他前行走出的一刻,那站在老嫗身後的大漢,猛的抬頭,同樣邁出了一步,一股比之 首還要強勁一絲的氣勢,轟然爆發出來。
緊接著,那始終沉默的山痕,眯著的雙眼內寒光一動,如化作了一條毒蛇,冷冷的盯著那烏龍部的大漢。
劍拔弩張!
石海于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在他看來,這兩個小部落數百年前本是一家,可如今,卻是如此,他略一沉吟,倒也沒有阻止,而是站在那里,看起了熱鬧。
甦銘低著頭,沉默中其身旁的雷辰怒氣沒散,盡管害怕,但卻正要開口,卻見甦銘一把抬起右手,抓在了雷辰的手臂上。
雷辰一愣,甦銘緩緩地抬起頭,其面色依舊蒼白,瘦弱的身子,仿佛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拉甦,容顏還帶著一絲稚嫩,沒有經歷歲月流失的滄桑,沒有經歷風雨吹打的蒼涼,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他的雙眼清澈,很干淨,很透明,沒有太多的雜質,咬著下唇,他望著那烏龍部的老嫗,松開了抓著雷辰的手,向前走去。
此刻的他,依舊還是被四周所有人目光凝聚在了身上,但他卻沒有在意,而是一步步,走過了雷辰,走過了 首,走到了那老嫗的身前一丈外。
他站在那里,默默的望著看向自己的老嫗。
“我不知曉分寸,沒有阿爸阿媽,在您眼中也沒有什麼資格與身份……但,我阿公曾和我說過,天上下的雨,你看到的永遠只是一部分,你不會知曉,這雨水在停下後,會有多少……
那地面的渾濁泥水,你只能看到其表,看不到底……今年,我十六歲……”甦銘低著頭,輕聲開口,說完,他轉身,慢慢的走去。
雷辰跟在甦銘身後,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老嫗,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