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爵斯渾身凜然坐在那里,長腿撂在沙發上,始終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手里還把弄著拇指上的扳指。
安德魯看到錦相思出現,頓時松口氣︰“錦小姐,你過來,少爺一直在等你午餐。”
他的話剛落下,一道冰冷的目光朝著他瞪過去。
安德魯背脊一僵,立刻噤聲。
費爵斯臉色冰冷,一臉陰郁地走向餐桌,渾身散發著強勢的氣息。
他再也不會在這個女人面前低聲下氣。
在她沒有主動和他說話之前,他也絕對不會理會這個女人。
完全把她當透明。
安德魯也極為無奈,明明少爺很在意錦小姐,等了這麼久無非就是想要和她享用午餐。
現在又冷著臉,完全不理會錦小姐,少爺這又是在演哪出?
安德魯轉過頭,看向錦相思︰“錦小姐,請過去。”
錦相思也不甚在意,反正她也不想和費爵斯說話,他不理會她更好,免得又和他吵架。
在女佣攙扶下,錦相思小心翼翼在餐桌前坐下,避免讓費爵斯察覺到什麼。
整個過程,她一句話都沒說。
甚至,連一眼都沒看他。
錦相思忙了一宿,甚至連早餐都沒吃,現在實在很餓。
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她頓時感覺到饑腸轆轆,根本不理會費爵斯,徑自拿起筷子就吃起來。
費爵斯的臉色陰沉,故意將怒氣灑在餐具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錦相思也根本把他當作透明,吃得不亦樂乎。
這個惡魔向來這般生氣,她也早已習慣,根本不會在意他到底在氣什麼。
反正她現在只想填飽肚子,不會為了這個男人,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
面對著錦相思的反應,費爵斯的表情愈發難看,本來還以為她照顧他一宿是因為擔憂,對她還抱著一絲希望。
現在她就對他的病不聞不問。
這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還是昨晚的好,就是因為她不想欠了他?
他根本不稀罕!
費爵斯緊繃著臉頰,心里莫名翻滾著一股怒意,冷冷放下筷子,嗓音陰沉︰“午餐誰做的?”
安德魯立刻上前︰“少爺,是哪里不滿意?”
“都不滿意,全給我換了。”費爵斯眯了眯冷眸︰“這麼難吃的食物,是給狗吃的?”
錦相思拿著筷子的手僵了僵,他這是在說她?這個可惡的男人,她一句話都沒說,也能惹到他?
既然他這麼不喜歡和她在一起,何必讓她過來一起吃午餐,何必等她這麼久?
真的想不懂費爵斯的腦子是什麼構造的!
簡直怪人一枚!
錦相思也當作沒听到,繼續吃著午餐,反正在費爵斯生氣的時候,她怎麼做都是錯的,她何必做無用功。
費爵斯當然知道錦相思是故意和他作對,臉色變得極為可怖,嗓音冷了幾分︰“換!”
安德魯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少爺的臉色,繼而看向還在吃著食物的錦相思,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這個還真的是燙手山芋。
“安德魯,你耳朵聾了?!”費爵斯厲聲。
安德魯無奈嘆息︰“錦小姐,這……”
錦相思深呼吸,將最後一口湯喝下,放下筷子,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故作沒事人一般︰“我吃飽。”
安德魯︰“……”
費爵斯︰“……”
話落,錦相思起身就要離開,女佣立刻上前攙扶。
“站住——”
身後傳來冷冽的嗓音。
錦相思腳步一頓,狐疑地轉過身看向費爵斯,還以為這個男人今天絕對不會再為難她了。
終于忍不住了?
安德魯無言,最後還是少爺輸了,忍不住和錦小姐說話?
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一旦面對錦小姐的事情,少爺以往所有的原則都會消失不見。
叫她又不說話,這是什麼意思?!
錦相思皺眉,看著費爵斯坐在那里毫無反應,仿佛剛才叫她的人並不是他。
她再也不理會,轉身就要離開。
“我說了讓你走?”費爵斯冷聲。
錦相思惱火,這個男人是故意的麼?真是可惡極點!
再也沒人會比這個惡魔更讓人討厭!
“你這麼不喜歡看到我,你就直接說出來,何必這麼折磨自己。”錦相思冷笑︰“你不難受,我都覺得辛苦。”
費爵斯眯起危險的眼眸︰“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了你?讓你和那個男人永遠在一起?”
錦相思臉色驟變,並不知道費爵斯為什麼又突然說起沈逸笙,難道是他察覺到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費爵斯唇角撩起邪肆的弧度,緩緩轉過頭,犀利的眸光看向錦相思︰“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錦相思不確定費爵斯知道什麼,再加上剛才見過沈逸笙,她愈發心虛地別過臉,淡聲︰“隨便你怎麼說,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你剛才躲在房間這麼久做什麼?”
費爵斯的話,頓時讓錦相思差點站不穩腳步,幸好有女佣攙扶著,否則,她絕對摔倒在地上。
難道費爵斯真的知道了?
“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
錦相思的心愈發亂了,不斷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費爵斯察覺到任何端倪,察覺到沈逸笙的存在。
費爵斯冷冷地站起身,幾個大步就走到錦相思身後,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的側顏,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怎麼不說話,你平時不是很會說話?!”
錦相思即便沒有看向他,也實在受不了他炙熱的目光,穩住情緒,抬起頭看向他︰“我無話可說,你怎麼想,我都無所謂,如果你不相信我,你硬是把我留下來有什麼意義?”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都得不到!”費爵斯眼神隱暗︰“就算毀了,我也不會讓他如願。”
錦相思的心沉了沉,原來在他心目中,她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毀掉的東西罷了。
這瞬間,在她原本還在搖晃不定的心頓時堅定下來。
她雙手緊握成拳頭,唇角撩起冷笑︰“是,我剛才在房間和他在一起,行了麼?!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費爵斯臉色頓時黑沉的難看,抬起手,重重捏著她的下巴,渾身散發著可怖的氣息,咬著牙︰“錦相思,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愛你,也可以隨時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