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修真錄[重生]

130|若是長瀾(二合一)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衣落成火 本章︰130|若是長瀾(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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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爭的動作太快了, 從殺人到逃離,許多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

    自然也有一些峰中長老察覺, 都飛速出來阻攔, 可叫人震驚的是,與先前追擊他的幾個人一樣, 築基期的長老也不能奈何得了他, 反而時不時就被他刺中, 不知被他奪取了什麼, 最終隕落。

    短短片刻時間, 白霄峰中居然被殺死了好幾位長老, 陸爭則終于逃脫, 不知遁去了何方。

    很多長老憤怒不已, 都出去追趕陸爭,白霄峰內幾乎無人主持大局。也正是為此,才有那樣一個修士冒冒失失前去報信, 居然因著太過恐懼慌亂, 將此事當著一眾賓客說了出來。

    荀真人趕了回去,也是直接沖著陸爭逃遁的方向前去捉拿了……

    知道這些事後,幾人心里更警惕幾分。

    朱堯道︰“此去切切小心, 若是遇上那陸爭, 莫要前去與其纏斗,只放出煙花報信即可。”說到此處,他特意對著阮紅衣與葛元烽叮囑,“你二人不可沖動行事。”

    阮紅玉與葛元烽對朱堯還是信服的, 聞言雖不甘心,卻也答應道︰“我等明白。”

    他們也知曉,如今的陸爭恐怕不是從前的陸爭,從前再不濟也算是個同門,不會生死相搏,可如今陸爭在逃亡,他們若是去阻攔,就是對方的敵人了,自無手下留情之說。先前許多傳聞皆表明陸爭已能殺死築基修士,他們這些不過煉氣四層的,還是莫要與其正面相對為好。

    之後,眾人紛紛下山。

    晏長瀾稍稍落後一步,與同門擇取不同方向奔行。

    他先去城外找到葉殊,而後,要借助那凶面蛛蠍,爭取先一步找到陸爭!

    •

    到了城外,晏長瀾很快與葉殊相遇,問道︰“阿拙,怎樣了?”

    葉殊道︰“凶面能嗅到血腥氣,你隨我來。”

    晏長瀾自是急忙跟他同去,一邊走,一邊將先前在宗內得知之事盡數說來︰“陸爭原本是受了害的,卻殺了許多人,倒是讓我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葉殊道︰“你既有此問,已是對他十分同情。”

    晏長瀾嘆道︰“他原本也是錚錚男兒,觀其劍道也非陰祟之輩,哪里能不同情?”

    葉殊則道︰“縱然他原本坦蕩,如今卻是未必。究竟要如何待他,且將他尋到,問過再說。”

    晏長瀾點頭︰“如此也好。若是他有苦衷,那殺人之事也未必要記在他的頭上,那將他害成如此模樣之人,方為真正的罪魁禍首。”

    話是如此說,晏長瀾仍舊是皺緊了眉頭。

    那陸爭逃走便罷了,為何要殺那許多人?還將其精血吸干,著實是……

    凶面化為一尺長的蠍子,在前方飛速爬行。

    它性情凶厲,對于血腥之物極為敏銳,且如今兩年過去,它本身已堪比築基一二重的修士,有諸多用處,實為葉殊最大的底蘊之一。

    在凶面帶領之下,兩人進入一條山脈,穿過許多荊棘樹叢,再穿過一潭泥濘之物,最終進入了一處地下洞穴里。這洞穴中 黑一片,蜿蜒向下,很是狹窄,不過在到了這里之後,漸漸地他們就能察覺到血腥氣逐漸變濃,而且這血腥氣里還帶了些與尋常血氣不同之感,讓晏長瀾尤為覺得熟悉。

    若是不錯的話,那陸爭定然就是在這洞穴深處了!

    此處十分偏僻,且地下洞穴很深,泥土中也有許多岩石阻擋,即便是築基真人用神識掃過,也容易忽略。

    無疑,此地正是躲藏的一處極好的所在。

    兩人越走越深,終于在前方察覺了有輕微的呼吸之聲。

    葉殊用神識一掃——

    那淤泥之中身受重傷之人,正是陸爭。

    葉殊便道︰“是他。”

    陸爭似乎沒料到有人會來,陡然生出十成戒備,慘笑兩聲後,就要出手反撲!

    晏長瀾听葉殊那樣說,又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喝道︰“陸爭,是我,住手!”

    若是旁人,陸爭定不肯理會,但他卻听出了晏長瀾的聲音,堪堪停手。

    陸爭啞著嗓音︰“是晏師兄?”

