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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這是風間隼醒過來後的第一個感受。
躺在床上,不斷地用手揉著太陽穴,以求緩解醉酒後的頭痛,風間隼慢慢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學生宿舍里統一配備的弧形天花燈,熟悉的設施與熟悉的氣息讓他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這是在學校的宿舍里。
風間隼一邊撐著手肘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從枕頭旁摸起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五十五分了。
手機滑屏解鎖,有將近二十個的未接來電提醒跳了出來,一半是寺本堂打的,一半是林森川打的。
見他一直沒接電話,兩人分別又發了數條短信過來,內容差不多都是讓他醒來之後看到未接來電就給他們回個電話。
風間隼沒多想,隨便挑了林森川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林森川的聲音從手機听筒里傳了出來︰“風間?你醒了?”
“嗯。”風間隼淡淡地應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點痛,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高聲嘶吼後損傷了聲帶。
林森川說︰“醒了就好,我還以為你會醉睡到傍晚,比我預期的時間還要早了幾個小時……”
他話語未完,寺本堂的聲音就蓋了上來,“誰的電話?風間嗎?那小子醒了?……誒,給我給我!我來跟他說!快點!”
風間隼面無表情地听著听筒里沙沙索索的聲音,沒過多久,接電話的人就變成了寺本堂。
“喂?風間?你醒了?”寺本堂幸災樂禍地道,“要不要這麼菜啊!不過是喝了一小點酒就醉睡到大下午!你看我跟森川,我們昨晚也喝了不少,今天早上還起來上課了!哦對了,說起這個,你早上又曠課了。”
“你啤白紅加一起喝一杯給我看看。”風間隼嗤之以鼻,林森川跟他比酒量還說得過去,寺本堂一個啤酒半箱就倒的還有臉跟他吹噓這個?
“我昨晚就喝了啊!只是你沒看見而已!”寺本堂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他又關心問道,“風間,你在宿舍嗎?”
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風間隼不答反問︰“我不在宿舍能在哪里?”
“誒?那看來你昨晚成功抵達宿舍了啊!我和森川剛還在說你昨晚回去估計半路就癱在樓道垃圾桶旁睡著了!”寺本堂說。
風間隼眉頭微跳︰“哦,讓你們失望了。”
“失望是有那麼一丁點啦!”寺本堂小聲嘀咕著,“哎,我還以為以瘦猴的性格,肯定不會給你開門的……”
听他提起“瘦猴”,風間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紀千鶴。
視線不由自主地掃向隔壁床鋪,整潔干淨的床鋪上空無一人。
寺本堂還在問︰“風間,你昨天醉得那麼厲害,光是回去的路上就吐了兩次了,別不是回到宿舍里又吐了吧?”不等風間隼回答,他就自顧自地繼續道,“昨晚肯定沒少折騰吧,我今早來上課就看見瘦猴白著一張臉,沒什麼精神,兩個黑眼圈明顯得不要不要的!我猜著……你們是同寢室的舍友,你醉成那樣,他昨晚沒少照顧你吧?……”
听著寺本堂的這幾句話,風間隼的腦海里忽然跳出了一句話。
“紀千鶴,我是喜歡上你了,所以……所以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隨著這句話的跳出,風間隼就像是打開了閘門,昨晚發生的事情猶如潮水般涌上腦海,直接將他撲得措手不及。
記憶並不是很連貫,斷斷續續的,但這並不影響其中幾個畫面的清晰度。
少年被他強硬抱在懷里掙扎的畫面、少年吃力地扶著他回臥室的畫面、少年被他拽上床趴在他身上的畫面、少年被他壓在床上強吻的畫面……
伴著這些畫面出現的,還有兩人的對話。
……
“風間隼!你放開我!”
“我不放!我就是要抱著你!我不放!”
……
“你放開我,我扶你回臥室。”
“我要是放開你了,你是不是就跑了,就不理我了?”
……
“風、風間隼,你干什麼?放開我!”
“我有話跟你說。”
……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
……
“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算了,我還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我吧……夢見過你好幾次了。”
……
“他們說什麼?”
“他們說……我應該是喜歡上你了。”
……
“風間隼!你干什麼!放開我!”
“同班同桌同學兼寢室舍友一場,紀千鶴,你真不肯幫我測試一下嗎?”
“測試個屁!快放開我!”
“不管你怎麼掙扎都沒用,今天……我一定要得到測試答案!”
……
“紀千鶴,我的……我的心跳得好快。我感覺我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
“……然後,我果然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我可能、也許……或許真的喜歡上了你,紀千鶴。”
……
“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
“可我是男生,懂麼?”
“我知道啊,可是,那又怎麼樣?”
……
“紀千鶴,我是喜歡上你了,所以……所以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
該死!
風間隼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渾身氣壓低到連正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寺本堂都感覺到了。
“風、風間,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寺本堂擰著眉頭問道。
風間隼沒有回答。
他的沉默給了寺本堂腦補畫面的空間︰“不會吧?瘦猴那臭小子不會那麼絕吧?你昨晚都醉成那樣了,他都沒管你?他沒照顧你?……”
寺本堂每問一句,風間隼身上的氣壓就跟著壓低一分。
手機很快就被林森川搶了回去,他似乎也察覺不對了,跟著問道︰“怎麼回事啊風間?你們兩昨晚……”
不等林森川說完,風間隼已經掛了電話了。
他握著手機在床上坐了半晌,然後,掀開被子,下了床,大步走出了臥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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