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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于很多人而言,不過是一晃而過的工夫,按部就班地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但對另一些人而言,去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陳陽乃是神通境的強者,又鑄就了金剛身、琉璃骨,內勁雄厚,金剛不壞,別說七日,就算讓他長跪十七日,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東方明月就沒那麼好過了。
雖然因為與陳陽的合體雙.修,讓她突破到先天巔峰境界,在古武界中,也算是一名強者!
但不入天人,終是螻蟻!
前兩天還好,但到了第五天,東方明月原本豐潤的朱唇,因為長時間缺水而干裂開來,道道血絲令人心疼。
而她的臉頰也慘白到極點,毫無血色,身形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仿佛隨時就要倒下。
見到這一幕,陳陽生出惻隱之心,開口道︰“明月,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吧,別傷了身子!”
“不!”
東方明月咬緊銀牙,昂著腦袋堅持道,眼神中滿是倔強之意︰“陳陽,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與你並肩同行!這小小的痛楚,根本擊不垮我!”
感受到她語氣中的執拗,陳陽也不再多言,只是悄悄借用無形的神識,將內勁注入她的體內,維持著她的生機,不過卻又非常輕微,生怕被她發現。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第五晚夜里,突然天降暴雪。
鵝毛般的大雪飄然而下,鋪落在地上,就像是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
現在本就是隆冬臘月,大理雖然四季如春,偏偏這大天龍寺所在的高峰,天氣不能以常理來推算,山巔飛雪、山腰浮雲,形成了一副壯麗的景色。
很快,雪越來越大,北方天氣干燥,雪飄落在地,不會像南方那般化開來,而是堆積在一起。
沒過多少工夫,地上便堆積出一層積雪,溫度驟降為冰點,陳陽和東方明月也變成了兩個“雪人”!
東方明月只穿著單薄的衣服,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長時間的跪拜,已經讓她疲累不堪,丹田中內勁得不到補充,也幾近干涸,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之下,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失去知覺,凍僵昏厥過去。
見到這一幕,陳陽眼神一凜,大口一張,如同鯨吞海般,方圓數里之內的天地元氣,盡數匯入他的體內。
“呔!”
緊接著,他一聲暴喝,宛若雷霆,在整個大天龍寺內炸開,不少沉沉睡去的僧人,也全都被驚醒。
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以陳陽的身體為圓心,一股如同三月春風般的氣浪,向著周圍擴散開來,原本已經在地面上厚厚堆積的雪花,竟然像是遇上了暖陽,瞬間融化。
而陳陽身上,則爆發出一股璀璨金光,像是在黑暗中再造一輪太陽,令人不敢直視。
身處光芒之中,東方明月卻覺得那股金光並不炙熱,反而像是和煦的陽光,包裹著她,說不出的舒爽,原本的疲倦也一掃而空。
緊接著,東方明月下意識地抬起頭,竟發覺高空之中,依舊在下著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
但雪花快要飄到這大雄寶殿之時,竟像是觸踫到一層無形的光罩,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一刻,東方明月的美眸望向陳陽,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她萬萬沒想到,陳陽竟然還擁有如此神通,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自然氣候!
而在大天龍寺中,也有不少僧人見到了這超乎常理的一幕,對于陳陽不由更加忌憚幾分。
本來在眾僧看來,長跪七日,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但他們卻沒想到,陳陽和東方明月,竟然能夠堅持這麼久!
