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里屋竹憐心中急躁,完全不似季晨岸那般神情自淡的落座一旁,自顧自的斟茶品茗。季晨岸一身青衫淡淡,渾身透著股叫人新奇的閑逸,仿佛以前如影隨形的清冷只是種錯覺,眉間眼底地一帶,往往被那意氣風發的瀟灑沖淡了去。若是仙藥看到了他現在的模樣,少不了又要花痴一番,畢竟在剛入洛陽時,她就被季晨岸迷的團團轉。然而現在這一切某人全然不知,等到之後他從仙藥套出了這些話後才感慨,當初下手就應該再快些,不然哪來的後面這麼多煩心事!
等到仙藥忙活的差不多了,將手中的細針收回,葉雯似乎是有了感應也慢慢的睜開眼,腦子脹痛左胸口也是悶悶的不舒服。方才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曾經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洛姿楓還在,龍耀還不曾成為皇上,洛易嵐依舊被氣的無話可說卻還是那麼笑吟吟的看著,一切都沒有變,而現在醒了過來葉雯才發現。夢!永遠都只是夢,一切都不曾變那人心呢?與時光相比,變得永遠只有人而非物!
“皇後娘娘,你現在身子太過虛弱,還是好好休息莫要在去想那些不該想的,調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葉雯明白她想說什麼,來的不少太醫都跟她說過,哪怕是同樣的話,相同的字句如今在她耳邊都是奢侈。葉雯柔柔一笑,那一笑,仿佛所有的明媚陽光都凝聚到了她的臉上,剎那間冰消雪融,霧散雨霽,綠便九州六合,開遍萬樹千花,斂盡一世榮華,傾了泱泱天下。
仙藥受不得她那般看透生離死別的模樣,做醫者的最怕的不是就不活,而是能活下來的卻不想活。仙藥突然想起來飄零曾經在她耳邊說過“醫者仁心,醫的最多的便是心,一個人連心最後的期盼都放棄了,那麼這個人也就完了。沒了心,就算活了也只是一具傀儡,沒有心的人又怎麼能健全的活下去”
“皇後娘娘,從現在起我們忘卻彼此的身份,彼此的一切。這一刻,我們將自己所有的不快全部吐露出來,不要去管周圍的一切,放肆自己一次,又何嘗不可?”葉雯雖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也驚訝她的想法。畢竟這里是皇宮,而她又是皇後,在這里多少人為了保命連親人都可以出賣,可面前這個女子卻是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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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法倒是奇怪了,我答應你”見葉雯答應了,仙藥那提起來的心也放下不少,這邊先從葉雯入手,剩下的再從竹憐那里套話,她就不相信了還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娘娘,您先休息吧!明日我在來看您”拜別了葉雯,走了出來一下子撞上安耐不住的竹憐,愣愣幾秒才說道
“竹憐姑姑,皇後娘娘醒了,但是你記住多說些以前有趣的事情,喚起她對生的欲望,若再讓娘娘這麼下去大羅神仙也沒法兒了”听她說的嚴重,忙慌的點著頭看了看里屋的葉雯猶豫著要親自送他們離開,看出了竹憐的躊躇淺淺一笑
“竹憐姑姑,你進去照顧皇後娘娘吧!我跟季晨岸就先回去了,若有什麼事情,你在派人來喚我們便是”季晨岸帶著剛剛出來的仙藥轉身離開,竹憐就立刻進了屋。一眼就瞧見葉雯側著身子靠坐在床邊,一只如玉雕般的白藕胳膊搭在一旁,衣袖被拉開夜風終究吹的清涼,竹憐生怕她凍著上前為她捏好錦被,抬頭就看見葉雯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這麼看著自己。
“娘娘!你...”
“竹憐,我還是喜歡你喚我小姐,我覺著好听!”
“好!那沒人的時候,竹憐就喚小姐可好?”葉雯不說話卻輕輕點了一個頭,看她不知道想著什麼,自顧自的入了神,伸手為她按摩著小腿,悠閑的提起了曾經在葉府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葉雯是什麼樣子的呢?無憂無慮嗎?其然不是她的周圍沒有真心待她的朋友,哪怕有一個會出頭卻在最後的家族利益中,舍棄了她們之間的友誼,感情真的是很廉價的東西。
不知何時天早已入了秋,不再像夏那般炙熱,也不像春那般和煦。深秋的早晨一切都是溟𡡻i 淡淡的薄霧好似輕紗一般籠罩著整個世界,青山綠林間,抬眼望去,透過晨曦的霧嵐,一簇簇翠綠在霧靄蒙蒙之間尤為嬌嫩,宛若細雨湖畔,執篙撐船的少女一般溫婉。山林四寂,眼前遠空萬里,淺翠輕碧雲籠煙峰,迷離了雙眸。注視著那高山峻谷,衣袂迎風,前方依稀傳來激流的水聲,穿越萬山叢林,翠綠迤邐覆著蒼山。風馳蹄聲輕快,龍子墨跟顧柯昊駕著馬停駐在錯落山石間。
“顧將軍,翻過這座山可就算到了西蜀境界?”
