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名字,就是培訓宮中做事的禮節和規矩。
這得花一個月,特別是要去乾清宮的人,更是放松不得。
綠葦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跳腳,再來一個月的培訓,即便她受得,這時間也消磨不起,更何況,在顧城家,她就受夠了人間的說教,現在又來,可能還更嚴重,想起來就無比的郁悶。
看來她不能這般坐以待斃了,她大概明白這一個月是拿來做什麼的,但她更清楚,這是拿來讓世人淡忘一點盧蕊。
這皇帝,還真能忍!
綠葦心里憤憤的想,旋即又醒轉過來,這皇帝最大的本事可不就是能忍?不然也成不了大事,顧城在給她分析京中形勢的時候,不就特意講過這皇帝?
綠葦在房間里呆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來,開門準備去熟悉一下路線。
她要主動出擊,去“勾搭”一下這傳說中的皇帝,快快完成任務,趕緊離開。
然而皇宮實在太大,她轉轉悠悠也沒把方向弄明白,更可怕的是,走廊牆壁基本都是長長窄窄的,簡直一模一樣。
“這人間也真的是夠了,這麼大一塊地方,修那麼多牆做什麼?一點也不好,哪像我們天上,寬廣!走哪都可以。”綠葦有點忍不住,小聲嘀咕著。
看來她要用法術了,再這麼走下去,浪費時間不說,還累的慌。看不出半點好處來。
正要念決,卻突然听到腳步聲,綠葦連忙低下頭,往後一站,盡量縮小自己的目標,她還沒見到皇帝,角色又是不能說話,能減少麻煩就還是盡量減少麻煩吧。
過來的應當是個有些權利的人,綠葦說服了自己,盡最大的努力跪在了地上,她用余光看著幾雙鞋子並排著,一前一後,很有節奏的往前方走。
綠葦沒有說話,屏住呼吸,靜靜等他們走過。
然而世事總是不能如人願,就在快要過去的當兒,她听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停!”
不是吧,綠葦心里一陣哀嚎,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然而,停下的腳步告訴她,好的她猜不中,壞的她卻總能做到一猜就中。
“你,抬起頭來,給本宮看看。”綠葦打算裝作听不見。
她知道以她的容顏,宮中有些位置的人肯定都認識。
然而躲卻並不那麼容易,發話人底下人看她沒反應,一腳就準備踢過來。
她憑著本能閃開,卻暴露了容顏,雖然很快她又低下了頭,但她知道自己還是被看見了。
因為剛剛她和那高位上端坐著扶著肚子的人,來了一個對視。
常喜這幾日都會去乾清宮送糕點,送高湯,送小玩意,總之就是各種理由去乾清宮,她要抓緊這個機會,這個皇上還在傷心的時機,在他的心底留下印記,不管是什麼。總之是不能再把她當做一個尋常的妃子一樣,可有可無。
可是,剛剛她看見了什麼?盧蕊?盧蕊還沒死?
不對,她已經死了,她的葬禮前不久才剛剛舉行過,整個北京城都已經知道,納蘭家的年輕少夫人難產而亡,入了納蘭家的祖籍。
那她剛剛看見的人是誰?天下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女子?
“你,抬起頭來!”語氣里的驚慌不穩和不可置信,顯露無疑。
綠葦一听就知道這女子多半認識盧蕊,甚至還知道皇帝和她之間的故事。
得,這皇帝面還沒見著,先暴露了自己,她著實有點郁悶,自己這是什麼體質?老要在不合時宜的地方遇見不合時宜的人?讓事情進一步變壞。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家娘娘能跟你說話是你的榮幸,怎麼一點好歹都不知?”
綠葦知道自己已經逃不過,也就只能面對,想到這里,她便抬起了頭,直視著前方,直視著眼前的女子。
這束目光太過純粹,太過無欲,干淨的不惹縴塵,反倒令她害怕。
“你叫什麼名字?”
綠葦不能開口,所以只是搖了搖頭。
不能說話?這令常喜更害怕了,盧蕊可就最後不能說話了嗎?
“你可是盧蕊?”這話問的突兀又顫抖,常喜甚至不敢知道答案。
綠葦依舊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這樣的反應,卻讓常喜更加確定了,眼前的人一定是盧蕊。可是,她帶給她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的不同。
身上那股深沉的氣息不在了,更多的是一種純粹的單純。
而這種轉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說話!”
“是不是听不懂人話?竟然敢對我家娘娘不敬,是不是過得不耐煩了。”剛才踢她的女子又準備扇她耳光,她正準備躲,卻突然看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便就放棄了躲避。
皇帝長什麼樣,她是知道的。
果然,就在巴掌快要落在她臉上的時候,響起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住手!”
那宮女被這熟悉的聲音吼得有點心神不穩,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
常喜沒有料到會在這里踫上皇帝,更是讓他看見這一幕,她前面所有的努力,就這樣付諸東流了,而這只是因為她路過她每日必走的地方,只是因為她突然注意到一個宮女,只是因為這個宮女和那個她,長得那麼像,簡直一模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你走了,還會留下這麼一個人來,為難我?常喜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綠葦沒有心思想那麼多,只覺得今日還算是幸運,好在她遇見了她進宮來,首要面對和接觸的重要人物,那麼以後,事情就簡單多了,只要一切圍繞他為中心,四周發生的一切,就都有了源頭解決。
她在看到玄燁的第一眼,就立馬把頭又低了下去,她要調整一下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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