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大人!”一名小太監匆匆找到周輔國,“禁軍突然封鎖了西京四門,正在街上實施兩天宵禁。”
“高士力瘋了吧!”尚書左僕射周輔國驚起,“他想干什麼!”
小太監搖頭表示不知。
面白無須的周輔國緊跟著問,“聖上現在做什麼?”
“半個時辰前,皇宮里傳來一聲巨響,原因暫時不知。”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周輔國發火,“要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
小太監嚇慘,“兒子這就去查。”
話落,小太監匆匆離開,傍晚時間騎馬出左尚書府,大街外面空無一人,不遠遇到一支四人禁軍小隊。
“站住!”禁軍攔住小太監去路,“下馬!”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騎在馬上,周輔國干兒子跋扈道,“我是左尚書府的人,周右僕射的干兒子!”
換個時間,四人或許會怕,但他們剛剛殺過人,剛剛經歷過死斗,血還是熱呼道,為首小隊長喝令,“你要麼下馬就束手就擒,要麼我們‘請’你下馬。”
“去你的!”囂張慣了,小太監根本不懼,騎馬就要沖走。
“殺了他!”說話時小隊長率先出刀,一刀砍在小太監的左腿上。
小太監來不及尖叫,跟著又被補三刀,轉瞬被殺死在街上。
...
小太監被殺時,張景正在破爛不堪的洪熙宮門口,看著一群身體瑟瑟發抖的小宮女、小太監清理尸塊、尸體、擦去血跡。
“聖上,”氣質端莊、身穿盛裝的文武皇後在身邊問,“你為這一天策劃了多久?”
這里不能說實話,張景回過頭,看著豐腴的皇後胡扯道,“挺久。”
與丈夫對視,文武皇後眼里都是佩服和愛情。
“對了,”考慮到馬上就要去借錢,張景了解問,“皇後的家族在朝中有哪些大官?”
張景的問題叫頭上插金搖的文武皇後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丈夫記憶全消,解釋道,“臣妾的父親原本是中書令,臣妾的哥哥原本是太府卿。”
“中書令是什麼官?”
“中書省負責幫助聖上起草詔書和政策建議,中書令是中書省的最高長官。”
皇後繼續介紹,“門下省負責審核中書省起草的詔書,並提出意見或駁回。尚書省則執行經過門下省審核通過的詔令。”
“不過...”皇後話鋒一轉,“因為很多原因,中書省、門下省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
張景猜到,應該是被尚書省奪了權,繼續了解問,“太府卿是什麼官?”
“管理國庫和稅收。”
“你說‘原本’是什麼意思?”
“自從與聖上成親,”皇後介紹道,“臣妾先是勸服父親主動辭職歸鄉,後勸服大哥主動辭職歸鄉。”
“什麼原因?”
“臣妾希望大靖王朝越來越好。”
張景笑笑,他現在誰都不相信,把皇後往壞處想,說不定她早早看穿王朝要亡,所以讓父親和大哥回家鄉經營,以後好當土皇帝。
這不是瞎猜,雲游詩人關西和關賞說,帝國的北邊、西邊、南邊已經爛掉。
而皇後家族正在南方。
當然,也不排除皇後無辜,現在都說不好。
走神一秒,听到遠處傳來密集腳步聲音,張景轉身回頭看。
“聖上,聖母,”一名千牛衛將軍大步走進來,“臣右千牛衛卿,李笑護駕來遲。”
‘卿’類似統領、首領、首腦的意思。
右千牛衛卿,等于是右千牛衛的一千人統領,正三品。
“李笑是吧?”打量魁梧的李笑,夕陽下面,張景說話道,“我已經不記得你。”
已經听說皇帝失憶,李笑叩首道,“不管聖上是否記得,臣永遠誓死保護聖上和聖母安全。”
張景不會上當,把視線看向李笑帶來的一千人,“所有軍官出列。”
包括小隊長,共一百軍官,依令出列。
“從現在開始,”張景聲音听不出感情,“你們不得離開皇宮,不得亂動,在殿前原地坐好。李笑,包括你。”
看著忠誠的李笑大聲應是,走到一百人前面,盤腿坐下。
跟著劉金光帶著左千牛衛一千人趕到。
同樣操作,張景挑出里面的所有軍官,讓他們原地坐下,相互監督。
沒有別人打擾,張景親自帶著一千八百名普通千牛侍衛離開,打算去掃蕩。
“聖上,”文武皇後走到跟前問,“你去哪?”
步子微微一頓,打量富貴逼人的豐腴女人,張景淡淡道,“去收拾這破房子。”
皇後沒有說更多,目送張景帶著一千八百人離開。
“聖母,”侍女打扮的女武士清風說話道,“聖上變化很大。”
文武皇後當然有發現,沒想到小小的失憶癥,讓曾經熟悉的人變成陌生人,心態樂觀道,“目前看,一切向好,聖上真的有可能力挽狂瀾。”
張景不知道皇後與侍女背後議論自己,他之所以留下兩百多名軍官,一是擔心他們有害。
二是,如果有害,正好幫他清理皇宮里的關系戶女人們。
然後他再回來撲滅兩百多名軍官,一舉兩得。
沒走多遠,一名約五十歲男人攔住去路,“聖上,你這是去哪?”
“你不知道我失憶?”打量腰上托著圈的文官,張景語氣不善(正準備去搶劫,對誰都不能客氣,否則不好意思下手),“自我介紹懂不懂!?”
“聖上恕罪,”中年男人後退一步,雙手抱拳道,“臣李時興,尚書右僕射。”
原來是李貴妃的父親,權柄滔天的僕射,心里想到對方身份,張景語氣生硬問,“有事?”
“聖上,為什麼封閉四門?又為什麼宵禁?”
“問的好,”張景不輕不重贊美一聲,“我們現在去左僕射周輔國家。”
李時興心髒少跳一拍,皇帝帶著大兩千人去周輔國家,是禍不是福啊!
正好借機除掉周輔國,自己獨掌尚書省?
不對,沒了周輔國,誰給他吸引火力?
“聖上,”李時興是聰明人,心里想得明白道,“不能去啊。”
“為什麼?”
“不能人人自危,還擔心把人逼反。”
近距離打量李明興,張景反問,“李僕射有沒有听說過,重癥用猛藥?”
“聖上,”李時興苦勸,“虛不受補,猛藥可能會要命。”
張景笑著搖頭,在他認為,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有,一定是錢不夠多。
暫時沒有把蛋糕做大的本事,只能搶蛋糕。
再說,如果連西京都搞不定,如何穩定獲取淡鹽?
心里想得明明白白,張景對身邊御前帶刀侍衛命令,“帶上李僕射,去周輔國家。”