    晏長瀾心里一松︰“陸師弟,是我。”

    陸爭默然。

    從血魂谷之事後,他遭遇了許多將他人生顛覆之事,每每見到其他同門正常修行,而他卻要時刻忐忑不安,就難掩心中嫉妒……與此同時,他漸漸也能察覺到,這位晏師兄曾不著痕跡地提醒過他。

    陸爭有時對晏長瀾是痛恨的。

    若是晏長瀾不曾提醒,他不曾猜到,後續他便不會起疑,自也不會在無盡的驚恐中擔驚受怕那些時日,但他同時又不得不感激晏長瀾,因著若是不曾被提醒,他什麼也不曾察覺,恐怕……如今他已然是一具死人了。

    因此,對晏長瀾的觀感,陸爭很是復雜,可如今來的是晏長瀾而非是其他什麼人,卻也叫他有些安心。

    至少,晏長瀾絕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擒拿,或是將他斬殺!

    深吸一口氣後,陸爭平靜問道︰“你可是來擒拿于我?”

    晏長瀾一嘆︰“我來問你,究竟發生何事。”

    陸爭閉眼︰“你提醒我,你卻不知?”

    晏長瀾道︰“我不過是自你劍道之中,覺出一絲不妥罷了。”

    陸爭再沉默。

    良久,他才說道︰“師尊……白霄峰峰主雖為築基六重,但且因其資質尋常,極難結丹,故而早在多年前,便開始著手嘗試改變靈根資質之事。從前是雙靈根,待他察覺雙靈根難以變異,便開始尋找三靈根來做試驗。”

    隨即陸爭就將他之經歷緩緩道來。

    原來一如葉殊曾經猜測,這背後之人正是荀浮真人本人。

    荀浮真人天生聰穎,乃是一名雙靈根修士,且運道頗好,但他雙靈根並不很純,雖說前期修行並無太多桎梏,叫他能一路順遂築基,後來運道利用得差不多了,資質將其限制,慢慢把修為推進到如今這境界時,就好幾十年不曾有半點精進,也叫他有些急切起來。

    思前想後,荀浮真人有意改變自身資質,但資質為天生,後天想要改變何其艱難?傳說中那能改變資質的天材地寶幾乎從未有人見過,他要想謀得,也是千難萬難。

    遲遲無法找到法子,荀浮真人愈加焦躁之下,就將心思打到了自己多年前意外得到的一門殘缺之法上。

    這門殘缺之法,為《化血聚靈之法》,是一門瞧著便極為邪惡之法。

    此法乃是能用種種邪惡手段,把人之靈根改造為血靈根,而且攝入鮮血越多,靈根越純,後來就能叫修煉此法者突飛猛進,最終成為邪道巨擘,延壽無限。

    最初時,荀浮真人並不準備修煉此法。

    一來此法手段太過,他多年來到底是修煉正法,實在是難以下手;二來修煉此法之後就是邪道中人,他好容易做了大宗的一峰之主,哪里能舍得下這大好的基業?

    可惜的是,哪怕荀浮真人百般克制,在修為始終被桎梏時,仍舊是心魔叢生,朝著當時他最為寵愛、原本以為必然會將白霄峰交由他來繼承的天靈根弟子下了手。

    原因極為簡單——若要行此法,弟子配合極為重要,弟子信賴亦極重要。

    但是等荀浮真人自心魔中醒來時,便發覺這天靈根弟子幾乎被自己所使邪法化為一灘血水,尸骨無存……此刻,他既是心疼,又是憤怒,百味繁雜。

    後來他沉寂了頗長一段時間,就開始收雙靈根的弟子了,也才有了後面那些規矩——若是不將一些雙靈根弟子逐出門去,他縱然為峰主,也不好收下那許多的親傳弟子,而若是非親傳的弟子,對他並不會有太多信賴。

    因此,荀浮真人自收下的雙靈根弟子中,擇取靈根資質並不甚佳的來嘗試,也多是擇取對他更為信任,且性情與其他他們不甚合得來的“看顧”,另外,每每嘗試的雙靈根也要有所不同,才能試出更多結果來。

    只可惜,雙靈根皆試過後,荀浮真人似乎仍舊未能成功,他因沉浸于試驗,亦是讓他所在的白霄峰日漸式微,逐步被宗門上層發覺一些不對。

    因荀浮真人境界高深,宗門只是略有提點,荀浮真人自己卻得收斂一二。

    後來,他才將主意打在了三靈根上。

    三靈根的弟子太多了,遠不如雙靈根顯眼,也遠不及三靈根重要,但他自己畢竟為雙靈根,挑選時也不能用隨意一個三靈根來做試驗,精挑細選後,荀浮真人救下陸爭,眼見他對自己信賴有加,就由他來做三靈根中的第一個嘗試了。

