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加得辣醬有點多,九弟你能吃辣嗎?”阿 問。
九阿哥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阿 便叫小太監拿了勺子給他,他夾了一小筷子滿是油辣的泡面,正好擱滿一小勺,遞給九阿哥︰“你先試試看吧。”
九阿哥看著那香氣四溢的面,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然後二話不說,將一小勺面全都塞進了嘴里去,“呼呼!”又辣又燙的觸覺,讓九阿哥吐氣,小嘴唇都紅彤彤的了。
九阿哥笑嘿嘿道︰“是有點辣,不過還行!嘿嘿。”
在所有年長阿哥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八阿哥九阿哥共享一碗泡面,可把他們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最後,這兩個阿哥連那面湯都沒剩,你一口我一口,生生給喝光了。阿 摸著吃圓了的肚子,打個飽嗝,一臉幸福。九阿哥小臉蛋也透著幸福感,辣這種味道,的確是會讓人上癮的。
坐在旁邊椅子上的三阿哥胤祉咽下最後一口口水,他戳了戳阿 的肩膀︰“八弟,你這面——”
阿 道︰“是泡面。”
“好吧,你這泡面是怎麼弄出來的?”
三阿哥這麼一問,所有阿哥的耳朵全都豎了起來,等著听門道呢。
阿 眨了眨︰“用熱水泡出來的來的唄。”
三阿哥喉嚨一噎,“我是問泡之前的那坨面,到底是生的還是熟的呀?”
阿 淡淡道︰“當然熟的,生面怎麼可能熱水一泡就熟了?”
三阿哥滿眼經驗︰“熟的?可我分明看見那坨面是硬邦邦的!”——你家熟面是硬的呀?可別糊弄你三爺!
阿 嘿嘿笑道︰“炸熟的唄!”
三阿哥瞪圓了眼珠子︰“炸熟的?!”
“是啊,炸熟之後,控一下油,控干了,就能方便攜帶了,什麼時候想吃,用開水泡一下就能吃了。”阿 輕描淡寫道。
“就這麼簡單?!”三阿哥白淨的臉上不可思議。
“就這麼簡單。”
阿 的那一番泡面制法,在場所有阿哥全都听進了耳朵里,一個個也感到驚奇不已!他們心中的想法跟三阿哥是差不離了,居然就這麼簡單?!回頭立刻叫小廚房試著做做看!天天喝茶吃點心,爺吃得都快吐了!
翌日,尚書房茶水間,太子身邊的太監一溜小跑鑽進里頭,高呼道︰“太子叫開水!”
茶水間管事太監急忙道︰“茶水立刻就泡上,待會兒就給太子爺送去!”
那太監跺腳道︰“不是要茶!是要水!就跟昨天八阿哥叫的一樣!”太監指著那爐子上咕嘟嘟冒著熱氣的大銅壺道︰“趕緊提著這個跟我走!”
管事太監懵了片刻,但他不敢怠慢,連忙親自提上那壺滾熱的開水,便跟著一路小跑去了偏殿。
只見阿哥們的桌上,都放著一個個碩大的宮碗,碗蓋子擱在一邊,碗里是一大坨干巴巴的面。
管事太監提著熱水麻溜上前,小心翼翼給太子滿上,再去給大阿哥滿上,然後是三四五六七八九——真得虧這銅壺肚子夠大,一口氣倒了九大碗水,竟然還有剩!茶水間嘛,熱水自然要準備得足足的。
然後一個個蓋子蓋在了大宮碗上,嚴絲合縫,太子與一眾阿哥很有耐心地等待這面發泡。
尚書房東偏殿,一群皇子大口吃著泡面,該是何等奇葩的場景,可惜昭�無緣一見。
阿哥們的口味不同,譬如太子從小口味清淡慣了,吃不了太辣的東西,因此只加了小半勺辣醬,太子更喜歡吃海鮮,所以又多加了兩勺蝦醬,因此太子爺的泡面那叫一個鮮香四溢。
而大阿哥的口味正好的相反,大阿哥罪討厭海鮮那股子腥味兒了,聞著都不舒服!大阿哥嗜辣,一勺一勺猛往泡面里加辣醬,生生湯水上浮著厚厚一層辣油,那叫一個鮮紅油亮!
而三阿哥,別看著瘦瘦巴巴的,卻是個最愛吃肉的,他帶了一大罐子鹵牛肉,正往泡面里倒牛肉呢!
四阿哥的口味是最清淡的,他不吃辣,也不愛吃肉,因此他的面,清湯寡水,只加了點鹽、滴了兩滴香油。
五阿哥是太後的養大的,口味趨于蒙古,愛吃羊肉,因此他的肉醬使用小羊羔肉醬出來的,很是鮮美中還帶著羶腥味兒。
六阿哥的胃口跟九阿哥差不離,明明不能吃辣,卻禁不住辣味誘惑,猛往里頭加辣醬,結果辣得跟哈巴狗似的,直吐舌頭。
至于七阿哥,存在感一直很低,他的面碗里清湯寡水的,跟四阿哥似的。
阿 看得疑惑︰“七哥,你也不吃辣嗎?”
七阿哥一愣,低聲道︰“吃。”
阿 眨了眨眼,他分明瞧見,七阿哥手邊一罐醬料都沒有!頓時阿 就明白了,七哥生母只是個貴人、養母也只是個嬪,自小不受汗阿瑪矚目,自然底下人也拜高踩低,不把主子當回事!做罐辣醬,竟也磨磨蹭蹭的!
阿 沒有點破,便笑著說︰“七哥是忘了帶吧?”便叫太監從食盒里取出一罐尚未用過的辣醬,“七哥,這罐給你用吧!”
七阿哥嘴唇囁嚅了兩下,“多謝八弟。”
九阿哥也呼呼哈著氣跑了過來,“八哥八哥!你也給我一罐唄!我額娘宮里廚子做的辣醬沒你的好吃。”九阿哥辣得舌頭都吐了出來。
阿 有點疑惑︰辣醬而已,還有區別不成?
那自然是有區別的!昭�宮里的掌勺太監劉端從前可是乾清宮御膳房的掌勺之一,手藝自然一絕,做辣醬也是頗有絕活兒的!
“現在沒了,我明天再帶一罐給你吧。”阿 道。
六阿哥也急忙道︰“八弟,也給我帶一罐!我身邊太監的廚藝也不咋滴!做得辣醬,只有辣味,不像你那兒似的,熱水一沖,香辣四溢的。”
阿 點了點頭,又瞄了一眼碗里清湯寡水的四阿哥。
六阿哥看懂了他的意思,便擺手道︰“四哥不吃辣的,他的口味,跟寶華殿的喇嘛差不多!”
四阿哥的額頭暴起了一根青筋,“六弟!”
六阿哥脖子一縮,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然而,在場所有人都听見了,四阿哥的口味跟喇嘛差不多,一個個全都憋著笑,都快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