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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聖之術
加勒比海的海面上，四艘大船靜靜地停在那里。
一些水手正在海中撈魚，也有人就在附近的海面上游泳。
沒有風浪的大海，是美麗的，令人心曠神怡的。
如果不是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這原本可以是一副美好的海上生活畫卷。
相比兩個小時前，慘叫聲已經低了許多。
那倒霉的人嗓子已經嘶啞，聲音只在伊凡娜公主號飄蕩。
盡管如此，大部分人還是轉移去了其他船——對大部分人來說，發生在公主號甲板上的一幕實在是過于血腥與殘忍，那一聲聲催命般的叫喚更是讓听者從心底發出顫栗。
誰能想象，那個外表斯文的年輕人，瘋狂起來時竟會如地獄惡魔一般呢？
公主號的甲板上，沈奕還在研究卑鄙醫療術的轉換之法。
躺著的藍瓶，全身上下的骨骼幾乎盡被打碎。
血水將整片甲板染紅，如果要用量來計的話，那差不多是一個人身體中全部的血液。
可是對方偏偏就是不死，令人不得不贊嘆冒險者生命的堅韌。
不過對藍瓶來說，此刻死反而成了一種解脫。
“沈奕，你個龜兒子，王八蛋，畜牲，混蛋，你沒有人性……”
藍瓶聲嘶力竭的罵著。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力氣也越來越小。
此時此刻，即使沒有別人看管，他也沒可能逃得了這艘船。
沈奕則置若罔聞的繼續對藍瓶進行治療——一邊治療舊傷，一邊制造新傷。
他的卑鄙醫療術可以恢復生命，彌合創口，止血生肌，但涉及到骨骼類部分就效果極差。
因此藍瓶就象是一個倒霉的車禍受害者，先斷了一條腿，痊愈後再斷一條腿，再痊愈斷手。待到四肢皆斷，原先的斷處就再斷一次。
最終發展到後來的結果就是藍瓶在受傷與愈合中不斷徘徊，殘廢程度則一次次加深。沈奕可以恢復他的生命，可以讓他就象是車禍三個月後離開醫院的病人般除了殘廢全無阻礙，卻就是無法根治骨骼傷害帶來的惡劣後果，無法恢復其根本功能。
而這也正是沈奕想要突破的。既然當初神官可以讓斷肢重生，那麼骨骼傷害這種層次的恢復就更不在話下才對。以前沈奕沒有好的實驗研究對象，這次正好抓住機會。
不過這過于慘烈的一幕就連一向心狠的洪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到底要折騰他到什麼時候？你看看這家伙，都快不是人了。”
沈奕嘆了口氣︰“技能的還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神官上次治療我的時候給我種下了一顆還原能力的種子，我能夠感受到它，但是卻無法理解和掌握它。我想，只有通過不間斷的運用，才能慢慢發掘和實現它。所以要想讓卑鄙醫療術還原成它本來的面目，我就必須不斷的去實驗……再說你們的傷也需要我盡早研究出來。”
正如一句老話，好槍手都是用子彈喂出來的，好的解剖醫生同樣也是用尸體練出來的。
從一開始沈奕就知道，要想掌握神官所謂的醫療術還原技巧，就勢必需要反復運用醫療術。而且不能是那種簡單的運用，必須是在運用的過程中思考它，理解它，探索它，才能掌握它。
以往沈奕練習醫療術，就象是廚師練習刀工一樣，追求的是熟練二字。隨著反復切剁，練習多了自然就足夠熟練。
但是要想把醫療術還原，那就涉及到更深層次的問題。
這就好比雕花，你不但要有熟練度，還得知道這花該怎麼雕。
你能夠把一根胡蘿卜雕成一朵玫瑰，但是你不知道要用什麼刀法去把它雕成芙蓉。有趣的是，這兩種刀法在本質上是相同的，僅僅是在細節上有所變化。
沈奕要做的就是找到變化。
