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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的聲音,如同九天之雷滾滾而來,清晰地落到在場每一人的耳中。
院落內,一眾源氏武士,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不已,一陣胸悶,喉頭一甜,幾乎被震得快要吐血。
更有幾名已經被嚇破膽的武士,“噗嗤”一聲口吐鮮血,跌坐在地。
感受到陳陽身上那壓垮青天、撕裂蒼穹的恐怖氣勢,上泉信綱臉色大變,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滔天的怒意,宛若潮水般在他體內洶涌。
“殺你,一招足矣!”
這番話,讓他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陳陽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仿佛在述說著什麼事實,根本沒將他放在眼中。
“八嘎!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敢輕視老夫,老夫要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說著,上泉信綱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直沖雲霄,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強大的氣勢彌漫開來,令人不敢直視。
“轟!”
下一刻,方圓百米內的天地元氣,瘋狂地向著上泉信綱凝聚而來。
院落內,仿佛憑空出現一陣旋風,參天大樹被吹得彎下了腰,無數花花草草被連根拔起,仿佛形成了一片真空領域。
而在風暴的正中心,上泉信綱的臉上,卻滿是殘忍的笑意,咬牙切齒道︰
“小子,去死吧!”
言罷,上泉信綱便揮動手中的野太刀,洗練的刀芒遮天蓋地,幾乎封鎖了周遭整天空間,挾帶著無可抗拒的威力,向著陳陽掃去。
長達五尺的野太刀,劍刃既長且寬,與其說是一把太刀,更像是一把沉甸甸的狼牙棒,其重若山。
尋常人別說揮砍,恐怕連舉起來都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其威力也是毋庸置疑,當上泉信綱揮動野太刀進攻之時,鋒刃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似的,發出一道沉悶的音爆之聲。
而野太刀揮過的那一條軌跡上的空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一般,出現了道道裂縫。
見到這一幕,源信介以及源氏家族的武士,眼角眉梢滿是難以抑制的欣喜之色。
“上泉大人不愧是真正的武道宗師啊,一斬之威,別說肉體凡胎,恐怕就是一座大山,也能硬生生擊穿吧!”
“哼……那支那小子,竟敢殺了我們源氏那麼多武士,現在就讓他血債血償!”
“沒錯!上泉大人這一刀已臻化境,堪稱無敵于世!”
……
另一邊,源美黛子見到這恐怖的威勢,瞳孔收縮,雙拳篡緊,不由自主地為陳陽捏了一把汗,連大氣都不敢出。
反觀陳陽見狀,依舊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仿佛根本未曾將眼前的上泉信綱放在眼中。
“錚!”
下一刻,他猛地拔劍,一道慷慨激昂的劍鳴,響徹天地,無雙的劍氣激蕩開來,像是有一條被幽禁了無數年的巨龍,突然掙脫了枷鎖脫困而出,龍翔于天,扶搖直上九萬里!
而陳陽的雙眸之中,射出明亮的寒星,聲若雷霆道︰
“勇劍斬天罡!”
他的聲音穿金裂石,直沖雲霄,周圍實力較弱的源氏武士,臉色煞白,不由雙手捂耳,運勁護住心脈。
緊接著,陳陽丹田中的內勁,如同長江決堤、火山噴發般,凝聚在龍御九天劍上。
赤紅色劍罡迸裂開來,仿佛在場內再造一輪紅日,熠熠生輝,璀璨奪目,即使幾里之外都能清晰可見。
“轟!”
龍御九天劍上,化為一條赤色長龍,挾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沖天而起,撕裂蒼穹,所向披靡,仿佛天地之間,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攔它的事物!
上斬聖佛,下斬妖魔!
任你諸般變化,我自一劍斬之!
一劍揮出,陳陽的身上也透露出睥睨群雄、霸絕天下的皇霸之氣,君臨天下,八方臣服!
