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族是李大人的朋友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抓起來,處死。”
    尚書右僕射,正二品的李時興一頭暈倒,不敢再罵,擔心還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十一族。
    留下五十人查少李時興,沿著官員一條街繼續往前抄,平均十分鐘抄一家,一直抄到天亮。
    不嫌累,張景決定接著開朝會。
    西京高級官員在禁衛軍護送下,到達洪熙殿。
    以為朝中官員被抓被殺了干淨,實際還有很多人。
    比如從一品的帝師。
    還比如正二品,但早已經被架空的二品尚書令。
    以及侍中、六部的三把手或四把手、國子祭酒、司農、少府監、十二衛軍、懷化將軍、一群御史、一群太監等等。
    “中書令大人,”國子祭酒小聲問,“左右僕射兩位大人呢?”
    無實權的中書令不說話,迷著眼楮打頓。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大聲喊,“聖上到!”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朕承認,”張景打量下面許多人頭,“大靖它現在很爛,但是!朕感覺它還能搶救一下。”
    “或許,有人以為,大靖這艘船要沉了,而你們還能跳到另一艘船上繼續發財,”張景提前打補丁,“朕可以保證,你們以後沒有這個機會,因為朕已經命令禁軍,一旦朕死了,或者西京城門破了,先殺你們全家。”
    跪在地上的眾多官員抬頭,悄悄打量某人。
    感覺皇帝像是換人了,但人還人原來那個人啊,什麼地方不對?
    “朕在這里立一個新規矩,以後在京為官,所有家人都在留在西京,要麼滾蛋,把位置空出來,四條腿的羊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
    跪在地上的官員們私底下默默互視,心里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
    “听好!”張景下死命令,“朕要大靖這艘破船繼續往前開,一邊開,一邊補,誰有辦法?”
    “聖上,”一個身著深紅色官服,官服上面刺繡著鶴,扎硬腳襆頭,手持笏板的文官說話問,“請問左右僕射兩位大人為什麼沒有來?”
    “不僅是兩位僕射,”張景說話冰冷道,“還有六部的一把手,以及六部的二把手,一些國親國旗,還有一些老子..朕叫不名官職的人,因為腐蝕大靖王朝根基,十惡不赦,已經被抓,一部分明天處死,一部分後天處死,到時請各位觀刑。”
    因為嚴格宵禁,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突然听到左右僕射被抓,紛紛被震得外焦里嫩。
    特別是一些御史,他們天天都在想辦法搬到左右僕射,各種斗智斗勇,各種走鋼絲,結果敵人一夜之間全滅!
    被震驚到說不出話,魏懷仁確定問,“聖上,左右兩位僕射被抓了是嗎?”
    “他們明天處死,煮熟,”張景被說話文官弄的不奈煩,“你想說什麼?如果你沒有辦法救大靖,就把嘴閉上。”
    “聖上如此侮辱臣,”魏懷仁心里認為,一定是他和其他御史小伙們的長期努力,共同感化了皇帝,所以才殺左右兩位僕射,因此持才而驕道,“臣要以死明志!”
    清晨時間的大殿上首,張景被氣笑“你要怎麼死?”
    “臣要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上!”
    “撞吧,”張景催促,“快點撞。”
    魏懷仁隱隱感到不對勁,不輸陣道,“臣真的要撞了...!”
    張景把視線從魏懷仁身上移開,看向更多地方,“禁軍何在!”
    大殿門口進來四名帶刀禁衛軍。
    “幫助這貨撞死在這大殿之上,”張景不想耽誤時間,“馬上執行。”
    昨天傍晚時間剛殺過人,四人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抓住魏懷仁,將其帶到殿柱跟前。
    “聖上!”又一名跪著的御史及時說話,“魏大人罪不致死!”
    “魏大人無罪,”張景解釋,“他自己想不開,我幫他而已,不客氣,不用謝,快點執行。”
    隨著張景再次催促,禁衛軍在魏懷仁的一聲慘叫中,將其腦袋也殿柱重重撞在一起。
    按著腦袋重重連撞三下,撞死。
    “魏大人千古!”張景高喊一聲,看著下面跪成一片的文官武將,“還有誰要以死明志?我幫他。”
    這下其他人都回過味,聖上雖然還是原來的聖上,但不知為什麼,性格大變。
    不對,一定是高力士那個腌人蠱惑聖上。
    想到這里,又有御史說話,“聖上,不可被腌奴蠱惑啊!”
    看著說話的紅袍官員,張景了解問,“你指的掩奴是誰?”
