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七與司馬軒在空中急速飛行。觀微海上,只見得兩方大軍對峙,想再拉近一些看個仔細,卻全被屏護擋了回來。阿若被鎖在妖魔上空一個巨大的空泡之中,倒是安然無恙,身上也沒有傷痕。
“小七,你一個人去見煦煬沒事吧?”
“放心,見煦哥哥怎麼會有事。”
“那我現在趕回藍凌閣,小月那好像有了一點消息,就不陪你過去了,被煦煬見著反而不好。你記得見了他一定要好好安撫,他魔性太重,又十分記仇,就算見你回來,也不一定會就此罷手。我就怕他沖動壞事。”
“好,我知道。”
二人于是分道而行。
“放了阿若。”詰摩凝眉道。
“放了傅小七。”蓮榻之中緩緩傳來煦煬的聲音,听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她是我天靈派弟子,你根本就無權過問。”
“你做不了主,讓君墨出來說話。”
“掌門師弟不會見你,他意已決,我堂堂天靈派,豈會受你這些妖魔脅迫。”
“詰摩,我絕對不會讓八十年前的事再發生一次,哪怕傾盡我整個妖魔二界之力,也會保護她。你別再和我耍什麼詭計,我的耐心有限,那麼久之所以只是逼你們沒有挑起戰火是因為怕小家伙難做。否則就算把她救出來,她也會生氣不理我。我知道你打什麼算盤,可是我不在乎。也別以為將這丫頭收作小家伙的徒弟我就會放過她。我再給你五天時間,這是最後的期限。到時殺了這丫頭,滅了你天靈派,攻佔整個仙界,我就不信我救不了她出蝕骨之地!”
詰摩冷哼一聲“你以為你現在還有這個能力?不過仗著人多罷了。有本事現在出來跟我打。”
“你沒這個資格!”煦煬輕蔑呵斥,連聲音都冷艷無比。
詰摩一陣怒火,雙手結印,一個巨大的光波擊出。周圍海水被倒吸,翻滾的向天空咆哮涌動,朝著妖魔撲去。
煦煬長袖一揮,滾滾寒氣,仿佛將光都凍結在空中。皓白手腕一翻,修長指尖輕彈,頓時將一切玻璃一樣擊了個粉碎。
二人相隔老遠,半空中過了幾招,詰摩越來越心驚,眉也越皺越深。要論修為,煦煬豪放張狂,自己沉穩內斂。勢頭上雖比不過他,但是比他耐久。而且煦煬一向自負,對戰中直來直往,不如自己進退有度,心有算計。所以哪怕實力或許不如煦煬,要勝他卻並不難。
可是此次再一看,卻沒想到僅僅不到一年,他的修為大增那麼多。自己又替君墨療傷,元氣大損,三師弟一向懶散,不愛修煉,怕是也敵他不過。若真戰起來,以他的兵力,天靈派的確岌岌可危。
“煦煬,你既身為魔君就應該多為二界著想,何苦執念至此,為了小小一女子妄動干戈。”
“若是連想守護的東西都一次又一次守護不了,我再當這個魔君又有何意義?”
“事到如今,已經過了八十年了,原來你還一直耿耿于懷。”
“那件事我並沒有怪罪你天靈派,也沒為那事找過誰的麻煩,我只怪我自己。可是這次,再由不得你們。”
“哼,傅小七仙身被廢,筋脈被挑,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你以為這樣被流放去蝕骨之地,她還有命麼?說不定早就尸骨無存,你要天靈派交什麼給你?”
“笑話,我雖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可是驗生石還有反應。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煦煬聲音里滿是怒氣,若是此刻知道小家伙已死,他哪里還需要那麼多顧及,定要整個天靈派給她陪葬!
“我的要求很簡單,交還傅小七,然後讓君墨出來,讓我砍上一百零一劍,這事就算了結。”
“哼,純屬做夢。想讓天靈派交人,先過我這關吧!”詰摩飛身而上,口中念念有詞,無數個紫色的巨印朝著妖魔壓了過去。對著煦煬蓮榻中也是連連出掌。趁此機會,紫陌沖過去試圖救出阿若。
蓮榻里陡然殺氣大作,銀光一閃,將紫陌又硬生生逼了回去,周遭十里的海水全結成冰。感覺到那一絲不同尋常的血腥味,詰摩眉頭緊鎖。
“妖魂破,你竟修了如此邪術?”
眾人只聞到血腥味越來越重,腥羶中還帶一股甜膩,直叫人頭暈作嘔。
煦煬一想著傅小七筋脈被挑,在蝕骨之地旦夕不保,自己卻遲遲不能將她救出,心頭的焦躁和愧疚愈盛。
罷了罷了,將來她恨自己也好怨自己也好,今天就滅了天靈派,擒住詰摩和君墨,就不信還救不了她。
他雙拳緊握,正要出手,突然听得耳中一陣尖銳的鈴音。
分明就是他給小家伙的那個。雖相隔甚遠別人听不見,可是他自己的小七的聲音,他怎麼可能听錯!
難道小家伙已經從蝕骨之地出來了?不可能,這千百年來,就沒有誰能從那逃出來過!
可是,誰又會有那小七哨子?他的心頭一陣驚喜,再顧不得許多,飛身便向外飛去。
詰摩以為他終于要動手了,凝神防備,真氣暴漲。卻沒想到只見眼前紅色身影一閃,煦煬沖天而起,瞬間便消失了蹤跡。
怎麼回事?跑了?
渺淵等人也是大惑不解,看向不敗。不敗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嘆氣做了個手勢,讓所有人暫時按兵不動。
詰摩又怎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上前便想奪人。可是人質在手,妖魔又豈肯讓他們輕易將阿若救走。依舊化作毒蛇的墟萸飛快纏繞上阿若的脖子,嘶嘶的吐著蛇信。詰摩只得作罷。于是兩方又陷入了僵持。
煦煬有如離弦的箭一般向過去常常與傅小七相聚的花島上飛去。島上有陣法和屏護仿佛想要遮掩些什麼,煦煬也絲毫不疑有他的直接踏了進去。
本來只抱著一絲希望,就算見不到小家伙,也看看是誰拿著他給她的鈴在那亂搖,卻沒想到竟真的看見傅小七踏著冰雪迎面向他奔了過來,一下子跳進他的懷里。
煦煬呆呆的愣在原地,整個人都僵住了。
小家伙?!
真的是她?
自己日思夜想整整一年的場景就這樣簡單的發生了?
世界都變得不真實起來。難道自己在做白日夢?還是誰使了幻術迷惑他?又或者詰摩用了什麼奸計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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