然而,見到這一劍,半空中的上泉信綱非但沒有半點驚慌,反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竭盡全力發出一道暴喝︰
“奧義——逆水流!”
“轟!”
只一瞬間,宛若狼牙棒的野太刀上,洶涌的內勁像是山洪傾瀉而出,硬生生砸向了陳陽的面門。
逆水流!
傳聞在上泉信綱年輕之時,曾經在某個瀑布之下,閉關修煉三年,磨礪自己的信心。
出關的那一天,他沖天而起,手持野太刀卷起水花逆流而上,順流而下的瀑布竟違反了物理規律,被攔腰斬斷,所見之人無不震撼。
這招“逆水流”,凝聚了上泉信綱畢生的武道意志,下一刻,終于與陳陽的“勇劍斬天罡”踫撞在一起。
……
“轟隆隆!”
猶如火星撞地球一般,以刀劍接觸點為圓心,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量,瞬間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音爆之聲不絕于耳,震裂鼓膜。
場內仿佛刮起了一陣颶風,離得較近的源氏武士,根本站不住腳跟,竟被刮飛出十幾米。
一時間,風雲變色,天崩地裂!
無論是陳陽還是上泉信綱,都在承受著莫大的壓力,他們紛紛對彼此的實力感到驚訝。
如果是陳陽巔峰鼎盛狀態下,他完全有自信能夠憑著這一劍,擊殺眼前的上泉信綱。
不過,昨夜與神道無念流上杉信玄的鏖戰之中,雖然他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上杉信玄的恐怖劍氣,還是攻入了他的體內,對他造成重創。
此刻,陳陽一身實力,至多只能發揮出六、七層而已。
久攻不下,體內受到暗傷隱隱也有發作的跡象,陳陽知道,如果再這麼拖延下去,他最多只能堅持幾分鐘而已,未必是上泉信綱的對手!
就算最後真的贏了,那也只是兩敗俱傷的慘勝,需要大量的時間來進行養傷,根本不利于他接下來的計劃,更別談踏平整個倭國武道界,只能狼狽地打道回府!
突然,陳陽眼神一凜,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兵者,詭道也!
他持劍的右手腕瞬間一抖,龍御九天劍像是泥鰍般打了個滑,無比突兀地繞過了野太刀,徑直向著上泉信綱的胸膛刺去。
一寸長,一寸強!
一寸短,一寸險!
上泉信綱手中的野太刀,足有五尺多長,在正面作戰之時,威勢無與倫比,甚至完全不需技巧,僅憑蠻力就能將敵人給轟飛!
但是,在遇到同境高手之時,彼此兵器糾纏在一起,論靈活程度,野太刀的局限性就體現出來了。
就算上泉信綱是天人境界的強者,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突然,龍御九天劍的劍尖上,綻放出烏金色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璀璨的星辰,披荊斬棘、摧枯拉朽,朝著上泉信綱的胸口刺去。
其實這一劍,陳陽是在賭博!
一旦上泉信綱反應過來,這個距離之下,野太刀將會對他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就算是金剛不壞之身,也未必能夠完全抵擋。
但他有自信,就算不借助龍御九天劍的鋒利,單憑自己浩瀚磅礡的內勁,只要刺中上泉信綱,就能令他葬身于劍下,徹底道消身殞!
“錚!”
下一刻,龍御九天劍,終于刺中了上泉信綱的胸膛。
但出乎陳陽預料的是,並未出現長劍貫體之感,反倒發出了一道金鐵交鳴的聲音。
在他澎湃內勁的作用下,上泉信綱上身的武士服,瞬間撕裂開來,化為齏粉。
緊接著,場內出現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遙遙望去,只見上泉信綱的上本身,呈現出金屬般的光澤。
皮膚與骨骼之間,仿佛根本沒有半點肌肉的存在,只剩下青中泛金的經脈、以及鋼鐵般的硬骨!
陳陽見狀,瞳孔猛地收縮,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龍筋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