    “高力士。”
    “他已經死了,現在!”張景把聲音拔高兩度,“誰能告訴我,如何挽救大靖?”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回答,全部老實跪好。
    “你,”張景指向左手邊第一個跪著的文員,“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
    五十歲的劉權抬頭一看,聖上正看著自己,跪著抱竹制笏板道,“回聖上話,臣叫劉權,中書令。”
    從皇後口中知道,中書省主要負責起草詔書、命令,並參與國家重大決策的討論與制定。
    與門下省、尚書省共同構成行政體系的三大支柱。
    但因為種種因素,中書省現在只是一個空架子,權利被尚書左右僕射拿去。
    前任皇帝想的很好,尚書右僕射用文官,尚書左僕射用自己信任的太監,讓他們相互牽制,自己好安心當皇帝。
    結果,左右僕射一起蛀空大靖王朝。
    “劉權,”心里想法一閃而過,張景命令,“你說,如何挽救大靖王朝?”
    “聖上,”劉權試著反問,“大靖王朝這不是好好的嘛?”
    張景相信關西、關賞兩位在吟游詩人說的話,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況。
    近京之地的村民,白天是民,晚上是匪,這種情況叫‘好好的’?
    “劉大人是吧,”張景咬牙切齒,“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重新回答。”
    看著怒瞪自己的聖上,劉權反問,“回答不好會死是吧?”
    張景點頭。
    劉權從地上爬起來,“臣確實有辦法,但還想好。”
    出門有帶腦子,猜到劉權需要私下說。
    簡單開過朝會,張景將所有人趕走,然後讓人將劉權單獨喊回來。
    洪熙殿內,沒有別人,近距離看著男人,張景淡淡“說。”
    “聖上現在的帝令出不了西京,”劉權直奔主題,“楊貴妃的父親是安西都護府長史,手底下管著十二衛共六萬兵馬。”
    “請聖上私底下告訴楊貴妃,將來會讓她生的孩子當太子,將其父收為己用。”
    魯迅真.說過,女人維系不了兩個國家的和平,如果可以,也只是各自需要等機會而已。
    所以,安西都護府長史之所以還沒有造反,要麼是在等機會,要麼是在悄悄攢實力,也可能是兩者齊行。
    見張景表情不爽,劉權話鋒一轉道,“即使不能收為己用,也可以暫時穩住西邊。”
    “繼續說。”
    “謝貴妃的父親是天策上將,坐鎮帝國東北,擁兵十二衛共六萬人,同樣辦法先穩住他,能拖一天算一天。”
    張景點頭,
    “右僕射李時興明日煮死,李貴妃可以廢掉,”劉權繼續介紹,“聖上可再從南方趙家娶一個女兒,封為貴妃。”
    皇後就姓趙,張景了解問,“有什麼用?”
    “自然是拉攏,”劉權打開天窗說亮話,“以後大靖如果真亡了,還能退守南方,退到海外。”
    站在正常人角度看,劉權的辦法比較中肯,“還有嗎?”
    “穩住各方,剩下就是勵精圖治,錢可以找趙家借,糧食也通過趙家從南方取,他們在與海外通商,錢財很多。”
    想到抄家帶來的顯著成果,張景輕輕搖頭,“朕現在很有錢,根本花不完。”
    劉權微微一愣道,“有錢、有糧,請聖上馬上以左右千牛衛、左右羽靈軍、左右龍虎軍為底子,進行大幅度擴充。”
    張景點頭答應,叫來禁衛軍自己任命的軍官,決定擴招。
    一直忙到中午,轉身來文德宮。
    “聖母,”小宮女歡欣鼓舞找到正在吃午飯的文武皇後,“聖上來看你了!”
    趙婉兒第一反應是吐,為了胖,她剛才吃了不少肥牛肉。
    忍著不讓食物吐出來,匆匆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對侍女命令,“快幫我整理頭發。”
    文武皇後趙婉兒來自南方趙家,趙家在南方根深蒂固,家大業大,與海外通商,錢財頗豐。
    這些是目前已知信息。
    另外,張景自己感受到,皇後對皇帝很深愛,不想是弄虛作假。
    但是前皇帝本身好像並不喜歡越婉兒,難不成是因為趙腕兒太瘦,只有130斤。
    沒有170斤美?
    稍緩,張景在充滿清香味的宮殿中,見到小肚子鼓鼓的趙婉兒。
    打量二十六七歲,明眉皓齒,唇紅膚白的皇後,張景了解問,“為什麼叫你文武皇後?”