這就需要你了解自己的刀，了解所用的原料，並在反復的研究中掌握技巧。
因此從這個角度考慮，藍瓶到的確是個非常合適的實驗人選——冒險者堅韌的生命體質使他不容易死亡，可以反復下手，就好比一塊用完之後能夠自動復原又可以重新雕琢的原料，從而使得雕刻者因為對原料的熟悉而更加容易上手。
當然，對原料來說那就是摧殘。
金剛轉過頭︰“雖然知道你是對的，不過我還是看不下去。媽的，一看他那慘樣，我心里就一陣涼颼颼的。”
沈奕淡淡回答︰“那說明你在恐懼，你把對方受到的傷害，從精神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說著沈奕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一個水桶前，洗了洗自己的手。
“你研究出來了？”
“只是精神耗光了，休息一會。”
“……”
為了試驗卑鄙醫療術的還原之法，沈奕把鶴羽披風，清醒戒指以及金剛等人的加精神與意志裝備全部戴上，將自己的精神加到了42，意志更是加到51，最後還用十字架鎖定了卑鄙醫療術能力，使它的消耗降低到1點。
即便這樣，在兩個小時的折騰過程里，沈奕的精神還是不敷使用，不得不多次停下來休息，等待精神力的自動回復。
不遠處藍瓶還在有氣無力的喝罵著。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再罵也沒用，這刻突然大笑起來，斷斷續續地說︰“沈奕，我……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沒想到……你也是個……蠢蛋。你就算用我……做實驗品……又怎麼樣？你再試也不可能還原變異……技能的。”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沈奕淡淡道。
“當然……不是……我說了……算的……可我……就是知道你成不了。”
“哦？為什麼？”沈奕來了點興致。
藍瓶卻不屑的搖頭，就是不理他。
“你最好還是告訴我。別忘了，只要我沒掌握好還原技能的技巧，我就不可能放你走。反正我只要在任務世界結束之前履行協議，就不算違規。”
“告訴你……你也解決不了。”藍瓶苦笑︰“我只提醒你一件事……你要想爬到山頂……你就得先看到山頂……你要想得到什麼，你就得先知道……那是什麼……你連自己技能的……本來面貌都不知道……你憑什麼去還原它？”
這話說出來，所有人都為之一怔。
對啊！
每個人都知道卑鄙之醫療術是從某個醫療技能上變異而來的。
但是到底是從哪個醫療技能變異來的呢？
連它的基礎是什麼都不知道，又談何還原？
沈奕一拍自己大腿︰“該死，我怎麼會把這個忘記掉！”
其實到也不怪他，這段時間他忙于對付刺血隊，哪有精力考慮更多。很多事情，總是要用心才能去體會的。相比沈奕，藍瓶深受他試驗之苦，反到更能理解這其中的問題。
這刻受到藍瓶提醒，沈奕迅速沖進船艙里拿出掌上電腦，開始查找所有的醫療技能。
血腥都市的醫療技能多種多樣，有些是針對性的，有些是輔助性的，有些甚至具備一定的傷害能力，又或者防御能力等等，各具特色。
沈奕迅速查閱著這些醫療技能，一邊查一邊自語︰“卑鄙醫療術的最大好處是節約精神力，從這方面考慮，這個技能原本一定是消耗精神很多的。”
溫柔也跟了進來︰“你不是還說，發明這個醫療術的冒險者有可能是想借此機會接觸女性身體嗎？有可能原本是遠程治療技能。”
然後是金剛︰“神官用還原後的技能恢復了你的右手，這說明它原本的恢復能力一定非常強。”
洪浪則沉聲說︰“但是使用上限制一定很大，比如冷卻時間，說不定還要付出別的什麼代價。”
羅昊也補充了一句︰“未必一定是d級技能，也可能是更高級的。”
隨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沈奕的搜索也越來越精準，直到手指最後停留在某個技能上。
