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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走廊內,似乎依舊回蕩著赫連老爺子那句怒吼聲。
其中透露出來的慍怒,令人為之一顫。
要知道,赫連老爺子雖然年事已高,不過年輕時候也是個硬漢。
在數十年前,他曾有一次遭到了敵人的埋伏暗害,身中數刀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反而手持一把開山刀,帶著族人殺出一條血路來!
但是現在,他卻疼的高呼出聲,由此可見剛才他遭受到的那痛楚,絕非常人能夠想象。
不過听到赫連老爺子的叫罵聲,一旁的赫連雄卻是激動的渾身一顫,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要知道,原本赫連老爺子已經昏迷了大半月,性命垂危,生命氣息就像是狂風中飄搖不定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撒手人寰。
但是方才,雖然赫連老爺子疼的直罵娘,但是他的聲音卻中氣十足,完全不似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
而赫連雄也發覺,赫連老爺子現在非但甦醒過來了,原本蒼白頹敗的臉色,此刻正泛出了一抹紅暈。
“爸……您醒了?現在您感覺怎麼樣?”激動的赫連雄半蹲下來,抓著赫連老爺子的雙臂,高聲問道。
“放心吧,死不了……”赫連老爺子說著,竟然雙手撐著輪椅的把手,想要自己起來。
“咳咳……老爺子,您才剛剛甦醒過來,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我勸您還是先緩緩吧!”陳陽開口道。
這時,赫連老爺子將目光落到了陳陽的身上,眼神中綻放出一抹異樣的光芒,道︰“年輕人,就是你……救了老夫的命麼?”
雖然赫連老爺子之前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態,不過他的意識並未紊亂,盡管難以甦醒過來,但隱隱約約間依舊能夠察覺到周圍發生的一切,因此自然知道是陳陽救了他。
緊接著,不待陳陽作答,赫連老爺子又轉身對著赫連雄說道︰“雄兒,今日若非這位小神醫出手相救,老夫恐怕命不久矣,就由你暫且代我向小神醫道謝吧!”
赫連雄聞言,立刻會意,望著陳陽深深鞠了一躬,道︰
“陳神醫,您這份大恩大德,我們赫連家族沒齒難忘,無論您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我赫連雄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誰知赫連雄話音剛落,一旁的赫連老爺子卻眉頭一皺,眼神中綻放出銳利的光芒,冷哼道︰
“哼……不懂禮數!雄兒,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這位小神醫救了老夫的命,難不成你對老夫的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態度?”
听到赫連老爺子的話,赫連雄臉色頓時大變,猶豫了片刻,竟然向著陳陽作勢要拜。
要知道,赫連雄可是現任赫連家族的家主,當之無愧的東北王,縱觀整個華夏,能夠與他平起平坐的人物,屈指可數,就算是燕京那幾位權力巔峰的存在,至多也是讓他鞠躬行禮罷了!
現在,因為赫連老爺子一句話,赫連雄竟然要向陳陽行跪拜禮,這一幕若是讓旁人見了,恐怕會驚愕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
陳陽見狀,連忙走向前一步,扶住了赫連雄半弓著的身子,同時開口道︰
“赫連先生,醫者仁心,我治療赫連老爺子,從未貪圖過回報,就算沒有姜老哥的介紹,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在關鍵時刻我也會伸出援手的!您快快請起!”
盡管赫連雄並未介紹過自己的身份,但是方才隔著一扇門,郭正毅卻大聲嚷嚷了幾聲“赫連王爺”,再加上赫連雄一口東北口音,以及身上非凡的氣度,此刻在陳陽的心中,已經推測出眼前兩人的身份。
論綜合實力的話,偏居一隅的赫連家族,未必能夠跟陳家分庭抗禮,不過陳陽卻知道,在東北那一畝三分地,赫連家族乃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因此,陳陽斷然不會讓赫連雄向自己行跪拜禮。
另一邊,端坐在輪椅上的赫連老爺子,卻用一種懇請的語氣,向著陳陽抱拳道︰“小神醫,你完全受得起這個大禮,更何況這是我赫連家族的家規,還請成全!”
感受到赫連老爺子語氣中的那一抹倔強,陳陽猶豫了片刻,還是松開了抓住赫連雄胳膊的手。
“撲通!”
下一刻,赫連雄便毫不猶豫地跪倒在陳陽的跟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擲地有聲。
緊接著,赫連雄又站起了身,望向陳陽的眼神中,依舊滿是感激之色。
對他而言,只要能夠救活自己的父親,別說是三個響頭,就是一百個、一千個,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就在這時,赫連雄眼見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之前赫連老爺子吐出的那灘黑血之上。
之前因為太過激動和興奮,所以赫連雄並未發覺,但是現在靜下心來之後,他只覺得那灘黑血之中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而在陽光的照射之下,他更是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黑血之中,有許多頭發絲大小的小蟲子,瘋狂地蠕動扭曲著,不多時,就將地上那灘血給吸食殆盡。
然而這些血液明顯不能令其滿足,當鮮血盡數消失之後,那些小蟲子就像是失去了力量的源泉,發出了幾聲怪叫,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彈了起來,向著輪椅上赫連老爺子的口、耳、鼻等處激射而去。
……
見到這一幕,赫連雄驚愕到無可復加,剛想要飛身擋在赫連老爺子的身前保護,卻听到旁邊陳陽發出一道暴喝,如九天神雷一般,威震八方︰
“哼……不過區區蠱蟲而已,如此陰狠歹毒之術,也敢作祟?!”
下一刻,陳陽屈指微彈,數道凝為實質的內勁,化為光柱向著半空中激射而去,不偏不倚擊中了那些騰飛而起的蠱蟲。
“嗤啦!”“嗤啦!”“嗤啦!”
在陳陽的彈指神通之下,那些蠱蟲頓時化為齏粉,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見到這一幕,一旁的赫連家父子長舒了一口氣,暗道僥幸。
剛才若非陳陽出手,縱使赫連雄全力保護,但那些蟲子實在是太過微小了,猝不及防之下,他未必能夠盡數將其消滅。
盡管不知道這些蟲子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若是被其再度侵入赫連老爺子的體內,後果不堪設想。
而見到陳陽悍然出手,赫連雄心中對他更是尊敬了幾分。
雖然他不知陳陽的真實實力,但是光憑剛才那一手,就證明了陳陽的武道境界遠勝于自己,十有八九是某個隱世宗門培育出來的弟子!
這時,赫連雄再度向著陳陽一拜,鞠躬行禮道︰“陳神醫,剛才您又救了家父一次,您的這份恩情,我們赫連家族會永遠銘記于心!”
“哈哈哈……赫連先生,不必多禮!”陳陽笑著道。
“陳神醫,您可認得剛才那些小蟲子?”赫連雄問道。
陳陽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一字一頓地道︰
“赫連先生,那些蠱蟲,正是致使令尊昏迷不醒、甚至性命垂危的罪魁禍首!不是我自吹自擂,若非遇上我的話,只怕用不了多久,令尊便會承受萬毒噬心之苦,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中死去!”
感受到陳陽語氣中的沉重之意,赫連家父子二人紛紛臉色一變,赫連雄連忙問道︰“陳神醫,那些小蟲子,到底是何物?”
此言一出,陳陽仰起頭,望著赫連雄一字一頓地說道︰“赫連先生,你可听聞過——苗疆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