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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千鶴抿了抿唇，神情很是認真，“說了就會不靈的。”
難得見她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陸本橋同紀凜夫婦兩人都低聲笑開了，一時之間，房內的氣氛又溫馨又柔和。
陸本橋遞給千鶴一把塑料小刀︰“來吧，許完了願，吹完了蠟燭，接下來就是切蛋糕了。”
千鶴接過塑料小刀，盯著蛋糕看了好一會兒，她才拿著刀一刀切在了水果蛋糕的正中央。
一個6寸的蛋糕立時就被分成了平均的兩份，其中一份又被千鶴切成了三份，份量相同。
陸本橋和紀凜夫婦兩人都含笑著看著千鶴動作，默契地等著她來分蛋糕。
千鶴先從三份份量相同的蛋糕切件里盛出一塊遞給了紀凜。
見狀，紀凜眸光微閃，臉上露出了又是驚喜又是錯愕的神情，說是受寵若驚也不為過。
女人面色未變，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第一塊蛋糕切件遞給了紀凜，千鶴把第二塊蛋糕切件遞給了陸本橋。
“謝謝。”陸本橋伸手接過，俊朗的眉眼柔和得簡直能滴出水來。
“不客氣。”千鶴點了點頭，將第三塊蛋糕切件盛到了小碟上，在女人以為是要遞給她的時候，千鶴將它留在了餐桌上。
女人一愣。
緊接著，她就看見千鶴將還放著一大半蛋糕的盒子往她面前遞了遞，說︰“都給媽媽。”
極其簡單的四個字成功地讓從方才就一直表現得很淡然與沉穩的女人瞬間紅了眼眶。
因為不想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她極力地控制住了情緒，微微眯起雙眼，不讓自己的孩子看到她眼里閃爍著的淚光。
女人沒有接過蛋糕，而是忽然就將千鶴抱住，學著千鶴之前抱著她埋首在她懷中的動作，她埋首在了千鶴的懷中。
千鶴愣了愣，任由女人抱了她五六秒，她才反應了過來，忙換了一只手端著蛋糕，另一只手急急地將對方抱住。
“媽媽生氣了嗎？”千鶴很是緊張，“媽媽在生氣我沒有把切出來的第一份蛋糕切件分給你麼？”
“……傻孩子，媽媽怎麼會生你的氣？”女人抬起頭來看她，“媽媽就是高興呢。”
聲音不急不緩，語調正常，倒听不出什麼，就是尾音莫名地帶著些抖。
千鶴听她這麼說，緊緊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紀凜看她們母女兩人抱成一團，說︰“好了，沁兒，快把蛋糕接過去，千鶴手上還端著。”
經他這麼一提醒，周澄沁這才松開了雙手，放開了千鶴。
見千鶴正吃力地一手端著要給她的大半蛋糕，她忙接過，一邊笑道︰“快給媽媽，別酸了手了。”
說話的同時，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眼眶除了有些泛紅外，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水光閃現。
“吃蛋糕吧。”她拿了叉子，從大半蛋糕上叉了一小塊下來，遞到了千鶴唇邊，“快吃一口看看。”
千鶴小嘴一張，吃了那一小塊蛋糕。
周澄沁笑問道︰“好吃嗎？”
“好吃。”千鶴點了點頭，蛋糕是以芒果和草莓為主做成的，這兩樣都是她喜歡吃的水果，所以她很喜歡。
“小鶴覺得好吃就好了。”周澄沁又叉了一小塊蛋糕送到她嘴邊︰“快，再吃幾口。”
千鶴心頭一哽，很乖順地吃了。
周澄沁一連喂了她好幾口，到了第八口，千鶴就搖頭不吃了︰“媽媽別光著顧著喂我，媽媽也吃，我自己還有的。”
“好，媽媽也吃。”周澄沁溫和地應道，吃了一口給她看。
千鶴蹙起的眉頭這才重新舒緩了起來。
許了願，吹了蠟燭，又吃過蛋糕，千鶴和周澄沁親密地挨在一起說話聊天。
紀凜有意給千鶴和周澄沁母女兩人獨處的空間，所以就和陸本橋退出了病房，兩人站在病房外的走道上抽著煙。
沉默地抽完了一根煙，紀凜問向陸本橋︰“沁兒的情況……你叔叔怎麼說？”
陸本橋一根煙還沒抽完，听他這麼問，微微頓了頓，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情況是比之前要好一些，但要徹底痊愈的話，還是需要時間的……”
“多久？”紀凜問。
陸本橋滅了指間的煙，說︰“三四年是必須要的。”
紀凜沒說話。
“三四年是最少的了，嫂夫人的情況您是知道的。”陸本橋轉眸看他。
紀凜沉默著，半晌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兩年都過來了，不差再三四年了。”
時光總在不經意間飛快流逝。
千鶴覺得自己明明才跟媽媽說了幾句話而已，窗外的太陽居然就落山了。
紀凜和陸本橋正在病房的客廳里坐著，等著她跟媽媽再說幾句話告別，然後下一次再來看望媽媽。
雖然和媽媽分開很不舍，但千鶴心里知道這並不是最後一次見面和相聚，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見面和相聚的，媽媽終將會徹底康復，然後，出院，回家。
所以，千鶴並沒有把分別的氣氛搞得太壓抑，相反，因為知道媽媽也會像自己舍不得她一樣舍不得自己，為了讓媽媽心里好受一些，她故意說了幾個笑話來逗媽媽開心，媽媽很配合地笑了。
“好了好了，你爸爸和本橋哥哥都在外頭等著你呢，趕緊回去吧。”周澄沁笑著打斷她第十一個笑話，“明天還上學的，下次再來看媽媽也是一樣的。”
千鶴抿了抿唇，依依不舍地說︰“那……我回去了。”
周澄沁眉眼彎彎︰“好。”
于是，千鶴就跟著紀凜和陸本橋離開了。
三人離開的時候，周沁澄一直坐在病房門口目送著，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她默了默，這才回到病房里，讓護士關上了門。
在每一次和媽媽相聚後又分別，千鶴的情緒總會出現明顯的低潮期，這個低潮期往往可以維持一整天。
陸本橋開車上了路，紀凜和來時一樣坐副駕駛座，千鶴坐車後座。
車窗外的風景如走馬觀花一般迅速退去，千鶴手托著下巴，視線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上衣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三四下，她微微回過神來，掏出手機一看，是一條新訊息。
訊息的發送人是風間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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