“c級神聖醫療術︰使用後制造一個以自身為中心，範圍5*5的神聖結界，持續時間20秒，每秒恢復生命10點，治療所有創傷，對結界範圍內的不死生物造成每秒10點聖光傷害。技能每提升1級，治療與傷害效果增加5點。技能使用期間，使用者無法移動或攻擊，否則技能將被打斷。使用技能消耗精神30點，冷卻時間十分鐘。”
目光停留其上，沈奕停頓片刻，終于道︰“我想……我們找到它了。神聖……卑鄙……完全截然相反的走向……難怪要叫卑鄙醫療術了。”
沈奕唏噓不已。
誰會想到，卑鄙醫療術的變異基礎，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技能呢。
相比卑鄙醫療術，神聖醫療術具有遠程，範圍性作用，恢復能力強以及具有攻擊能力的特點。然而不足之處就是使用者自身在使用期間不能移動和攻擊，消耗巨大，技能釋放時間又很長。一旦在使用技能期間遭到攻擊，就只能光挨打不還手——20秒時間，足夠一個冒險者砍自己好幾十刀了，活活將自己蹂躪至死。
因此這種治療術更適合戰斗後而非戰斗期間運用。
卑鄙醫療術的發明目的，顯然就是彌補這種醫療術的不足，走的完全是相反路線，因此連名字也取其相反之意。
在這之前，沈奕曾經多次推測過卑鄙醫療術這個名字的用意所在，當真正得知真相時，卻發現原來就是如此簡單。
推理永遠只是推理，許多推理建立在未知的基礎上，听起來很真，但與實際卻往往謬之千里。
建立在推理基礎上進行的一切行動，也因此往往不切實際，只能以慘敗告終。
慶幸的是沈奕喜歡推理，卻從不迷信推理，因此沒犯什麼大錯誤。
三個小時後。
伊凡娜公主號的甲板上。
沈奕閉目凝思。
在明了自己的方向，又反復的試驗過多次後，沈奕漸漸剝離了還原技能的迷團。
其實神官早已將還原技能的種子植入了他的身體，他之所以一直無法成功，完全是因為他的精神根本不足以支撐神聖醫療術的釋放。
只有在自己精神力符合條件的情況下進行嘗試，才能真正理解並掌握到其中關鍵。然後你很快就會發現，只要找到正確的道路，通往成功其實並不困難。
這刻隨著沈奕的不間斷嘗試，沈奕只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就象是被什麼東西吸了一下，突然消失大半。
一道金色光環在他的腳下漸漸生成，天空變得燦爛，空氣也變得清新。
沐浴在陽光雨露里，每一個人都感受到生命光輝的滋潤。
藍瓶驚駭的發現，自己先前受到沈奕折磨的傷口竟然奇跡般的開始復原，溫柔也發現自己的左臂竟然處在持續恢復中，還有洪浪的手與腿，原本殘缺不全無法全面治療的傷勢如今竟全部出現了好轉，並迅速康復。
沈奕耳邊響起熟悉的提示音︰“你重新變異了卑鄙醫療術，你獲得了神聖醫療術的使用能力，你的卑鄙治療術可以自由轉化為神聖醫療術。由于你的初始能力為d級，你不可以讓你的變化後能力品階高于初始能力。你可以選擇一︰將神聖醫療術等級降為d級。神聖醫療術效果降低百分之五十，精神消耗20點。二︰額外支付六千血腥點，將你的卑鄙醫療術提升為c級。恢復能力增加百分之百，技能消耗精神力3點。”
“選擇支付六千血腥點，將卑鄙醫療術提升為c級。”
“你沒有足夠的血腥點可以交納，非任務情況下，你可以選擇支付一件價值六千點的裝備作為替代。”
“支付裝備︰蝕月弓。”
“你的技能品階提升。c級卑鄙醫療術，技能等級4，對外傷，出血類傷害進行有效治療，每次恢復生命120點，對穿刺，撕裂，震蕩及技能傷害中等治療，每次恢復生命72點。對殘缺類，毒素類傷害進行微弱治療，每次恢復12點，對特殊傷害無效。技能冷卻時間60秒。”
“卑鄙醫療術與神聖醫療術共享冷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