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P>
天空中忽然泛起了許多白色的小點,忽散忽聚。</P>
小點逐漸變大,凝聚成一朵朵飄揚的花瓣,似舞似飛。</P>
雪花終于落下。</P>
淺灘沿著河岸,瞬間籠罩于萬物蒼茫之下,浩然一色。</P>
氣溫也變得更低了,折膠墮指。</P>
雷有同倒在地上,呼吸急促,望著諸葛驚濤走過的背影,懊惱不止。</P>
他懊惱自己居然一時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結果與縣令無常斗得兩敗俱傷,仍是未能替李世守住最後的防線。</P>
縣令無常捂著受傷的胸口,用血色骨笛支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卻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P>
他也只能目睹著諸葛驚濤從容不迫地朝李世三人刺出了那招驚世駭俗的“常山槍法”,心有不甘。</P>
他不甘心的是,“毒手”的換血**,終歸還是要被諸葛驚濤給破壞了。沈夢救不回來,意味著《六道輪回》這門武林絕學,自己仍是無法習得。</P>
他更不甘心的是,李世真的是太仁慈了,為什麼不在諸葛驚濤等人倒地不起時,再補上一刀呢?這樣就不會出現後面的這些變數了。</P>
兩把短戟,化作長槍,穿過風雪,直刺紫光......。</P>
“啊”。</P>
紫光中嘯聲突起。</P>
“啊”。</P>
諸葛驚濤如遭雷擊,再次慘呼一聲,較之先前,飛得更加遙遠。</P>
兩把短戟同時飛上了天空,急速旋轉,一把插在樹上,一把落于土中。</P>
這一次,諸葛驚濤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兵器已刺到了紫光中一人的後背之上,卻又如第一次踫到鐵板一樣,仍是不能傷其分毫。</P>
“怎麼回事兒?李世三人中,竟然有人練成了刀槍不入?”</P>
諸葛驚濤這才意識到,要擊碎這團紫光,破壞李世給沈夢療傷,遠不只是換一把趁手的武器,那麼簡單。</P>
而這一次,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在其立足未穩之際,那團紫光竟還對他發起了反擊。</P>
三根尖銳的樹枝,自紫光中射出,摧枯拉朽。</P>
諸葛驚濤擊地急退。</P>
“噠,噠,噠”。</P>
三聲悶響。</P>
樹枝刺入土中,又迅速縮回光球。</P>
“好險,剛才襲擊我的,不是李世,是......。”</P>
諸葛驚濤驚魂未定,又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之事。</P>
紫光消散,李世三人已停止旋轉,慢慢從空中下落,又好端端地坐在雪地上。</P>
嘯聲已停。</P>
三人的頭頂與肩頭,均被雪花染成了白色。</P>
李世與沈夢仍雙手相扣,閉著眼楮,側面對著諸葛驚濤,</P>
而以後背正對諸葛驚濤的,卻是司徒欒少。</P>
三根樹枝,正緩緩往司徒欒的戰袍收回。</P>
“見了鬼了,剛才襲擊我的......是司徒欒那廝?他怎地變得這般厲害了?”</P>
諸葛驚濤此時也才看清,司徒欒的後背戰甲之上,出現了三處大洞,正是其兩次襲擊紫光的痕跡。</P>
“還真是司徒欒這廝刀槍不入?他一直在保護李世和沈夢?都是叛徒,都是叛徒......我要將他們一起,碎尸萬段......。”</P>
諸葛驚濤怒不可遏,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摸出了懷中的火折子。</P>
“我剛才听見無常說他怕火,就讓我先把他給點了吧。”</P>
諸葛驚濤手中的火折子,能擋風雪,已被他吹燃。</P>
“刷,刷。”</P>
兩道人影,再次擋在諸葛驚濤身前。</P>
縣令無常和雷有同雖然還直不起腰,但仍又一次攔下了諸葛驚濤。</P>
這一次,他們見諸葛驚濤依舊沒有得手,說什麼也要聯手將他攔住。</P>
諸葛驚濤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這兩個受了重傷的攔路之人,又看了看李世三人坐著的位置,再次笑了。</P>
“哼,你們還不死心?還想阻我?這四周可都是引火之物,我就算不靠近李世,只要將這個火折子往邊上一扔,恐怕他們也很快都會葬身火海了吧。”</P>
說到做到。</P>
諸葛驚濤將手指輕輕一彈,火折子便翻滾著往一旁的枯枝落葉飛去。</P>
“啊,不可......。”</P>
這一次,輪到縣令無常後悔莫及了。</P>
因為“毒手”怕火的命門,正是他給透露出來的,卻沒想到最後反被諸葛驚濤借以害人。</P>
他伸手想要抓住那根要命的火折子,卻因為胸口的傷痛而抓了一個空。</P>
“嗖”。</P>
火折子已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引火之物上面。</P>
“呼”。</P>
天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緊接著雪花包裹著一團人影,破空翻滾而來,也不偏不倚地壓在了那根火折子之上。</P>
狂風正好撲滅了火苗。</P>
縣令無常與雷有同站在原地,面面相覷。</P>
諸葛驚濤張著大口,半晌不能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