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問的動作頓了頓,看到夕然僅穿著單薄里衣就跑出來找自己的時候,嘴角愉悅的笑意凝固了一下,然後立即向門口呆愣愣立著的夕然跑過去。
“你怎麼出來了?”說著妖問輕輕捏了捏夕然胳膊,然後語帶埋怨的道,“而且還穿的這麼少。”
夕然臉上還有剛睡醒的紅印子,在看到妖問的那一刻臉上的迷茫頓時全部都消散下去,伸手揉了揉還惺忪的眉眼後,嘟囔道︰“你怎麼又跑出去了呀。”
妖問的臉頰在他沒看到的地方輕輕鼓了鼓,想說自己是睡不著,但是話都口邊還是咽了回去,然後伸手將衣袖里的小白鼠拎出來給夕然瞧。
“你看,我找到個好玩兒的東西。”
夕然從他手里捧過那小小的肥嘟嘟的毛茸茸的小白團子,湊近了借著屋里淡淡的光線仔細瞧了瞧,然後小小聲的道︰“怎麼是只老鼠啊。”
“老鼠怎麼了?”妖問說著攬著他的肩將人往屋子里帶。
“是你喜歡老鼠,又不是我啊。”少年小小聲的吐槽,自以為妖問沒听見。
妖問听了少年的自言自語不禁失笑出聲︰“沒事兒,不喜歡也沒事,這小東西本事可大著呢。
原本正捧著夕然手指尖舔咬的正開心的小白動作猛地一頓,抬頭時一雙溜圓的眼楮就那麼盯著妖問,里頭是明顯的不可置信。
妖問將小白眼里的情緒統統收進眼底,最後也仍舊只是輕笑出聲,沒再對一人一鼠做更多的解釋。
夕然捧著小白鼠儼然已經玩上了癮。小白喜歡咬他圓潤粉嫩的指尖,但是力道輕柔,尖尖的牙齒將那細嫩的皮肉放在中間細細搓摩,讓夕然覺得渾身酥癢可又覺得好玩兒的緊。
妖問將少年帶到床邊往床上一推,拍拍正玩的開心的夕然︰“趕緊再睡會兒,不然臨睡前做的事情小心我讓你再做一遍。”
妖問的語氣里並沒有什麼暗含的威脅,但是偏偏夕然就立即回身一個激靈。三下兩下爬上床後,將小白放在自己的枕邊,然後準備睡覺。
眼楮閉了會兒後,夕然又突然想起什麼般睜開眼,小白鼠在他臉側乖巧的蜷著,夕然伸出一根指尖在小白亂蓬蓬的毛發上撫了一會兒,然後帶著順毛後的滿足感幸福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氣是個晴朗的好天兒。不僅如此,晴天還很滿足的睡了一個懶覺。
即便頭頂的陽光明晃晃的,但是空氣里卻還飄蕩著昨夜雨後的泥土的清香,齊城的百姓在一大早發現了昨天的夜雨。早已對下雨有了恐懼感的齊城百姓就此終于打消了對雨天的恐懼。
晴天從無形袋中找出自己當初在幻境中買下的那根簪子。
再次看到這支簪子,曉晴天的心情有些復雜。要說她早就該發現橋西城的幻境不是普通的幻境,有哪個幻境的東西是實實在在可以帶出來的呢。
可惜當時的自己只滿心沉醉在解決了石文這個大麻煩的喜悅中,直到這幾天才終于發現這其中的貓膩。
要說齊城的奇怪也並不隱晦,可偏偏她卻拿此毫無辦法,先是以怪物形象出現的丫頭,再是湖中心大戰時一閃而過的虹纓,甚至上是自己手里的這支簪子...
所有的一切都透漏出詭異。
可她偏偏到此刻才全部理清楚。
算了吧,她突然想。這些顯然是有人在暗中安排的事情,即便是自己沒有事先看透,他們也還是會按照原本定好的計劃順序發生。
不如就順其自然,一切隱藏在暗處的面紗都會在未來揭開的。
晴天整理好心情,趴在窗口上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讓她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立即好了許多。
拿著簪子下了樓,時間已經不早了,樓下的大堂里已經有了不少人。吳清秋正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那小少爺的側臉干淨的就像青春校園小說里的白襯衫男主一樣。
晴天的心里頓時涌上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有點兒澀有點兒酸的那種...
晴天鼓了鼓腮幫子,果斷的將視線移向別處。這種詭異的感覺真是叫人無處吐槽,她還是選擇眼不見為淨吧。
捏著簪子出了同澤客棧,晴天站在店門口瞧了瞧。很好,連曳母子倆還在昨天那地方擺著賣簪子的小攤呢。
晴天三步兩步的躍過去,一把拍向石河小正太的背︰“連曳!”
正在失神中的連曳被猛的驚醒,看到是晴天的時候還是強行扯出了一抹笑來︰“晴天來了。”
曉晴天扶了扶額,你們這樣精氣神不高的模樣,我當然得來瞧瞧啦。她挨著連曳在旁邊的地上蹲坐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湊近了連曳的耳朵,輕聲道︰“你是不是在擔心石武大哥啊?”
連曳整理攤位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她︰“晴天小姐這麼說...”
晴天立馬道︰“我昨天晚上看到石武大哥了。他很好,石武大哥讓我帶話給你們,說別擔心,他很快就回來了。”
連曳頓時松了一口氣,但是幾秒後還是躊躇著看向晴天︰“那他...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晴天信誓旦旦的拍了一下大腿,“那地方到處都是石質的,石武大哥不會有事兒的,你就放心吧。”
連曳臉上的笑容立即就自然了許多,她拍了拍旁邊玩兒的開心的石河︰“來,說謝謝。”
石河不知道怎麼了,但是在父母面前他大多數時候都是乖巧的,于是小正太嫩著嗓子說了聲謝謝,可把晴天給樂壞了。
把石武拜托的話交代完,晴天這才拿出了在手里捏了半晌兒的簪子來,“連曳,這東西...”
那簪子是個木制的簪子,雕著兩條極細的但卻極自然的線,那兩道線從簪子底部開始,到最後纏繞在一起,然後把人的視線引向簪頭上墜著的小粒粉色珍珠。
連曳的臉色在看到那東西的時候變了變,她伸手摸上那由粉色珍珠串成的流甦,輕輕問了一句︰“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