……
因為有了陳陽的幫助,這最後的兩日,似乎也不再那麼難熬。
終于,到了第七日的黎明,東方紅日撕裂黑暗,向世間投下第一縷曙光。
見到這一幕,陳陽和東方明月全都面露激動之色。
七日長跪,他們終于完成了。
陳陽身軀一挺,從地上站了起來,腰桿宛若長槍,挺拔無比。
然而另一邊,東方明月想要站起來,卻發覺雙腿早已麻痹,根本動彈不得。
陳陽見狀,連忙半蹲下來,雙手抵在她的長腿之上,注入中正平和的內勁。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才疏通東方明月麻痹的經脈,不讓她留一點點暗傷。
“蹬!蹬!蹬!”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遙遙望去,十幾個穿著紅色袈裟的老僧踱步走來,全都是天人境界,想必應是這大天龍寺的長老。
他們身上氣息凌厲,金光熠熠,如日照世,顯于大海。
十余名強者同時出現,給人一種千軍萬馬奔騰的感覺,凝若實質的威壓,仿佛讓周遭的空間都為之一滯。
不過,那玄寂方丈卻沒有出現在人群中,這些天人境界的老僧,也沒有帶來那枚渡厄金丹,反而拿著紫金禪杖、金剛杵、錫仗等法器!
見到這一幕,陳陽不由眉頭緊皺,下意識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厲聲道︰
“諸位,按照我跟玄寂方丈的約定,已經在大雄寶殿前長跪七日!現在,應當是做交換的時候了!”
听到這話,為首的一個老僧突然向前幾步,雙手合十,遙遙望著陳陽說道︰
“阿彌陀佛,陳施主,老衲乃是大天龍寺戒律院首座玄真!你跟方丈的確有七日之約,不過……方丈說的是你跪拜七日,以示對佛祖的誠意,卻並未說跪拜七日之後,一定會將渡厄金丹交給你!”
此言一出,陳陽頓時臉色大變,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會玩這種卑劣的“文字游戲”。
他強忍著胸中的怒火,道︰“玄真首座,照你的說法,是你們大天龍寺,看不上我那枚佛頂骨舍利了?既然如此,煩請將那枚舍利還給我吧!”
“阿彌陀佛!陳施主,經過方丈與眾多長老的研究,一致認為那枚舍利,並非真正的佛頂骨舍利,而是贗品!”玄真沉聲道。
陳陽聞言,眼楮半咪起來,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銳利之色,一字一頓道︰“就算你們認為是贗品,但那也是我的東西,請立刻交還給我!”
“陳施主,那種贗品,乃是對我佛最大的褻瀆,又豈能留在世上?方丈已經親自出手,將其毀去,本來還要追究你的罪過,不過方丈寬宏大量,願意饒你一次,速速下山吧!”
說著,玄真猛地向前踏了一步,手持金剛杵,磅礡內勁洶涌而出,狀若金剛羅漢!
而在他的身後,那十余名天人境界的長老,同時催動手中的法器,對陳陽怒目而視,仿佛他有任何妄動,就要大打出手,用武力鎮壓!
見到這一幕,陳陽哪里還不知道,這群大天龍寺的“得道高僧”,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貪財昧利之輩。
所謂的長跪七日、以示誠意,不過是那玄寂方丈隨口編出的謊言罷了!
他分明是看中了佛頂骨舍利,想要佔為己有,又不願用渡厄金丹來換,才編出此等謊話,稱那枚佛頂骨舍利是贗品。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如果是其他情況,陳陽又豈會被此等劣局所騙。
然而,關心則亂,他的一顆心全都系在老太爺的安危之上,當局者迷,才著了道。
但現在,看清大天龍寺眾僧的丑惡嘴臉,陳陽只覺得一股無名邪火,瞬間升騰而起,仿佛要撕裂開他的胸膛。
下一刻,他的雙眸變得一片赤紅,臉上的膚色也變得殷紅一片,仿佛涂抹了胭脂,妖冶無比。
積壓已久的負面情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
他身上的氣息截然一變,仿佛沒有止境地節節暴漲,如同一尊遠古的魔神降臨世間。
緊接著,那赤紅色的雙眸,在場內眾僧身上掃過,聲音變得像是金屬摩擦般銳利︰
“是你們逼我的!若我墮身為魔,滅你大天龍寺,你們又能奈我何?!”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