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暈倒了……”
“少奶奶?你快點醒過來……”
錦相思很想開口回應,但是,她卻怎麼都找不到她的聲音。
她真的覺得很疲累,只想去找費爵斯。
即便找不到他,她就這般一直在這里等著他回來。
費爵斯,你到底在哪里?
她無力地閉上眼楮,仿佛那些聲音,離她越來越遠……直到再也听不見……
*
深夜。
沈逸笙圍在錦相思的床邊。
病床上的她,臉頰慘白,整個人毫無生氣。
如果不是她心口微微起伏,還真的以為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沈逸笙的目光一直盯著錦相思,好半響,才舍得移開,看向了醫生,聲音沙啞︰“她怎麼樣了?”
醫生無奈︰“少奶奶的情況不太好!”
沈逸笙眸色幽深,聲音帶著一絲急切,“什麼意思?”
“少奶奶最近不吃不眠,有點貧血,而且精神壓力過大,身體一下子就倒下來,必要時,還得靠氧氣來維持!”
安德魯動了動唇,淡聲開口︰“那怎麼辦?”
醫生嘆息︰“還是那句話,我能給少奶奶治療身體的病,但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
“否則,她可能熬不過,甚至,連肚子的孩子也極可能保不住!”
“……”
“這一次,還是得靠她自己的意志。”
一瞬間,房間安靜下來。
氣氛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
半響,沈逸笙眼神微暗,“那她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皺眉,一臉凝重,“這個暫時不好說,藥物治療只是對她的身體有幫助,如果她心病不能得到根治,恐怕……一輩子都會這樣,甚至,還會出現精神方面的問題……”
頓時,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你必須救她!”沈逸笙緊繃著臉色,口吻不容置喙。
“沈先生,我能做都盡力去做了。”醫生繼續開口︰“但是,她現在的求生意志很薄弱。”
“……”
“你應該明白,誰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更何況,是一個不想活的人,除了她自己,誰也救不了,我只能盡力而為!”
醫生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沈逸笙沉默地看著錦相思,不知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頹然︰“相思,我知道他對你來說如生命般重要,可是你又可知道,你對于我來說,也是如生命這般重要。”
“……”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在我心里,只有你了,所以,我不會讓你這般痛苦活著。”
“……”
“不要放棄……不要放棄,就當我求你了。”沈逸笙的眼楮泛紅,將臉頰放在她的手心,宛若虔誠的教徒,眼淚濕透了她的手心。
安德魯走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為難。
半響,沈逸笙抬起頭,看向安德魯︰“你相信費爵斯會回來?”
“我相信少爺肯定會回來,因為少奶奶還在,只是……”安德魯微頓,繼續問︰“你很喜歡我家少奶奶?”
“她是我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
沈逸笙直截了當地開口。
安德魯神色凝重︰“很感謝沈先生在少奶奶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但,不代表少奶奶就是你的。”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要幫少爺保住少奶奶。
不管是在生活還是婚姻。
沈逸笙淡漠的眼神出現一抹嘲弄︰“你覺得我這一次真的會趁機而入?”
安德魯面無表情站在那里,並沒有表態。
沈逸笙冷冷地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費爵斯現在不在她身邊,她真的很需要一個人可以讓她依靠的人去照顧她。”
安德魯神色微晃,似乎有些不理解。
“不過,我知道費爵斯會回來……”沈逸笙深遠的目光看向錦相思,篤定地說道︰“等到她真的幸福,我就該放心地離開了。”
“……”
“我很愛她,所以,絕對不會給她任何負擔!”
以前是,現在也是,未來……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是,有他在一天的,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她需要他。
他都會義無反顧來到她身邊,給她最大的依靠。
安德魯似乎明白過來,沉吟一會,說︰“謝謝沈先生,少奶奶幸好有你這個朋友。”
“……”
“我替少爺謝謝你!”
話落,他轉身離開。
整個房間頓時又安靜下來,隱約還能听到錦相思微弱的呼吸聲。
沈逸笙目光落在錦相思的臉上,垂敗一笑。
若他真的想要趁虛而入,曾經,他就有許多機會。
甚至,早在俞君約綁走錦相思那次,他就會這樣做了。
何須等到現在?
或許這一次,是他最後一次,這般毫無顧忌地陪伴在她身邊。
相思,你會相信我麼?
相信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成為你的困擾。
只要他回來了,我就帶著過去所有的回憶,慢慢從你的生命中消失。
從此以後,你我也許就各分一方了。
到了現在,我別無所求,只希望,你會重拾你的幸福!
*
城堡。
昏黃的房間里。
一個男子坐在窗前,面對窗外那片璀璨的星空,而他的眼神卻是一片暗寂,毫無焦點。
仿佛沒有一種東西,能夠入他的眼楮。
突然,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
塞薇走進來,看著坐在落地窗前的男子,她的目光閃爍一層亮晶晶的色彩。
即便在生病中的他,依舊帥的讓人舍不得移開眼楮。
就像是一個負傷的王子,完美無瑕!
而他,便是她最心愛的男子。
塞薇呆呆地看著費爵斯,似乎完全都沉浸在幻想當中。
感覺到動靜,費爵斯微微皺眉,轉身,一雙驚艷的眼楮看向塞薇,淡聲︰“有事?”
塞薇晃過神來,每次和費爵斯讀出,她都忍不住有些緊張,白皙的小臉頓時泛上一抹紅暈。
費爵斯眉宇間泛著一絲不耐,聲音清雅而冷漠︰“有事就說,沒什麼就出去!”
塞薇雙手緊緊攥著,帶著嬌羞,低著頭,柔聲開口︰“我專程過來看你的,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費爵斯轉過頭,淡漠地雙眸掃過了漆黑的夜空。
沉默不語。
塞薇習慣他的冷漠,也不甚在意,那雙柔情似水眼楮,痴呆地望著費爵斯有些冰冷的側臉。
他整個人都似乎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塞薇心思混亂,想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費爵斯便拄著拐杖,慢慢走向大床。
仿佛,塞薇是透明的異樣。
塞薇想也不想便上前想要攙扶他。
費爵斯眯了眯眼眸,幽深的眸色冰冷極致,透著一股冷蕭,側過臉,凜冽的目光掃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