“正是!”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是一處好去處啊!不是這山可有名字?”
“此山名為斷空涯,老一輩的人都在傳是當年此處的百姓沖撞了下凡歷劫的天帝,由此天帝發怒親手劈山深不見底,後來便起了這個一個名字。”
“哦∼到是沒想到原來這好好的一處高山谷涯居然也有這麼一段傳奇,倒是真的讓我大開眼界!”
“不過是老一輩人的傳言,不可多信”
“盡管是傳言,但也不可不信啊!顧將軍,這山我們今日可是翻得過去?”顧柯昊看到龍子墨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眸,想看出些什麼卻一閃而過毫無蹤跡。
“殿下山路危險,如今天色已晚實在不宜在趕路”
“既然如此就听將軍的,在此歇上一晚,明日在趕路!”
水雲宮內清幽的雅致的小亭玉立于煙波浩渺的翠湖之上,四周的蓮花已經開始凋謝,然而蓮葉依然翠綠,片片漂浮在漣漪圈圈的湖上,染上一種特有的秀美之感。小亭內,天意欄而坐,背靠在小亭欄桿之上,順著朦朧的月色與琉璃燈光,眉宇間卻多了一份飄然如仙的光澤。她揮手讓身邊的人退去,隨後一個白裳女子慢慢走了過來,安靜沉穩若是沒有她臉上的那淺淺的傷痕的話,真的看不出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天意,你喚我來做什麼?想套我的話嗎?別忘想了!”
“非輕,你看這湖中的蓮花已經開始凋零了。春去秋來,當真是過去了匆匆三載啊!”
“你說這個做什麼?你來到底有什麼目的?”目的!說起來還真是好笑,這是水雲宮她去哪里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嗎?怎麼還成了目的!天意淺然一笑眸子里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諷刺。抬眸就這麼細細打量這個女子,雖然說她暴露了水雲宮,但是她現在更想知道非輕口中說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她又是見過了什麼人才變得如此。
“非輕,你好歹是在水雲宮生活過,你不必這麼緊張。今日我喚你過來並不是要問你幕後黑手是誰。來,坐吧!”非輕疑惑的看著她,又瞧了瞧她放在桌子上的茶盞不願落座,滿臉的不願跟警惕。天意也不多勉強,素手端起茶杯,杯中的瑩瑩清香沁人心脾。
“我記得剛見到你的時候,是在西柳村的一處湖邊,那時候你一身破衣,面上也是慌亂不已,見到我們路過一個勁兒的向我們求救”
“你你說這個做什麼!”非輕根本不想提起那日的事情,雖然是天意帶人救了她,可是真正下令的卻是那個白衣女子,只有她算的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哪怕她是水雲宮的宮主,是自己的仇家她也不會忘記這份恩情。她非輕雖然做出了叛宮之事,但是最對不會去傷害那個叫做飄零的女子,這算是她唯一的底限了。
“沒什麼,不過是有些感慨!你入水雲宮匆匆而過便是三載,宮主雖把你帶回來給你一份安居的住所,可真正教你的卻是我們。如今,你成了這番模樣怪不得任何人,我難卻其咎!”被天意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非輕顫動著身子卻什麼也說不出口,要說水雲宮對自己確實沒有虧待,甚至眾多姐妹了解她的情況還真心相待。
“現在說這麼多還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我雖然是個平凡百姓但也懂得知恩圖報,我不過是在報我自己的仇”
“既然你說你自己怨,自己與水雲宮有著天大的仇,你可知道那些被你告發的人也有兄弟姐妹,也有父母親在等著她們回去,你的一個私心卻害的她們再也沒有辦法回去。”
“我...我!我沒有,我不是壞人,都是你們太過分,都是因為你們我才會這麼做,都是你們的錯,你們的錯...”
“我們的錯?我們有何錯?”
“十幾年前的瘟疫就是因為你們,如果不是因為水雲宮宮主,那場瘟疫根本不會出現,我的爹娘也不會死,我又怎麼可能無家可歸這麼久,都是你們...”
“十幾年前的瘟疫?誰告訴你的?快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