    這法門究竟如何施為,陸爭並不知曉,他在剛被荀浮真人收為弟子後,對荀浮真人滿是感激,不論荀浮真人對他修煉要求如何嚴苛,也是兢兢業業不敢懈怠,而荀浮真人對他的另眼相看,也叫他越發濡慕。

    後來,荀浮真人逐步準備了些氣味古怪的藥湯叫他浸泡,用以強身,陸爭自是照做,而浸泡之後,他自覺的確血氣強盛不少,身體也頗為強壯,就更加信任荀浮真人。

    自然,荀浮真人讓他修煉一門心法替換從前之法,他也認真照做了,並且于最初時,他只覺自己日益強大,並不覺有其他不妥之處。

    原本以為這般修行日復一日再不會改變,後來陸爭與晏長瀾等同門去了一趟血魂谷,卻是意外發覺,自己在血魂谷中被那血腥氣刺激,竟然會吸收那等血氣,仿佛修煉了什麼邪法一樣,不人不鬼,極是怪異。他那時只是心中疑惑,直到後來繼續跟隨荀浮真人修煉,才慢慢發覺那藥湯進入他身體給他的感覺,與血魂谷中吸收血氣時很是相似,在修煉心法時,他似乎隱約生出了一絲與從前截然不同之感……似乎心性都有些變化了。

    此後越是听從荀浮真人吩咐,陸爭就越發覺得自己身體變化,他對荀浮真人越是懷疑。

    慢慢地,原本對荀浮真人的濡慕就化為了仇恨,他逐漸明白荀浮真人對他從最初時便不懷好意——既如此,他便小心按捺住,尋找逃離的機會。

    私下里,陸爭也在摸索如今自己的身子生出了何種變化,並試圖掌控這等變化,好在他素來孤僻,倒是也能隱藏,而而荀浮真人又有其他事務在身,便並未察覺什麼。

    後來陸爭知道夏玉晴和朱堯成親生子,在百日宴時,趁荀浮真人不在山中,他終于尋到機會,離開白霄峰!

    然而陸爭原以為自己能順利逃離,卻未想到剛要離開就有人阻攔,這時他方才知道在他身邊有人監視,且境界修為遠在他之上!陸爭憤怒之下,雙眼赤紅,就利用這變化後身子中的本事,一邊逃離,一邊將路上遇到的境界不及他之人體內精血吸干,提升自身,轉化為實力,這樣一邊走一邊吸收,在逃過一段後,他拼著重傷,把追擊他之人殺死,又繼續吸干阻截他的修士,如此方才終于在荀浮真人發現之前,逃出了宗門。

    至于陸爭逃離的那條路,也是他早已看好之處,很是僻靜,離其他峰頭皆很遙遠,其他峰頭遠水解不了近渴,也就不曾成為他的阻礙了。就連這藏身之地,也是陸爭背著荀浮真人私底下尋到的,只是沒料到他都藏得這樣深,居然還被晏長瀾與葉殊找了過來。

    陸爭說完這一切,嘲諷一笑︰“晏師兄,如今你待如何?”

    晏長瀾默然︰“你不該殺死那些阻攔你之人。”

    陸爭冷笑︰“不殺他們?他們來阻礙我,便是要我的性命,我自要吸干他們,也才能支撐我逃出。我若是不殺他們,死得便是我,難不成我就活該被捉回去,再繼續被荀浮那廝諸多試驗,最後化為一灘膿水麼?”

    晏長瀾啞然。

    他自然也不會這樣想。

    但當時那情景,陸爭似乎當真別無選擇……

    陸爭見晏長瀾如此,目光微沉︰“晏師兄,你便當不曾瞧見過我,放我一條生路罷。你原先提點我,想來也是不願讓我就此喪命,如今我好容易逃走,你……”

    晏長瀾百般躊躇。

    陸爭見晏長瀾如此,慢慢撐起身子,轉過身,一點點朝著更深處行去。

    他走幾步,停一停,而晏長瀾,心中游移,始終不曾追上去。

    在陸爭挪開數十步後,他身形一躥,周身都好像籠罩了一團血光,就竟然消失了!

    那必然是一門秘法,有如此神妙……

    眼見那一幕,晏長瀾陡然一驚。

    他禁不住轉過頭,看向葉殊︰“阿拙,我……”他手指捏緊,“……放走這陸爭,我不知是對是錯。”

    葉殊看一眼晏長瀾︰“你同情他的遭遇,也為他言語而動搖?”

    晏長瀾道︰“是。”

    葉殊微微搖頭︰“長瀾,我有話問你。”

    晏長瀾道︰“你問。”

    葉殊緩緩說道︰“若是你……當初你血海深仇,不曾遇見我,好容易進入白霄宗,因緣際會進入主宗,也同樣拜在白霄峰峰主座下,與陸爭一般被荀浮真人如此對待,你會如何?”

