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問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尷尬的笑了一下，搖搖頭。
那位老管家更覺尷尬。
總不能說，是您那段時間留戀于風月場所，終日不還家罷？
“老奴還是留在此地等候，凡事老奴還在外面看著呢。”
大管家低眉順眼的說道。
顯示是想要給兩人創造一個獨處的機會，畢竟這夫妻是要共度一生的。
眼前這種情況若是要持續個幾十年，那可不太妙。
顧長安點點頭。
書房就在眼前，自然不需要管家再來帶路了。
一路前行，他徑直來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沒多久，就听到里面的女子淡然傳來一聲，“進。”
顧長安推門而入，見到那女子手中提著毛筆作畫，聚精會神的沒有抬起頭。
“把茶水放在桌上便好。”
連頭也未抬，只是如此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
看來是未曾想到顧長安會親自來到書房之中，尋自己，還以為是丫鬟要進來倒茶了。
“茶水沒有，不過大將軍倒是有一個，不知道夫人要放在哪個桌上？”
顧長安笑道。
他的一出聲，那墨夫人這才像是恍然間回過神一般，抬起頭來一看，才發現面前站著的顧長安，手中的毛筆匆忙放下。
“不知大將軍來臨，妾身有失遠迎了。”
行了一禮萬福，墨夫人規規矩矩道。
顧長安擺擺手，笑道，“你我之間，夫妻二人何必搞得如此之生分，讓旁人看了豈不是鬧了笑話去。”
墨夫人略微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不說話。
雖然嘴上是不說的，但是心中卻又想起了對方先前的花花名聲。
“若是要鬧笑話，恐怕你這笑話都傳遍了京城，哪里還差我這一個。”
墨夫人心中忍不住想道。
但是想歸想，終究沒有說出口。
“夫人還真是作畫，作到忘記了時間。你瞧瞧，這天色也應該到了用午膳的時候，還留在書房之中，再晚一些，那飯菜可就涼了。”
顧長安道。
听聞這話，墨夫人又忍不住愣了一愣。
“將軍是特意過來叫我去吃飯的？”
“不然呢？難不成還是來這書房之中陶冶心性，而後再去陪那劉將軍去吃個飯？”
顧長安道。
墨夫人聞言輕輕一笑。
只覺得自己心情的直覺沒錯，眼前的墨染與先前相比，的確是判若兩人。
“妾身知道了，先前讓將軍與那劉將軍等候，是妾身的不對，這便去了。”
墨夫人說道。
顧長安也笑著點點頭，目光無意之中瞥見了那桌子上的畫。
只是一只毛筆在那張圖紙上面隨意的胡亂填上去。
想起先前女子那認真的模樣，顧長安還以為是作出了如何驚世大作，不曾想竟然只是一副如同兒童涂鴉的畫面。
顧長安啞然失笑，伸出手來，將面前的那一幅畫調轉了一個方向，正面朝向自己。
可是當他的目光定在那幅畫上，原本凌亂的墨水線條在自己眼前竟然組成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這符號在他眼中越看越奇怪，腦海之中不由翻江倒海，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恍然之間從那畫卷之中飄過來。
那些墨色的線條，像是一道道潮水一般沖擊著他的精神力。
顧長安一個踉蹌，險些就直接栽倒在地，好在身旁的墨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旁邊的男子。
“將軍您……沒事吧？”
墨夫人出言關切道。
有些不理解為何身邊的大將軍上一刻還好好的，怎麼忽然之間就站不穩了？
“不妨事，不妨事。”
顧長安勉強的站直了身子，將目光移開眼前的這幅畫作，這才感覺好了些。
他也不知為何先前會有如此莫名其妙的反應，但是那一道符號更像是符文，像是一道擁有奇怪偉力的符文，要將自己的精神力，全部攝取過去，擊潰自己的心神。
“大將軍，若是沒事的話，還請記得在那宴會廳上有一位劉將軍等著你呢。”
墨夫人好言提醒道。
她這一說，顧長安才記起來，自己是拋下了客人來接這位夫人的。
他點點頭，笑不出來了。
二人並肩走在路上，回到那宴客廳中。
那位劉將軍此刻還是正經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動彈半分。
“劉將軍可千萬不要太過拘謹了，就把這里當做軍營中一樣，有酒有肉，你我今日不醉不歸可好？”
顧長安道。
這老劉連忙擺擺手，笑著說道，“這可以軍營之中是半點不一樣，軍營之中無酒無肉，頂多是跟將士們吃一些高粱飯，哪里能有如此之好的待遇。”
“這樣？倒是在下有些孤陋寡聞了，若是有機會的話，下一次去軍營之中，還請劉將軍帶路。”
顧長安笑道，並不覺得尷尬。
那老劉也是直言直語之人，點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大將軍成日里在京城之中是見不到沙場風貌的，像老劉這般的將士，在那軍營邊關之地，沒有1000也有800，都是一條條硬生生的漢子，若是有機會，老劉一一介紹給大將軍認識。”
“好，來日登臨沙場，可就要仰仗劉將軍的神威了。”
“誒，老劉乃是一介粗人，只會沖鋒陷陣，我齊先國還是需要大將軍這般儒將，可以在千里之外運籌帷幄，那樣的齊先國還是最令人敬畏的。”
“我武將之中雖然十人有九人看不起那些讀書人，但是心底也不得不承認，整個王朝有一大半是由他們支撐的，我們這些武夫也不過是開拓疆土，鎮守邊關而已。”
劉將軍這話說的通透，頗有幾分悟性。
顧長安听得都忍不住點頭。
“劉將軍此言不假，但是也不可以往自菲薄，若是沒有你們去戰天下，如何能讓那些讀書人治天下？”
“天地之間講究陰陽平和，一個王朝的衰弱也講究文武得當，文強武弱則難守國運，文弱武強則難撐國體。”
“二者之間恰到好處，保持一個平衡才是最優勢的，若有一方多一分，那也算不得好事。”
顧長安道。
此言高屋建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