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爺見衣衫上面沾到了幾滴怪人的血液,眉頭緊皺。
他用手擦拭了幾下,都無法將痕跡清理干淨。
銀爺再次踢了怪人直立不倒的尸體一腳。
他走到銅壺邊上,用手探了一下銅壺外壁的溫度,急忙縮手。
“還這麼燙,我得再等等才行。”
銀爺推開青銅拱門,走入其內。
“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小了,我是不是可以去瞧瞧發生了什麼?”
穿過青銅拱門,里面是一個更大的山洞。
山洞中插著七只火把,明暗不一,卻將里面照得比外面亮堂許多。
火把燃燒的聲音,呼哧作響。
在銀爺正對面,果然還有十個洞口,分別被十扇青銅門擋住。
銀爺望了牆上火把一眼,冷笑道
“地獄無門,九死一生,誰都不知道生門在哪里?”
銀爺徑直走到最右邊那扇門前,將耳朵貼在門上傾听。
青銅門背後隱隱傳來陣陣轟鳴,伴隨著打斗之聲。
銀爺貼著青銅門笑了,笑得更加愉快。
“這群人還未死?”
“沒有人能夠躲得過虺兒的襲擊,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行。”
“因為虺兒可不是普通的虺蜴,而是一條上古神獸……。”
“更沒有人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這個秘密留到現在,除了老鬼,無人知曉……。”
判官安世民帶著身後一群人,通過了第一道青銅拱門,站在這個大洞之中。
他對面十扇青銅門呈扇形排列,可見這個地洞中道路復雜,工程浩大。
“十年前,我只道這條地獄無門非常難走,卻想不到它的道路竟有如此之多。”
“門口那個怪人以為我不知道,這十扇門的背後至少有一大半是死路,他剛才指向最右邊的舊路,就是一條死路。”
安世民冷笑一聲,對眾人說道
“那人自稱引路小鬼,我們如果信了他,那才真是見了鬼。”
司徒璽見前方出路眾多,完全找不到頭緒。
他杵著拐杖,對安世民說道
“門口那個怪人,哪里來的肉湯?真是邪門。”
“我們要不要回去再好好問問?”
安世民立即擺手道
“我們此次是硬闖進來的,最好不要再驚動太多人了。”
“再說,既然那怪人已經給我們指了一條死路,再去問他,他說的我們又能相信嗎?豈不自取其辱?”
縣令無常在安世民身後詢問道
“如此我們要走哪一條道路才對?”
安世民環顧四周,對縣令無常說道
“小鬼引魂入地府,七燈長明照生門。”
“要找到正確的道路指引,需要看這洞中火把的暗示。”
安世民拍了拍腦袋,極力回憶當時地獄無門的進入之法。
他步踏罡斗,口中念念有詞,向前探去。
“七星引路,小鬼讓道,生死迷悟,善惡空談。”
他圍著牆上火把繞了一圈,心中默數,正好插著七支火把。
“這便是了。”
“三界無法,一切唯心,掌燈日夜,自證菩提。”
判官安世民默念口訣,沿著牆上七支火把的燃燒指向,用腳步在地上畫出七條線段。
七條線段果然匯于一點,指往最左邊的銅門方向。
“這應該就是北斗七星陣,可斗柄的指向為何是最左邊方位?”
“我記得很清楚,地獄無門中地圖提示上明明寫著,千萬不要走最邊上的兩道門啊。”
“難道十余年來,地獄無門的機關真的全都改了?”
“這唯一的生門,竟然變成了最左邊的這扇門?”
安世民圍著十扇青銅門來回轉圈,遲遲不能下定決心。
此時他們背後的青銅門竟然又有人聲傳來,似乎也在問路。
沈夢一下子便听出了李世的聲音,他們倆人此刻僅僅只有一門之隔。
沈夢在被九幽作為人質的這段時間,擔心的倒不是她自身的安危,反而一直在思索她和李世未來的關系。
她最擔心的是沈家與慕容家的世仇隔閡,李世是否還能接受于她?
“李世哥哥還會繼續愛我嗎?”
“他會來救我嗎?”
“我和他再見面,要說些什麼呢?”
“李世哥哥,夢兒根本不想成為沈一先的後人,誰叫你肯為我跳崖?你如不來找我,讓我好好地在峨眉清修,該有多好啊。”
沈夢在客棧假扮女鬼,教訓了欒少,知道這個登徒子應該不敢輕易嘗試欺負自己。
現在縣令無常牽著她去哪,她就去哪,完全沒有關心自己身在何處?
但當沈夢驟然听到李世的聲音之時,一顆凌亂的春心,砰砰亂跳。
她轉身回頭,眼里只能見到緊閉的青銅拱門。
“李世哥哥,你終于來了,你只要推開這扇門,就能見到我了……。”
“李世哥哥,你知道的,夢兒並不怕死,卻害怕你跨不過世仇的羈絆,你若能放下世俗成見,夢兒願意為你摯守一世長情。”
沈夢一直盯著那扇青銅拱門,望眼欲穿,垂下兩行熱淚。
縣令無常立即提醒判官安世民說道
“判官大人,事不宜遲,當斷則斷。”
判官安世民沒想到追兵來得如此之快,終于下定決心,將手一招,帶領眾人押著沈夢,往最左邊青銅門進入。
沈夢直到第二道青銅門關上時,還未見到李世進來,才感到有些悵然若失。
李世三人進到大洞,並未注意到腳下畫著幾條交錯線段,直接推開了最右邊的青銅門,一閃而入。
李世心中又何嘗不想快些見到沈夢?
雖然他也不知道再見沈夢時,兩人將要如何面對各自的身世?
雖然情仇萬丈,愛恨兩難,但李世當下只一心擔心沈夢安危,只想盡快將她救出。
“無論如何,夢兒都不能再受到別的傷害。”
一左一右,兩扇銅門,相距不遠,咫尺比鄰卻又猶如天涯海角。
命運總是對人無情地戲弄?
這兩撥人,再一次擦肩而過。
沒有人能夠想得到,“牡丹塢”的地底下,竟然藏著如此龐大的地宮。
地洞深處,盤桓著一條巨大的赤斑幼虺,身長七尺,錦紋如綬,紋間毛如豬鬣。
一般虺蛇蓄怒而蟠,餃毒而趨,人沾其毒,著足斷足,著手斷手。
相傳虺蛇要修煉五百年成蛟,千年化作應龍,是極為凶殘的上古神獸。
這條幼虺細頸焦尾,首大如擘,目兼蜂蠆,色混泥涂,外形又不是一般虺蛇,倒像是一條巨大的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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