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修羅?!
感受陳陽身上的氣息,一旁的波羅斯沒來由地生出一陣詭異的感覺,仿佛陳陽的體內,有什麼東西甦醒過來了。
他凌空一指,一道璀璨的斗氣朝著陳陽的面門激射而來,然而當那斗氣射向陳陽身前三尺距離的時候,卻仿佛踫到了一個無形的防護罩,瞬間消散開來。
緊接著,陳陽的身子仿佛如同一個大火爐一般,即使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股熱量和強大的生命氣息,如同站在即將噴發的火山口一般,令人暴露在外的皮膚仿佛都要灼燒起來。
原本陳陽身上連插三十六把匕首,已經是到了油盡燈枯、奄奄一息的境界,體內鮮血流了大半,仿佛隨時隨地都要倒下。
然而現在,他的身上氣血之旺盛,乃是波羅斯生平所僅見,體內血液奔流的聲音,仿佛長江大河洶涌滾滾一般。
更加令人感到震驚的是,陳陽身上那三十六道傷口,仿佛在這股灼熱氣息的影響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僅僅幾個呼吸的工夫,他身上的那些刀傷,便重新復原,仿佛剛才那三十六刀都是不存在的一般。
“咚!”
突然,陳陽的胸口一陣激蕩起伏,一道響徹天地的巨響從他的胸膛傳來,波羅斯的臉色煞白,氣血一陣正震蕩。
“咚!咚!咚!”
倏地,那道巨響以更加急促的聲音響起,如同戰鼓雷動一般,震得波羅斯耳膜撕裂。
他驚魂不定地望著雙眸緊閉的陳陽,臉上閃過不可思議的駭然,這道道巨響聲,乃是從陳陽的胸膛之中響起,竟有幾分像是人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然而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光憑心髒跳動,就能引發如此恐怖的威勢呢?
……
就在波羅斯驚駭不已的時候,他卻發覺陳陽的身上,又發生了一陣異變。
以他的胸膛心口為圓心,那精壯無比的肉身之上,突然浮現出血色的紋路,如同傳說中的“鴿子血”紋身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幾乎籠罩著陳陽的整個,形成了一幅完整的畫面。
不過波羅斯目之所及,只能看到陳陽正面的胸膛、手臂和脖頸上的畫面。
那幅畫面記載著一場難以言喻的恐怖殺戮,數不清的天神和數不清惡魔戰在了一起。仔細望去,那些天神正是佛教中所雲之八部眾,天眾、龍眾、夜叉、乾達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 羅迦……
每一個八部眾臉上的神色,都是栩栩如生、金剛怒目,呈現朱砂色,而那些青面獠牙的惡鬼,全都用的靛青色的顏料,形成了一副對比色鮮明的畫面。
而隨著陳陽身上還的肌肉起伏不定,這些天神和惡鬼之間,仿佛真的在進行著一場曠世大戰,彼此扼住對方的喉嚨,張牙舞爪,殺意盎然,竭盡全力弒殺對方!
這樣血淋淋的殘酷殺戮,在陳陽的肉身上體現得淋灕盡致,這一副巨大的紋身,風格肆意磅礡,金戈鐵馬,凝若實質的殺意蘊含其中。
仿佛刺青的師傅,是真的親眼目睹過那傳說中的神魔大戰,才能刺出如此震撼人心的紋身。
不過最讓人感到心神震蕩的,是在胸膛的中央,刻畫著一只高高在上的阿修羅王,渾身浴血,賁張的肌肉如同鋼澆鐵鑄一般,四目四臂,手托日月,雙足立海上,身越須彌山。
他的眸中,散發著幽暗的紅光,他的手中,狠狠掐住一個惡鬼王的咽喉,鮮血飛濺而出,而在他的腳下,則是數不清的骸骨。
遙遙望去,波羅斯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那恐怖的阿修羅仿佛並非紋身,而是寄居在陳陽體內的神魔,現在就要破體而出了。
……
就在這時,雙目緊閉的陳陽,突然睜開了眼。
他原本眼白的部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詭異的血紅,聲音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像是主宰暗夜的君王那般,令人膽戰心驚。
“波羅斯,你知道麼?只有染血的修羅,才是真正的修羅!今天,是你釋放出了我心中的野獸!”陳陽凜冽的話,落在了波羅斯的耳畔。
當被那對如同吸血鬼殷紅的眸子凝視的那一刻起,原本不可一世的波羅斯,臉上的笑容頓消,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慌亂,一手指著陳陽,結結巴巴地說道︰
“修羅!你……你的紋身,難道是傳說中的——諸界之暴怒?!”