    晏長瀾細細地回想,倘若他不曾遇見葉殊,定然是經過許多險難才能復仇,最後到主宗來,而那時他恐怕並無友人相伴,也定有迷茫︰“我拜入峰主座下後,因孑然一身,定會將同門視若親兄妹,將師尊視為親父,對他敬慕信賴,無有不從。而後我若知曉峰主對我如此,我必然失望憤怒,也因此身為父親舍命保下,絕不會因承蒙他的恩情,就此情願繼續……我亦會逃脫,也亦會遭遇與陸爭一般的阻攔。”

    葉殊目光沉靜︰“你遇到阻攔,將會如何?”

    晏長瀾認真思索,開口說道︰“有人阻攔,若是我不出手,必然要將性命留下,可若是出手……我約莫會吸取他們一半精血,叫他們無力阻礙,若是一半精血不足以讓我逃脫,我或許會多吸取幾人……但,阻礙我者亦是同門,從無對不住我之處,縱然阻攔也只是被人蒙騙……我不會殺人。”

    葉殊唇邊露出一絲極淺的笑︰“這便是你與陸爭不同之處。”

    晏長瀾一滯。

    葉殊說道︰“陸爭心性偏激,而你心性豁達。他被荀浮欺騙,恨意叢生,而你若被欺騙,即使之前遭遇種種不幸,也不會遷怒他人。他一時憤怒,只覺仇恨,為逃脫能出手殺死同門,你若被阻礙,所思所想卻是他們被人欺瞞,為無辜之人。”他慢慢說著,“因此,即便是一般的遭遇,你與陸爭也非是同路人。如今荀浮害他,峰中之人也受他所害,他既是被害之人,又是害人之人,你與他為同門,與那些被他所害者也算同門,立于其中,左右為難。他們之間的恩怨,你不必再插手,若是心中仍有牽掛,日後他若是為練功而出手加害于他人,我便與你一同再去尋他,詢問究竟。”

    晏長瀾听葉殊這樣說,繃緊的心弦緩緩松開,喃喃說道︰“的確,我與他,並非同路人。”

    葉殊道︰“你先時提點,再放他一次,已是仁至義盡。日後你與他再相遇,他不曾作惡,你還可將他當作同門;若是他作惡了,你也可清理門戶了。”

    晏長瀾終于釋然︰“阿拙所言甚是……只看他日後是否能克制自身。”

    陸爭雖殺了許多人,晏長瀾倒也不曾後悔提醒陸爭。

    眾人之命是命,一人之命也是命,他不提醒陸爭,陸爭被害死,難不成他因陸爭如今心性難定,便可以心安理得麼?歸根到底,若無荀浮真人,陸爭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他殺人當有十分錯,其中荀浮之錯就佔七分。

    只是……

    晏長瀾道︰“日後倘使被陸爭所害之人的親友尋陸爭報仇,被我撞見,那些親友若能殺死陸爭,我不會相助陸爭,陸爭若要殺死那些親友,我當救下那些親友性命。”

    葉殊點了點頭︰“荀浮欠陸爭的,陸爭自能索取,陸爭欠那些人的,那些人也能去找陸爭要回。”

    晏長瀾長吁一口氣︰“我們回罷。”

    陸爭還能不能逃走,就看他命數如何了。

    葉殊跟在晏長瀾身邊,與他一起離開這地下洞穴。

    重見天日後,晏長瀾也是極快往宗門而去……死去那些同門入葬,他總要去祭拜一番。

    葉殊面色平靜,不發一言。

    如今的陸爭,便好似前世的天狼,只是兩人性情不同,日後的遭遇或也有所不同。

    晏長瀾如此關切陸爭之事,有因同門之故,有他本身性情之故,亦有很大的緣故是,冥冥之中陸爭取代了他之命運……前世陸爭無人提醒,想來早亡,才有天狼,如今已無天狼,陸爭怕是要走上天狼原本要走之路了。

    與前世相較,也不知陸爭是寧可早亡,亦或是與如今般逃亡?

    •

    葉殊直將晏長瀾送到七霄宗山門前,與他告辭。

    晏長瀾心事重重,快速回去白霄峰。

    如今白霄峰之事,整個宗門都已知曉,宗門上層自也要將此事處理一番。

    朱堯等人尋過一遍後,也與晏長瀾一般,回來為被殺死之人送葬,也要等待宗門的處置之法。

    所有被害之人皆被埋在後山,朱堯帶領諸多同門前去祭奠。

    這些人有些是普通長老,有些是尋常內門弟子,與親傳弟子眾人並無多少交情,但既然在同一座峰頭修行,也算自己人。

    阮紅衣眼眶發紅。

    晏長瀾看著那些墓碑,深行一禮。(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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