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言帶著二人一口氣飛出數百里地界，在一處荒山落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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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傷勢實在太重，新傷舊傷一起，已是沉痾難返，李慕言略一探查，心中便已了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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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乞丐哭得極為傷心︰“爺爺！爺爺！你是不是餓了？我這里還有饅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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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兩只小手小心翼翼的的從懷里掏出兩個饅頭，遞向顧長素嘴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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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饅頭除了顧長素咬過一口，小乞丐竟然一點未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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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不餓！待爺爺先說會兒話，好不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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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果然十分懂事的不再說話，跪在一旁細細抽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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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友！你若答應我兩件事，你想要的東西我便給你，否則，便是我死了，你也什麼都得不到。”顧長素沉聲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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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言隨即回道︰“我不要你什麼東西，只想向你詢問關于歸墟之海的事情，這對我來說很重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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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聞言，緊緊盯著李慕言雙眼，似要看出李慕言所言是真是假，片刻後方才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服食了腐骨山人處求來的五毒解靈丸，雖解了鬼蟻噬心蠱之毒，卻也同時被五毒侵蝕，五髒六腑皆已受損，如今是再也壓制不住這毒素侵蝕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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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尋得翻羽靈狐的內丹解毒，不想卻生出許多事端，暴露了行蹤，接連以精血催動黑水神光遁逃離，又遭宗門追殺，數次受了重傷，如今已是回天乏術。但是我恨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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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你的可是你青霞門中的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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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並未直接回答，反倒緊緊盯著李慕言道︰“只要你發下毒誓，應我兩個條件，你想要問的，想要知道的一切，但凡我知曉，都會毫無保留的告知于你。甚至會送你兩樣至寶作為報答！”<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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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言立刻回絕道︰“我從不發誓！但如果你所說的條件，我若能辦到，力所能及的時候，定然會幫你了去心願！信與不信，全在于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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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聞言一愣，顯然沒料到得來這樣的答復，怔怔的看了李慕言良久，終于說道︰“是我執念太深了！小友這般坦率直言，想必不會欺我這將死之人，罷了。你若答應我這兩個條件，也不需你發誓，我便將一切都告知于你，至于是不是你想要知道的，我亦不能保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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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先說說你想要我答應的條件是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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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幫我妥善安置我這孫兒，我如今只剩下這唯一的血脈，也是我唯一的牽掛，你要護住他的性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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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言看向一旁這名不過四五歲大小的稚童，鄭重回道︰“你不用說，這一點我也會做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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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聞言，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接著面色變了又變，狠狠說道︰“其二，我要你幫我滅了青霞門，絕了青霞門的道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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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言頓時詫異不已，疑惑道︰“青霞門可是你自身所在的宗門，你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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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世事無常，竟是如此可笑，殺我全家，四處追殺我的，居然就是我曾經全力守護的宗門！居然就是這樣的宗門啊！我顧家滿門上下數百口人，如今就只剩我這孫兒幸免于難。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我曾經忠心守護的宗門所做。你說我為何不恨？怎能不恨？”顧長素神情激動的哭訴著，面色因此變得扭曲，神態狀若癲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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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言急忙向他天靈輸入一股真元，為他穩住心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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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沉浸于悲痛之中，許久才慢慢平復，然後說道︰“十三年前，歸墟之海突然門戶大開，各宗門俱有修士前往探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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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在歸墟之海門戶之外，不知被何人設下血海修羅大陣。此陣未發動時極為隱蔽，初時竟無人察覺，待所有人進入那陣中，這大陣便立時發動，前去探查的修士，有九成九都命喪此陣之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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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我已修成黑水神光遁，方才萬分驚險的遁入歸墟之海，逃得一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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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之海乃是上古遺跡，其內機緣無數，我有幸得了兩個機緣，其中之一便是元磁神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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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元磁神光克盡天下五行，便是在上古時期，也是極為罕見的至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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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這元磁神光能抵擋蜃氣，蜃氣是引發上古大劫的神秘力量，對凡人無害，但若修士沾染哪怕一絲，立時天人五衰，就此身死道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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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歸墟之海中，這蜃氣隨處可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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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進入歸墟之海的修士，大多都因不慎沾染蜃氣而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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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因機緣巧合之下，尋得一道元磁神光，方才得以保命。又費了兩年苦功，才將這元磁神光煉入神魂之中，而後才憑借元磁神光出了歸墟之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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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時我已不慎中了鬼蟻噬心蠱之毒，出來之後，立刻趕回宗門，希望尋得宗門幫助解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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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門中大長老谷無害這老賊，在得知此事後，要我將歸墟之海中的機緣交出來，更是直接向我索要元磁神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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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這元磁神光一旦煉入神魂，便無法抽離，否則我必定神魂湮滅，卻依然如此逼迫于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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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我便逃離宗門，躲了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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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這老賊竟然喪心病狂，遷怒于我顧家全族，滿門上下數百口，一夜之間被他派遣宗門弟子盡數誅殺，唯有我這小孫兒被家人拼死護住逃離，幸免于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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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無害這老匹夫，我恨不能生食其肉，挖其心肺，剝其皮，剃其骨，方解我心頭滔天恨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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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听顧長素講訴前因後果，李慕言總算明白，為什麼顧長素要他幫助滅了青霞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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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無害這位大長老固然是元凶，但真正下手屠戮顧家數百口人的，卻是青霞門的弟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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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曾經全力守護的宗門，為了寶物，居然將自己全族誅殺，已然是泯滅人性，換做李慕言自己，只怕也會因此發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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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言雖然同情顧長素的遭遇，但他依然沒有听到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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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兩個條件，我都應下。關于青霞門，我只能向你保證，在我修為足夠的時候，幫你斷了青霞門的道統，凡參與誅殺你家人的，一個不留。但若有那無辜之人，恕我不能牽連殺伐。我且問你，你可看到蜀山劍派的落英上人？落英上人至今毫無音訊，是否在歸墟之海中遇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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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回道︰“我在歸墟之海中有幸見到過落英上人一面，至于落英上人是否遇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落英上人修為高絕，也許只是被困于歸墟之海之中。歸墟之海門戶已經關閉，若要進出其中，唯有煉化元磁神光，抵擋蜃氣侵蝕，方可進出自如。”<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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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到落英上人的時候，可曾注意到他身邊有一名年輕弟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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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素回想到︰“當時我只見到落英上人一人，他身邊不曾有弟子跟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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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認得胡德邕？”李慕言試著問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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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邕？這是何人？蜀山劍派的門人嗎？”顧長素詫異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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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顧長素是真不認得胡道長了，甚至都沒听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