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瑞帶著自己的遮陽斗笠,身上的直綴早已髒得不成樣子,換成了農夫耕作時常穿的短麻衣,在田間地頭行走方便些,加上他這些天風吹日曬,臉色滄桑,倒也有幾分布衣宰相,躬耕于田畝之間的氣度。
如此裝扮,志文他們又按賀大人的吩咐,在涿鹿山中並未大肆宣揚他的身份,在山中行走,賀知州並未引起山民們的注意,最多把他當成工會新延請的賬房先生。
“啪啪啪”的腳步聲不住響起,涿鹿工會諸人引領著賀文瑞在外轉了一圈後,陸續進入辦公的大院,幾個壯健僕婦放下手上活計,也不怎麼講規矩,一一為眾人遞上了茶水。
眾人擦汗的擦汗,扇風的扇風,喝水的喝水,雖然不算累,但熱得夠嗆,一時都顧不上說話,就是有些焦急的賀知州,還有滿臉興奮的周承允也不例外。
今天這一通走下來,加上昨天一天,總算是把山里四千畝地的範圍走完了,地不算多,但是分布得有些零散,還是得花些時間。
賀文瑞喘息稍定,看向身旁的一個幕僚,其人在紙上寫寫畫畫一番之後,抬頭沖自己的東主點了點頭。
賀知州心系涿鹿山的糧食,在涿鹿商社只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飯,就催著眾人繼續趕路,這是他們抵達涿鹿山的第三天。
剛到山里之時,已是下午時分,知州大人不顧勞累,先看了工會堆放糧食的倉庫,其中的重點,是紅薯土豆的存放數量,其他小麥高粱等等,他就不關注了。
想要精確地稱出這些糧食的份量,顯然短時間內難以做到,不過賀大人的這位幕僚也有些本事,在分別看了紅薯土豆各一百斤的大小後,就基本能估算出一個庫房糧食的多少,半天時間,山里紅薯土豆的大概存量,就被他大致算出來了。
雖然與志文他們的登記有些出入,但也沒差太多,工會手里的紅薯土豆,尚有兩百六十余萬斤。
當晚賀知州又隨性進了幾戶人家,其目的自然是想看看山民家中的糧食多少,結果嘛,不用多說,與志文所說一般無二,家家都稱得上是糧滿倉。
隨後一天半的時間,就是丈量田畝了,當然,也做不到明確無誤,不過這種事兒,就是賀知州自己,瞄上幾眼,走上一圈,也能大致判出地的大小。
為了核實山中沒有其他田地,賀文瑞午後特地又多走了一會兒,其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到得山頂附近時,有人還擔心賀知州非要到山中禁地-洗羊毛之處去看看,沒想到知州大人甫一到此,聞著撲鼻的臭味兒,只皺了皺眉,並未繼續向上,他自然看得出山頂多石,並不適宜耕種,估計把這里當成了涿鹿山的漚肥之地。
在將田地看完後,賀知州心中就知道,志文對他說的糧食畝產產量,沒有說謊,雖然按當下的糧食存量來算,畝產約為六百斤左右,還達不到千斤,但若加上已經消耗的那部分,還有山民家中的存糧,應該差不離。
這個結果其實賀文瑞心中早有譜氣,不過在最終得到幕僚的確認之後,一股巨大的驚喜還是將他包圍了。
畝產千斤啊,這是什麼概念,這是華夏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高產,按後世的說法,那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按現下的說法,則完全可以比擬神農,若能推廣開來,就是與孔子一般成聖,也是可能的。
“諸位,你們這神物...”確認了畝產,還能一年種兩季,紅薯土豆理所當然地成了賀知州口中的神物,“...要種的話,沒有什麼特殊的條件罷?”
賀文瑞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