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異界牆外小紅蛇。
站起來約莫半人高，赤紅鱗片層層晶亮倒映雪光，一雙藍色蛇眼亮如寶石，蛇頸上半朵花似的冠子神氣活現……
林沖驟然一個激靈。
而那小紅蛇藍色蛇眼盯住林沖後，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嗖’一聲就竄了過來。
林沖體會到了久違的驚恐，猛得向後退，卻是無處可退，一下坐在床上，這一下倒讓他冷靜下來，他有異界牆啊，怕什麼……
卻見小紅蛇撲到原本異界牆位置，也是猛得剎車停下，顯然記起了阻攔她的牆，剎車之疾，尾巴在雪殼上拖出一條轍痕來。
呵……林沖站了起來，正想說點什麼。
卻見小紅蛇小心翼翼，掉轉蛇頭，用尾巴往異界牆處探了一探。
還算聰明，但那異界牆可是……咦？林沖想到這，驀地一愣，記起這可是不周山虛擬現實，copy出的環境啊，項目組未必會把異界牆復制過來吧？
再一望牆外，果然小紅蛇的尾巴，竟然探進了該有異界牆的那條線的位置，絲毫沒受阻攔。
我草……果然沒牆！林沖轉頭就往客廳跑，還沒跑出兩步，身後就涌來一股大力，一下子把他撞倒，在地板上滑了半米，頭撞到踢腳線上。
林沖被撞得腦袋一陣眩暈，然後就覺得後頸處一陣劇痛，然後他就被踢下線了……
vr頭盔有設定，一旦在虛擬現實中，受到一定程度以上的傷害，導致神經承受不住，就會被踢下線，以保證玩家的生命安全。
又或者是現實中感覺到疼痛，也會讓玩家下線。
林沖下線後，發了一會兒呆，感覺著後背處傳來的，一陣一陣的，偏頭疼似的疼痛感，那痛楚明顯不是虛擬現實……這是現實中被咬了，才被踢下來的。
可誰又能在這間屋子里傷到他呢，只有地球那邊的一個人……
虛空咬……是林漫？！
704在搞什麼實驗啊？！
林沖火冒三丈。
馬上，他的手機響了，穿越將近三十年，手機還能響，只能說當年國產機質量也追上世界先進了，而地球交換來的物資中，也不會給手機留位置，多送個功能更齊全的vr眼鏡不好麼？
近十年來，偶爾給林沖發個短信、堅持不用vr同林沖通話的，也就只有林漫一個。
所以林沖接起電話來，就听到林漫在那邊說︰“對不起。”
“怎麼回事？”林沖倒也不是特別在意，只是覺得這喚醒了他當年的恐懼，如果沒有異界牆，他的穿越之旅恐怕在那一秒就結束了。
“正在做有關虛空粒子的實驗，項目組認為我的情緒可以決定虛空粒子的濃度，所以委托他們做一個可以最大化激發我情緒的場景，為了效果，可以向我隱瞞，于是，他們就設計了這個。”
“我也沒有想到，一旦身處那個環境，我的情緒會變化那麼大，幾乎不受控制。”
“很有趣。”
“另外，實驗很成功。”
“但還是對不起，並且還要繼續對不起下去。”
……
地球。
首都科學院。
‘能量宇宙’項目部。
一個實驗室內。
林漫掛上電話。
“林教授，你在笑哦~”一個女生笑嘻嘻得說，她長著一雙笑眼，笑起來像是一雙彎月亮，顯得古靈精怪。
“我有麼？”林漫摸著自己嘴角，的確是在笑。
“獲得諾獎提名都沒見你這麼樂過，是誰呀~男朋友？”女生嘿然笑著。
“是一個老朋友。”林漫撫平了嘴笑的笑意。
“那就是青梅竹馬嘍~”女生繼續問。
“如果青梅竹馬是一起長大的意思……應該算是。”林漫想了一下才答道。
“那就快點確定關系吧，教授你也三十二歲了吧，雖然一點都不像三十二歲……”女生說到這，有點抓狂，“教授你這皮膚也太好了吧！還有這眼楮，這氣質，說是十八歲都有人信，絕世大美女，絕世大才女，三十二歲獲得諾獎提名，天啊，嫉妒讓我質壁分裂了~”
不理自己活寶一樣的助手，林漫收拾東西，出了科學院的大門，就瞧見門口停著一輛車，車前站著一個……嗯，人類看來應該是外表很好看的男性？
林漫注意到來往的女性人類，都會不自覺得向那個男性看了一眼，然後還和自己並肩走的另外一個女性竊竊私語。
一邊想著，一邊經過，但那人類男性卻忽然攔住了她，嘴邊閃出一個笑容，口中說著︰“林漫博士，賞臉一起吃個飯麼？”
說著，人類男性按開車後廂，那里面滿滿裝著紅色玫瑰。
哇~旁邊看熱鬧的女生有捂著嘴驚叫的。
林漫看看那花，又看看眼前這個人類男性，她沒有習慣去記憶人類的面孔，就像是一個農夫生活在麥田里，也不可能記住每穗谷子的區別那樣——當然，林漫不吃人，她沒養成那個習慣。
“請問你是？”林漫的問題，讓那個帥氣男性笑容凝固。
“我們三天前在大會堂的新年團拜會上見過的，我代表君豪集團。”人類男性提醒林漫，代表的意思，就是擁有。
君豪集團是國內涉足影視、地產等多個行業的龍頭企業，赫赫有名。
那是一場只有最杰出的政界、商界、科學界人士，才能參與的過年團拜會，大大們亦會出席，而林漫作為科學界代表，坐在最顯著位置，鏡頭一晃，很是驚艷了全國人民。
中科大畢業，普林斯頓數學院留學，二十八歲完成黎曼猜想，三十二歲憑借‘能量宇宙’設想獲得諾獎提名，這是個注定載入地學科學史的名字。
“請說出你的名字……算了，你是打算追求我麼？”林漫皺起眉頭。
對。人類男性點頭。
“抱歉，我不喜歡地球人類。”林漫回答，繞過人類男性徑直走向自己的車。
“林漫博士……”人類男性正要再追上去，忽然，兩個藏在人堆里再也找不出來的普通面孔男性，一左一右挾住了他。
“你們要干嘛？！”帥氣人類男性有點驚慌，“這可是首都。”
“沒事。”一個普通面孔亮出了證件，是能夠去任何人家里查水表的那種證件，“找你調查一些問題。”
……
之後幾天，林沖才知道林漫說的一直對不起下去，是什麼意思。
要他一直配合實驗，提高地球虛空粒子的濃度，就是想辦法刺激林漫的情緒。
然後704開始設計各種場景，林沖覺得自己在玩一場如何殺死小紅蛇、或者是被小紅蛇殺死的恐怖游戲，到目前為止，死或者弄死對方機率是三比零。
被三殺的林沖再次上線後，直奔工具房操起角磨機，迎著小紅蛇嘴角露出惡狠狠的笑意︰“早就想這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