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理是嘉理家族現任掌門,今年82歲,坐輪騎。
    韋恩.威尼弗雷德雖然站著,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明嘉理地位弱,韋恩地位高。
    “嘉理先生,”張景打斷兩人地下交易似的神秘聊天,“弗雷德先生,你們是不是在密謀炸毀香江駐軍總部?”
    “張,酒可以多喝,話不能亂說,”作為D區唯一猶豫家族,明嘉理表面不敢亂來,哪怕是嘴上快活一下也不敢,“慎言。”
    明嘉理說的是‘慎言’,很地道的香江話,配合他完完全全的老外形象,看著有些怪異、不著調。
    張景把目光看向韋恩,臉上有笑容,“費雷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真巧。”
    忘了那位明朝文官說的話,大致意思是,說話留三分,下手狠三分。
    所以,張景聲音總是比較愉快,臉上笑容總是比較多。
    不了解情況的人,還以為張景與韋恩是忘年之交的老朋友、親兄弟呢。
    “張景,”韋恩想知道實情,“是不是你殺了我兒子?”
    “你兒子是誰?”張景表情真迷茫,“我什麼時候殺你兒子?”
    明嘉理心里大驚,張景居然殺了寶通銀行幕後股東之一的寶貝兒子!
    天塌了!
    韋恩多說一句,“他死在陸軍裝備部備射擊場地下。”
    “你搞錯了,”張景表情天然讓人信任,很認真解釋,“我確實去過裝備部,但只是去找波爾塔耶夫,請他以中將身份,向安德烈施加壓力,逼對方賣掉巴塞南歐港的49%。”
    “嗯?”韋恩懷疑問,“不是你?”
    “不是我。”
    看著張景的黑色眼楮,韋恩疑惑了,他查到的資料,張景從到莫斯科到離開莫斯科,前後僅兩個晚上三個白天,確實沒時間作案。
    但張景是尋寶人,天然存在很大嫌疑。
    “如果不是你,三天前傍晚,”韋恩不明白問,“博物館門口,你為什麼不解釋?”
    “解釋什麼?”張景反問韋恩.威尼弗雷德,“你以為你是誰?我不吃你的,也不喝你的,也不靠你發財,你是不是高高在上習慣了?”
    張景罵得很難听,韋恩.威尼弗雷德意識到自己確實高高在上成習慣,且三天前的見面也是這種情況,張景根本不屑搭理他。
    可如果不是張景,會是誰?
    這時,靠著一百米金屬可視,張景看到有人把長槍偽裝成行李箱結構,正在一樓前台辦理入駐。
    偽裝得十分巧妙,如果不是槍管里的螺紋,張景差點沒看出來,
    跟著殺手帶著行李廂坐電梯到17樓,進入一間窗戶朝酒店出口方向的房間。
    關門之後先檢查房間內部安全,接著是組裝長槍。
    很明顯,這是韋恩請來的殺手?
    三天過去,不知道老戴金在搞什麼飛機,五倍獎金不香?
    不管如何,張景不能離開酒店,否則有可能會被從頭頂上方攻擊。
    皮膚只能擋住五十公斤以下,施加在刀刃上的攻擊。
    萬萬擋不住子彈,普通手槍子彈也不行。
    可用什麼理由留下來呢?
    為活下去,為行為看上去合理,張景把目光看向派對現場的女人們。
    這里不是張景花心,真有實際需要!
    心里有決定,張景丟下一臉迷茫的韋恩,從侍應生的托盤上拿走一杯白葡萄酒,在全場範圍內物色目標。
    畢竟是情場高手,張景明白,想要快速狙擊派對上的高級獵物,不能直接懟上去說,“你好漂亮”“你的口紅顏色與你的膚色很配”“你笑起來很甜”“替美女擋酒”這些低級搭訕手段。
    正常情況,還要降低自己的心理預期,第一次認識最好以交換聯系方式而非必須約會為目標。
    奈何,張景今晚就要和一個女人約會,這是他的劣勢。
    更麻煩的是,張小景挑食,不是什麼女人都要,最起碼要心地善良,長相反而不是那麼重要。
    所以,最快成功辦法是‘獵人以獵物方式出場’,大幅度提高成功率。
    香檳酒配著爵士樂,牛津皮鞋踩著腳下手工地毯,如此美好的環境中,張景卻想著干壞事。
    目標有了,機會來了,張景悄悄將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黃油,用手指彈在一個脾氣比較火爆的李姓地產大亨腳下。
    頂著啤酒肚的地產大亨一腳踩中,尖叫一聲,重心不穩,身體向後仰,摔倒之前雙手撲閃著,打翻一個從旁邊經過的侍應生托盤。
    托盤上的多杯酒水,一杯不落,全部打在地產大亨的臉上和胸口前。
    看著酒水打濕客人的昂貴定制西裝,澆客人一臉,侍應生僵在原地,托盤邊緣在掌心掐出青白指痕——這是他本周第三次打翻酒水。
    “臭  ?!”地產大亨伸手摸去臉上的酒水,本能爆粗口,“X你老母!我要弄死你!”
    侍應生依舊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有人看過來。
    嘉理家族第二繼承人,達里爾的父親匆匆走過來,使用地道香江話,對著侍應生劈頭蓋臉一頓罵,“食屎狗!執包袱返鄉啦!以後不要想香江討生活了!滾!”
    侍應生低垂的頭顱幾乎埋進胸口,領結在喉結下顫動。這時他想起九龍城寨的鴿子籠,病重的母親還在等這個月的醫藥費。
    而食屎狗貶低對方如吃屎的狗一般低賤?,比撲街罵的更凶。
    在所有人注視中,二十來歲的侍應生低垂著腦袋,轉身默默離開。
    對侍應生很凶,對地產大亨很客氣,達里爾的父親連忙攙扶地產大亨,“李兄,你怎麼樣?屁股疼不疼...”
    听著‘屁股疼不疼’的余音,張景向離開的侍應生跟過去,一路來到宴會廳外,叫住侍應生。
    侍應生回頭看向身穿定制西裝的張景,心里充滿階級對立的敵意和恨意。
    張景能從對方眼里看到復雜敵意,語氣帶著絲絲無奈道,“別喪心,也別灰心,這里沒有你要的彩虹,大椰樹銀行有。”
    “什麼意思?”侍應生以為听錯,“你會給我一份工作?”
    “對,大椰樹銀行會給你一份工作,工資不會比現在低。”
    “可我只識得端盤子、只會洗車,別的都不會。”
    “沒關系,大椰銀行也有食堂、禮賓員、清洗這些工作。”
    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快,侍應生大幅度彎腰,“謝謝你!非常感謝!”
    張景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打開人工智能,遞到青年跟前,“把你的手機號和常用銀行賬號輸進去。”
    青年接過手機,快速完成輸入。
    重新拿回手機,張景要求人工智能,往卡號里轉十萬元香江幣,並為青年提供工作。
    自由金融市場不是說說,間隔不到五秒,青年手機震動,收到短信提示。
    “十萬元紅包,”張景真心安慰侍應生,“不要對生活失去希望,不要埋怨社會,提升自己的技能,隨時抓住人生一閃而過的機會,加油,你的未來一定不會差,我很看好。”
    侍應生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不斷鞠躬,不斷說謝謝。
    張景微微回頭,看到兩抹裙擺如驚鴻一撇後退。
    身後五米處,挨著宴會廳門口,視線直接看不到那的地方,有兩個女人正在偷听。
    這如果拿不下,張景會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