“波羅斯,算你有點見識,竟然認識這諸界之暴怒!”陳陽冷冷道。
當得到陳陽的肯定答復之中,波羅斯臉上的表情像是活見鬼一般,瞳孔收縮到極點,嘴巴張大足可以吞下自己的拳頭。
紋身不能亂紋,有很多講究和禁忌。
很多道上的人都喜歡紋關公,但是關公只能紋在前胸,不能紋在後背或者別的地方,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扛不起關二爺。而且關公的紋身,都是閉著眼的。
關公不睜眼,睜眼必殺人!
除此之外,龍紋身的形象也深入人心,就像水滸傳中,赫赫有名的九紋龍史進,身上就有九條神龍纏繞的紋身。
不過對于尋常人而言,紋龍只能紋一條,紋了兩條的,鮮少活過四十歲的,如果紋的是邪龍的話,千萬不可過肩,不然就是找死。
然而像陳陽身上,這幾乎遍布全身的神魔大戰,在紋身之中幾乎可以算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不過看到那胸膛之上的恐怖阿修羅,以及陳陽之前身上的異變,讓波羅斯不得不響起那傳說中的紋身——諸界之暴怒!
阿修羅在佛教神話之中,本事一種惡神、戰神,被稱作“非天”或“劣天”,意思是無端挑起戰爭。
傳聞之中,阿修羅易怒好斗,驍勇善戰,時傳爭戰,極具了三千世界之暴怒于一身,故謂“諸界之暴怒”,而所謂的戰場也被稱為“修羅場”。
然而在西方黑暗世界之內,諸界之暴怒卻又有著非凡的意義。
五十年前,曾經有一位來自于東方的武者,闖入西方黑暗世界,憑借著一人之力,幾乎壓得整個西方為之俯首,殺得一片尸山骨海,血流成河。
後來,甚至引出了許多斗聖級別的絕世強者,聯手圍殺于他。
然而最後,整整十六名斗聖強者,盡數隕落,而那位神秘的東方武者,卻飄然而去。
那一戰,幾乎讓整個西方黑暗世界的高端戰力,盡數折損,出現了一個斷層,直到前些年才有所好轉。
那位神秘的東方武者的身上,就紋著一副“諸界之暴怒”的紋身,傳聞他赤著上身,激戰正酣的時候,身上那浴血的阿修羅就會像是活過來一般,恐怖無比。
所以如今波羅斯看到陳陽身上的紋身,才會驚駭到這種程度。
“修羅!你是五十年前,那位神秘強者的傳人?!”
一想到關于那些恐怖的傳說,波羅斯的聲音就忍不住顫抖起來,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下一刻,他的眸中閃過了一抹狠戾,身形朝著一旁躺在水晶棺材中的林若溪激射而去。
雖然眼前的陳陽,讓他產生一種不可與之為敵的心,但在他看來只要拿林若溪作為人質,那麼他就立在了不敗之地。
然而陳陽又怎麼可能再給他這樣的機會,身形一閃,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殘影,隨即後發先至,猛地一腳踹在了波羅斯高速行駛的身子,硬生生將他踹飛十幾米,徑直砸進了花崗岩牆壁之中!
屬于修羅的報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