    忍著反胃,趙婉兒回答,“因為臣妾會寫字,還會一點功夫。”
    “會功夫?”張景仔細打量趙婉兒,看她胖呼呼的,一點不像會功夫,“打一套我看看。”
    見張景懷疑自己,趙婉兒立馬架起雙拳,身體下蹲,準備扎個馬步,結果...嘔!
    一團液團雜著食物吐在張景腳背上。
    張景表情黑,趙婉兒也嚇傻了,雙眼瞪得滾圓,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聖上,對不起...嘔...”趙婉兒跑走,跑到院子里盡情吐。
    兩名宮女連續幫助張景清理鞋面。
    好一會,趙婉兒回來,“聖上,對不起,臣妾失儀了。”
    “沒事,”張景關心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聞言越婉兒表情大驚,一秒跪下,“聖上,臣妾沒有懷孕!”
    “臣妾與聖上只同房過兩個晚上,這是三年前的事情,”想起張景記憶沒有,趙婉兒解釋道,“所以不可能有孕。”
    張景伸雙手將趙婉兒托起來,“別慌,應該是生病了,有沒有看太醫?”
    “聖上,”趙婉兒解釋,“臣妾沒有生病,只是吃太多,所以反胃惡心。”
    看看桌子上的食物,再想想女人們的體形,張景明悟了。
    “以後別硬吃,”張景安慰女人道,“現在好看,如果瘦一點,或許更好看。”
    “聖上...”趙婉兒試探問,“你的審美觀改變了是嗎?”
    張景點頭。
    聞言趙婉兒差點哭,激動得差點哭。
    “皇後,”張景聊到正事,“我打算和謝貴妃去一次東北,你幫我看著西京,目前主要工作是擴軍,梳理西京內治。”
    “擴軍需要錢糧,”趙婉兒主動道,“我寫信回娘家,讓他們贊助錢和糧。”
    “錢不用,糧食就行,”張景多提一嘴,“我打算廢掉李貴妃,你執行。”
    趙婉兒答應。
    離開文德宮,下午張景帶著一百名千牛衛來到位于西京城北五十公里處的礦場。
    也就是淡鹽礦,這個世界的煤礦,有約百名衣不裹體的礦工,正在進行露天開采。
    從地上隨手撿起一塊淡黃色晶體石,放在這里就是普通煤,放在地球是寶貝。
    還是露天,儲量不小的樣子。
    “聖上,”礦場一名小吏連滾帶爬跑過來,“聖上萬歲!”
    雙腳站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塊淡鹽,張景看著小吏問,“你是礦監?”
    “是,小人是礦監。”
    “衛尉卿宋琪呢?”
    “听說城里正在宵禁,宋大人不能離開。”
    被小吏這麼一提,張景想起來宋琪不僅是衛尉卿,還是李時興的朋友,屬于李時興的十族之一。
    是李時興把他提拔到尉衛卿的位置上,留著造反時使用?
    不過,宋琪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否則不會透秘說是李時興把他提拔上去。
    想到這里,張景對身邊護衛吩咐,“宋琪可能已經被抓,你去讓他回家,留職停薪,現在去執行。”
    千牛衛應是,上馬回城去執行。
    因為喜愛,在看著荒涼的礦上呆到傍晚,張景和護衛們騎馬,慢悠悠往城里走。
    過程順利,沒有人敢打劫一百多人的騎兵隊伍。
    回到宮里,六名太監舉著燈籠引路,張景正準備進入洪熙殿休息,一個女人突然竄出來,撲通一聲跪下。
    “聖上,你為什麼要廢掉我?”女人表情淒苦,梨花帶雨,“你不是最愛我的嗎?”
    很明顯,眼前身高約1.5米,體重約150斤的女人就是李貴妃。
    看著哭慘的女人,考慮夫妻一場,張景心情復雜道,“你父親不僅貪墨大量錢財,還私藏兩百多套鎧甲。”
    “不會的!”女人不信,“一定是周輔國栽贓。”
    “周輔國沒有栽贓你父親,因為周輔國也是死罪。”
    “啊...”
    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張景了解問,“皇後如何處置你?”
    “打入冷宮,孤獨終老。”
    考慮自己明天就要殺女人十族,張景心懷仁慈道,“你可以選擇與父母兄弟一起赴死,也可以選擇冷宮。”
    “我希望與父母兄弟一起赴死,”女人哭泣,“但我生是聖上的人,死是聖上的鬼,願意留在冷宮,孤獨終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