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是我嗎?是個好听的名字。對了,我應該不叫流雲,我是誰?到底應該叫什麼?”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我不應該在手術室中躺著,正等待著切除腦子的腫瘤嗎?”
“我丟!這是在飛?我是穿越了?!”
老流雲正攜著諸葛南飛往住所,想要將懷中的小流雲安頓下去。
心中對小流雲往後生活的憂慮讓老流雲有些失神,沒有瞧見小流雲臉上驚恐的表情。
小流雲很快管理住自己的表情,有這樣的表現得益于她記憶中十多年的軍旅生涯,她在穿越之前可是華夏西南軍區唯一的女少校。
“穿不穿越的無所謂,反正家中也已經沒什麼可以掛念的人,真正的問題是……我到底是叫什麼名字?”
思維的消耗讓女嬰脆弱的腦部神經很快就吃不消,小流雲再次睡了過去。
“師姐,你說軒洪大陸應該叫地球?”諸葛南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小流雲,後者趴在講桌上顯然對諸葛南的發問感到頭疼。
而諸葛南同樣頭疼,眼前這位昨日剛滿十六歲的師姐,十多年來總是提出很多新奇的事情,問題是每個新的提議要是放到這個世界上,幾乎都可以被定義為“異教徒的滅世妄想”。
小流雲用手指捏著眉間,開始嘗試想著以另一種生動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觀點。
想了片刻後,小流雲將捏著眉間的手指放到身前,翹著蘭花指點了幾下,一塊烏金盾牌和一個有些復雜花紋的鐵球憑空出現。
諸葛南被兩物的出現嚇了一跳,緊忙說道“師姐,你怎麼將‘鼎天盾’和‘混元球’從道心界面拿出來了?快點放回去啊,會出大事的。”
“小南子,不要咋咋呼呼的,放輕松。”小流雲滿臉輕松的把玩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鼎天盾”和“混元球”,仿佛把玩著房間中從俗世間帶回來的小玩意兒一般,“我就拿出來一會兒,用完了就還回去,不會對道心界面產生影響的。”
諸葛南還想說什麼,但即將出口的話在看到小流雲瞪眼之後又被壓了回去,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算著時辰,如若到了時間小流雲還仍未將兩物送回道心界面的話,那他冒著被小流雲“蹂躪”的危險,也得……提醒一番。
沒辦法,諸葛南打不過小流雲。
雖說二人分別吸收了老流雲的半顆道石,修為境界應當一般無二,但小流雲卻多出十多年的軍旅記憶,一套軍體拳成了勝過諸葛南飛最後一根稻草。
見自己“師姐”的威信有了效果,小流雲開始擺弄起空中的混元球,只見她輕撫衣袖從混元球上略過,一時間,混元球頓時漲大了許多,上面的花紋也開始變化起來。
幾個呼吸過後,混元球的外形變成了一個地球的模樣,小流雲指著混元球說道“小南子你看,這就是我們身處的星球。”
“師姐,星球為何物?”諸葛南滿臉不解,“還有啊,如若依你所說,那我們此時豈不是站在一顆球上,那為何能如履平地。”
小流雲一時間啞口無言,這個問題解釋起來過于繁雜,而且還得運用諸葛南能夠理解的語言,就更顯困難。
只見她微吸一口氣,然後說道“星球只是一種稱號,你不用去深究。而且你說的也很對,我們的確就是生活在一顆球上,只不過這個球要比它大的多,超乎了你的想像。”
小流雲說到這,指了指變化成“地球儀”的混元球,隨後才繼續說道“因此我們站在上面才會如同平地一般。如若有哪天你有興致的話,可以帶上法器和羅盤飛著繞一圈,我敢保證你就算一直向前,也會回到原點的。”
“師姐,你這是邪教之說啊,平時你說予我听听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啊。”諸葛南懷疑小流雲是不是練功把腦子練糊涂了,大地是平的可是世間都認可的真理啊。
“你別不信啊。”小流雲頓時同一只炸毛的母貓般,語調也變得高昂起來,“你倒是想想,如果大地是平的話,那一定會有盡頭,但你又可曾听過有誰看見了盡頭?”
諸葛南听了,認真的低頭思索了片刻,隨後點點頭,堅定的說道“你提出的問題很有道理,我認真的想了想,之所以無人到達盡頭,那定是在盡頭有結界或者法陣遮掩,就如同我們流雲山,只有得道之人才能窺其一二。”
小流雲一時語塞,不怪她科學普及工作不到位,只怨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啊,很多事情一遇到神學就變得無法解釋。
更何況,她自己就是仙,更覺得沒辦法解釋。
正當她再準備說點什麼之時,突然神情一震,眼前的諸葛南與她有相同的表情。
老流雲叫他們了。
一處靈氣充盈的石洞,在外人看來應是神仙府邸,本來也確實是這般,但此刻的石洞只不過是老流雲吊命的地方。
自打三年前,老流雲便一直在此處盤定,想突破那最後一扇道門,從而延綿自己的生命。
活了近萬年的她,在小流雲和諸葛南出現之後,難得的害怕起了死亡,或許這便是老了吧。
小流雲和諸葛南緩步走到老流雲身前,三者極有默契的只是相互看著。
良久後,小流雲還是首先開口了“流雲,你這次是真的要走了嗎?”
她喜歡叫老流雲為流雲,特別是這三年來更是格外喜歡,因為她認為只要“流雲”的稱號不是自己唯一擁有,那老流雲就不會離去。
“是的。”老流雲的語態與十數年前沒有區別,但小流雲和諸葛南卻听得出其中的差別,“這道門難開的很啦,流雲,你的來歷雖道不明,你把這喚作什麼‘穿越’,但我相信只要突破那扇道門,你就有回去的希望。”
她同樣喜歡叫小流雲為流雲,因為只有這樣這輩子才算沒有白走一遭。
瞬間,不知怎麼的,老流雲和小流雲同時哭了起來,這是二人在這十多年來第一次親眼看見對方哭泣。
這一刻,流雲山下起了罕見的大雨,極寒的天氣也無法使之變成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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